紅獅的身子“噗通”跪瞭下去,可他的一雙血紅眼睛死死盯著萌萌,從萬分的欣喜到絕對的滅亡,他甚至到這一刻,內心還餘留著欣喜的餘溫,隻可惜,她連他欣喜的情緒都沒有讓他釋放完全。
他抓住她的手,一滴眼淚流下來,“你殺瞭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男人。”
萌萌一把將他推開,絲毫不心軟地說,“不,我隻是殺瞭一個魔鬼,小人谷這麼多條人命隻用你一條人命賠償,太便宜你瞭。”
萌萌在說這話的時候,紅獅的嘴角流露出瞭一絲詭異地笑,仿佛是剩下最後一口氣瞭,他說,“我死瞭……你的蠱本應該解瞭,可是,如果是你親手背叛我……殺瞭我,那結果……就……大不……一……樣……永遠都解……不瞭。”
“用什麼方法能解?你快說,你快說啊!”
別太寒沖上來想要問出結果,隻可惜,紅獅已經斷瞭氣。
萌萌深深嘆瞭口氣,她見到別太寒一臉擔憂地看向她,她伸出手碗看瞭看自己手腕上養得那隻紅蜘蛛,似乎它的顏色更鮮紅瞭。
別太寒也看到瞭,他一臉愁苦、焦急,卻有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力感。
萌萌卻一臉平靜地說,“不用太擔心,這段時間我在小人谷裡跟你表白過,也跟你親昵過,好像都沒有發過病,說不定紅獅的蠱蛛並不是太厲害。”
別太寒卻不這麼認為,“不能這麼說,西域的蠱本來就很詭異,我們不瞭解,這段時間沒發病,也許是紅獅離我們太遠,沒發操控蠱蛛,本來我也聽說如果有人殺瞭下蠱的人,蠱蛛就會慢慢死去,可剛才紅獅又說……咳!我真後悔,沒有我來殺死他,如果我殺死他就沒有這種擔心瞭。”
“第一,紅獅詭計多端,善於用毒,你靠近他,他就會有所防備,你沒走過來,是對的;第二,我是一定要親手殺瞭他的,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不能為小人谷的人們報仇,我寧願自己被他殺死。”
說到這裡,萌萌又是一陣咬牙切齒,別說是繼續承受蠱蛛的折磨,就算是犧牲她這條性命,她也一定要親手殺瞭紅獅。
別太寒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他隻是心疼地把萌萌緊緊抱在瞭懷中。
半響,萌萌情緒又平淡瞭下來,說,“你真的不用太擔心,我在我那地方的時候是信靠上帝的,我相信人的命都是上帝定好的,如果我的命數夠長,不會因為這隻小蜘蛛就死掉,如果我的命數短,也不會因為沒有這隻蜘蛛就加長一分。”
“上帝是誰?”別太寒見她一臉沉靜,突然自己的心也跟著沉靜瞭下來,他就是覺得,她信靠的那個上帝好像很厲害,能保護她。
“他是神,並且是天上地下唯一的真神,他掌管世間萬物,包括人的壽命,他不讓我死,我就死不瞭,我知道他愛我,不會輕易讓我死。”
別太寒深深松瞭口氣,看到她臉上的那份自信,他也有瞭一種放心的感覺。
還有,無論如何,隻要他還在她身邊一刻,他就不會讓她死在自己的前面,他寧願自己死在她的前面,那樣,至少他不用承受那種心被撕裂血被抽幹的痛苦。
別太寒越發幽深地看著萌萌,好像想要在這一刻,把她刻在自己的心裡一樣,他有預感,他跟萌萌不可能繼續呆在這裡瞭,紅獅能找到這裡,恐怕別人想找到這裡也不遠瞭。
他正想著呢,就聽見懸崖那邊傳來瞭聲音。
“小心,這邊有荊棘,不要劃傷自己。”
“嗯,我知道,你也小心點。”
萌萌和別太寒轉頭尋著聲音看去,就見別太俊和蔡秋白順著一根長藤順瞭下來。
別太俊感覺到背後有目光,一轉頭,看見別太寒和萌萌正看著他,他激動得一下跳到地上,朝著萌萌這邊跑來,“萌萌,你們沒有死真是太好瞭。”
萌萌呆呆的,任憑別太俊抱著自己,沒有任何反映,更讓人看不出喜悲。
別太寒也是,並沒有因為他們被找到,或者說會被解救回去而流露出一絲一毫的開心。
兩人的情緒自然落入瞭別太俊和蔡秋白的眼中,別太俊微微瞇眼,看看萌萌,又看看別太寒,目光諱莫如深。
蔡秋白看出氣氛不對勁,突然,她發現瞭不遠處遍地小矮人的屍體,她立刻跑過去查看,“天哪!這裡發生瞭什麼?”
別太俊也跟過去看,他的思緒也被這樣的情景鎮住瞭,隻是看到同樣已經斷氣瞭的紅獅,他和蔡秋白便明白瞭幾分。
蔡秋白走到萌萌身邊,拉著她的手說,“得知你們可能遇難,我們真的很難過,要不是紅獅先找到這裡,我們的人發現瞭他的行跡,我們恐怕這輩子都不可能找到你們瞭,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吧,不管怎麼說,活著就是好的,我們做的藤條怕太陽嗮,太陽曬幹瞭,藤條就不結實瞭,所以現在馬上走。”
萌萌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這裡瞭,她轉頭看向別太寒,眼淚一瞬間再次湧出來,“我想把小人谷的人都埋葬瞭再走。”
別太寒點點頭,“好,我陪你!”
別太俊和蔡秋白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於是幾個人以最快的速度將小人谷的人都埋葬瞭。
萌萌看著屍體被掩埋幹凈,再一次撕心裂肺的流著心痛的眼淚。
他們都是一群樸實可愛的人,可是紅獅,他竟然一個活口都不留,從此這小人谷便消失滅跡瞭,而原因,卻是她連累的。
沒錯,是她自己連累的,紅獅是不會關心別太寒在哪的,他就是沖著她一個人來的。
想到這裡,萌萌再次恨毒地望向紅獅的屍體,她真的是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這時,突然有一隻禿鷹高空長鳴一聲,落到瞭紅獅的屍體旁,開始吃紅獅的屍體。
別太寒看著萌萌,見萌萌眼中的怨氣緩緩在消散,好像那禿鷹替她做瞭她想做的事,別太寒什麼都沒說,隻是伸手握住瞭她的手,而她順勢就靠進瞭別太寒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