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逸雖然是理科生,卻和我一樣熱愛閱讀,我們常常不是一起上晚自習,就是一起去圖書館的閱覽室。
沒去閱覽室之前,我曾幻想過這樣一幅畫面:我們倆坐在靠窗的長桌子兩端,潔白的紗簾被微風吹起,他捧一本書,有時抬頭對我微笑,露出他一口招牌大白牙,比陽光還要燦爛。
實際情況是——閱覽室空間不大,人又多,常常我們好不容易才能霸占到桌子的一個小角落,而林知逸看書時聚精會神,根本就無視我的存在。
我有時為瞭引起他的註意,會裝作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肘,結果他還是巋然不動。
所以說,酷似《情書》裡的唯美畫面也隻能是想想而已。
大學時代,我除瞭愛閱讀,就是愛寫文章,有時給雜志投稿前會給林知逸過目。
那天下著小雨,我們各自撐一把傘,步行去學校的電子閱覽室。我打算在給某雜志發投稿郵件前,請他幫我看一遍稿子。
半路上,他突然說:“是不是撐一把傘就可以?”
“嗯?”我榆木腦袋尚未開竅。
“我的傘比較大,你的收起來,用我的吧。”他邊說邊往我這邊挪瞭一下。
我瞬間明白瞭他的意圖,原來是想共用一把傘。
“可是……那樣我會不會被雨淋到?”我還在顧左右而言他。
“不會,我的傘足夠大。”說著他已經把他的傘舉到我的頭頂,我勉為其難地收起自己的傘。
那是我第一次和一個男生靠得如此近,我有些不習慣,想要離他遠一些,又擔心被雨水淋到。
直到走到電子閱覽室門口,我覺得自己渾身的神經都是緊繃的。
他把雨傘收起來的時候,我瞥瞭他一眼,發現他一半衣服都濕透瞭,一邊的頭發還滴著水。
我疑惑地說:“你怎麼被淋成這樣瞭?”
“因為你剛才走的時候,一直往另一邊移,我的傘也就一直往你那邊傾斜,於是我就成這樣瞭。”說完,他還非常適時地打瞭個噴嚏。
“……”我該說什麼才好呢?總不能說,想要親密接觸是要付出代價的吧?
進瞭電子閱覽室找到一臺電腦,我坐下打開信箱裡的稿子,林知逸站在一旁看。
“我覺得這個地方應該改一下。”說著,他就要去握鼠標,卻覆在瞭我的手上。
他好像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依然握著“鼠標”說:“這裡需要改一下。”
我卻感覺到全身傳來一股暖流。
秋雨過後,天氣轉涼,我隻穿瞭件短袖連衣裙,手是冰涼的,而林知逸的手卻是那麼溫暖。
後來,我問他:“你是不是趁機摸我的手,想占便宜?”
他說:“我隻是想改文章而已,沒有你想的那麼齷齪。”
“……”我啞口無言,確實是我想多瞭嗎?
“不過,那天我的手還蠻爭氣的,被雨淋瞭還是熱乎的。”他倒有些揚揚自得。
“……”還敢說不是故意的嗎?
和林知逸一起吃飯時,他不小心咬到瞭舌頭,“哎喲”一聲叫瞭出來。
看著他捂著嘴皺著眉半天沒有反應,我笑著說:“要是有一個美女肯用嘴唇幫你揉揉,你的舌頭肯定不痛瞭。”
說完,我才發現不太對勁——貌似我把他給調戲瞭?
林知逸突然抬頭盯著我看,看得我心裡直發毛。
“幹嗎看我?”
“找你揉?”
“流氓!”
“是你先引誘人犯罪的。”
“……”貌似調戲不成,反被他調戲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