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拉拉手。”欣寶站在小椅子上,一手叉腰,一手指揮。
我和林知逸面帶笑意地拉起對方的手。
“你們倆抱一抱。”她繼續指揮。
我扭捏瞭下,林知逸猶豫瞭下,然後還是彼此擁抱一下,再松開。
欣寶得逞般地笑瞭笑,接著指揮,“你們倆親親。”
我和林知逸相視而笑,然後,他湊過來,在我的左臉頰親瞭親。
欣寶不滿足,“親嘴。”
這位小導演也太會得寸進尺瞭。
我憋住笑,把欣寶從小椅子上抱下來,“行瞭啊,欣寶,現在時間不早瞭,咱們去洗澡。”
她的註意力倒轉移得很快,“今天洗澡我要聽‘口袋裡沒有半毛錢’。”
我一邊應著,一邊幫她糾正,“那首歌叫《童年》。”
“就是口袋裡沒有半毛錢……”她已經唱上瞭。
欣寶特別愛看書,這點倒是像我,愛閱讀是一件好事,有天我問她:“你看書的時候是個開心的孩子還是憂傷的孩子?”
她回答:“憂傷的吧。”
呃,這是要向仰望四十五度天空的文藝少女發展的趨勢嗎?
我又問她:“你知道憂傷是什麼意思嗎?”
她說:“不知道。”
我瞬間噴瞭。文藝少女一秒鐘變逗比少女。
欣寶一句話總結傢裡三位女性愛看的電視劇類型:“奶奶喜歡看老頭,媽媽喜歡看帥哥,我喜歡看小企鵝。”
還挺押韻的。
名詞解釋:這裡的“老頭”是《鄉村愛情故事》的代名詞;“帥哥”是韓劇的代名詞;“小企鵝”是動畫片《小企鵝Pororo》的代名詞。
有天早上欣寶剛醒來就開始哭,哭得滿頭大汗。
我把她抱起來,幫她理下頭發,“別哭瞭,夏天哭多難受啊,渾身出汗,頭發都黏成一團瞭。”
她似乎聽懂瞭,沉默一會兒,然後說:“冬天可以哭。”
我哭笑不得。
某天晚上和欣寶聊天——
欣寶:“我長大後誰給我買大自行車啊?”
我:“爸爸媽媽啊。”
欣寶:“可是,那時候你們躺床上,不能動瞭吧?”
我:“我們身體好得很。”
欣寶:“你們早睡早起身體好,你們陪我長大,活到一百歲,不,活到一百五十歲。你們老瞭也可以給我講故事吧?”
我:“我牙齒都掉光瞭,怎麼講啊?”
欣寶:“我那時大瞭,我給你們講吧,好嗎?”
我:“好。”
有天我正拿著手機投入地看小說,欣寶要來搶我手機時,我說:“你去看你爸的。”
於是欣寶屁顛屁顛跑去找林知逸,“爸爸,媽媽讓我看你的手機。”
林知逸問:“媽媽怎麼說的?”
“媽媽說,你讓爸爸給你看手機。”
林知逸“噗”地笑瞭,“這不是假傳聖旨嗎?”
有陣子欣寶要看《小企鵝Pororo》的動畫片吃飯才專心(後來知道對消化和視力不好,我幫她戒掉瞭這個壞習慣),等她吃完飯,我把播放動畫片的筆記本電腦搬到臥室,她有些不情願。
我說:“媽媽要用電腦工作瞭。”
結果不一會兒,欣寶就把自己的小圓板凳推到房間,放到我旁邊,煞有介事地說:“寶寶工作。”
我汗,她的工作就是看小企鵝嗎?
我不讓她用電腦,結果她作勢要開旁邊的臺式電腦,並說:“爸爸工作。”
林知逸聽後哭笑不得,“下班後還工作?在單位有大領導壓迫,在傢有小領導指揮,這日子沒法過瞭。”
有天晚上我在臥室給欣寶講故事,書上有隻叫琪琪的小兔子,小兔子說長大想當公主。
我問欣寶:“你長大想當什麼呢?”
欣寶說:“我長大想當新娘子。”
我心想,好接地氣的理想!
我問她:“你當新娘子,誰來當王子呢?”
她毫不猶豫地說:“爸爸啊!”
果然是跟我搶男人的“小情敵”。
說話間,林知逸走進臥室。欣寶說:“我的王子來瞭。”
我裝沒看見,繼續問欣寶:“你的王子是誰啊?”
欣寶的小手對著林知逸一指,“就是他啊,他是我的王子。”
我說:“他是我的王子。”
欣寶強調:“我的!”
在我們爭論某人的歸屬權問題時,某人卻一臉幸福得意地看著我們笑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