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飛馳在巴丹吉林邊緣的胡楊林中,正值中午,艷陽高照,前方的吉普車揚起的塵土漫天飛舞。
巴丹吉林沙漠位於內蒙古西部阿拉善高原,屬於高原沙漠,沙丘的流動性特別大,據說絕大部分沙丘都屬於流動性沙丘,揚沙非常頻繁。
吳邪、王盟、黎簇和另一個叫馬日拉的人同坐一輛吉普車。黎簇覺得這個馬日拉的名字,可以有很多種解釋,有些解釋還頗好玩。
一路上,吳邪開始說一些有的沒的,跟黎簇講一些他應該知道的資料。比如說,在這個隊伍裡,吳邪用的化名叫關根,他偽裝成一個旅行作傢,而黎簇則是作為他的攝影助手。王盟用的是真名,作為他的生活助手。馬日拉則是專門負責和其他人溝通的翻譯,馬日拉是蒙古族人,會當地的好幾種方言。
他們從北京出發,飛機落地之後又換乘汽車,一共三輛車,在他們前面的一輛車上,是考古系的幾個教授和他們的學生,後面的車上則是考察隊合作投資方的人。在三輛車之前,還有一輛當地部隊的協助車輛。四輛車組成的車隊現在已經進入瞭政府的管轄區,這裡是胡楊保護區,其他人不能隨意進來。
他們並不會直接開車到達目的地,因為目的地外沿被大量的巨大沙丘包圍著。他們需要在前兵站找到駱駝,黎簇之前聽那幾個當兵的說,駱駝已經準備好瞭。
王盟一路上給他們念一些基礎知識,也不知道他是從網絡上的哪個破網頁收集來的。他說沙丘高大是巴丹吉林的顯著特征,一般高達兩百至三百米,最高峰烏珠木高達五百二十八米,是世界上沙丘最高大的沙漠。高大的沙丘間分佈有一百四十多個內陸小湖,當地人稱為海子。海子大部分是咸水,但是也有淡水的,十分罕見,這個黎簇百思不得其解。海子的周圍有著大量沼澤化草甸和鹽生草甸,這些低矮的綠地是重要的放牧點和牧民定居點。
放牧者大部分是額魯特蒙古族,這是一個相當古老的民族。巴丹是沙漠發現者的名字,巴丹進入該沙漠時共發現六十個海子,吉林是蒙語六十的意思,所以後人就以“巴丹吉林”命名此沙漠。
這裡的海子是奇跡一般的景觀,很多時候,旅行者的視線被沙山所阻擋,所以當翻過沙丘之後,看到被沙山環抱著的海子,水面竟然是碧藍的,很多人會以為自己看到瞭海市蜃樓。即使在風沙季節,沙暴中漫天的灰土,沙子環繞著的海子依然晶堂剔透,不會被沙子埋沒。
很多人應該都看過微軟操作系統中有一張圖片,風吹沙飛所形成的沙山連綿起伏,錯落有致,在不同色溫的光照下,呈現出淺黃、橙黃和火紅的色塊,斑斕耀眼。而波浪一樣流暢的沙紋,在光影的作用下,變幻出各種優美的圖案,有的像敦煌的飛天,有的像埃及的金字塔,有的像人影佛面,有的像飛禽走獸,有的具象,有的抽象,仿佛是集各流派的大型畫展。其中,腹地中的廟子海、諾爾圖及其周圍的沙山被認為是最神奇美麗的(這段描寫來自網絡)。
不過他們要去的那個叫古潼京的地方,好像和這些都沒有關系。古潼京據說是一個十分詭異的區域,被當地的額魯特蒙古族視為“魔鬼生活的地方。”
在黎簇看到的資料裡,他們此行的目的是考古和地質考察。顯然,吳邪讓他偽裝成攝影師後,就十分方便混人到這種隊伍中。這個人做的這種打算,還是十分精明的。
沙漠一望無垠,他不知道是什麼命運在等待他。
幹燥的空氣讓黎簇背後的傷口瘙癢難耐。自己背上奇怪的圖形,盜墓賊混入考察隊,吳邪的那些似乎很嚴重的話,讓他時不時地湧起難解的焦慮。
他們在七個小時後到達瞭兵站,在官兵們的幫助下,他們組織起瞭一支駱駝隊,當地人加入進來,幫他們引導駱駝。
在上瞭駱駝走入沙丘之中的時候,黎簇憋得無聊死瞭,第一次鼓起瞭勇氣,問瞭吳邪一個問題。
“老板,我聽話,聊聊天吧,告訴我個事情,你為什麼不自己來,要跟著這支隊伍來?”
“隻是恰好有這麼一行人也要到古潼京去,並且他們是考察去的,這能在當地獲得相當的支持。我加入他們的隊伍,比我自己單獨行動要方便很多。”吳邪說,“我當然成為他們中的一員,反正我知道的東西比他們多得多,而且我要的東西也和他們不沖突,有個照應多好。”
“就這麼簡單?”
“也不盡然,很大程度上,他們要找的東西和我要找的東西,還是有一些聯系的。我跟著他們,他們也希望我能夠盡量保護他們。我們要去的地方很危險,如果什麼都不知道,很容易出事。”
黎簇看著吳邪,覺得他說的是真的。這是他的直覺,但是他的理智總是覺得吳邪有所保留。盜墓賊會保護考古隊,這可能嗎?
“我是古董交易人,不是盜墓賊,我不做賊很久瞭。”吳邪說道,“再多的財富,也買不回我想要的東西。”說著嘆瞭口氣,似乎很沮喪的樣子。
那你還那麼折騰,黎簇心說,你不做賊你折騰個屁啊,早點想通一起回去好瞭。
“我不是為瞭錢來的,你未免太小看我瞭。”吳邪說道,“我找這個地方,是為瞭其他東西。”
“是什麼?”
“心情好瞭就告訴你。”吳邪看瞭看黎簇,忽然摸瞭摸他的後背,疼得他一激靈。“好瞭,換個話題。”吳邪說道。
“你有計劃嗎?我也不能白拿你的錢,我也可以幫你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否則我整天傻走,不用到古潼京我就會瘋掉的。”黎簇確實快無聊死瞭,這些人走路的時候真的是一句話都不說,一句都不說。
“我的計劃……”吳邪想瞭想,沒有說下去,他頓瞭頓才道,“等到瞭第一宿營地我再告訴你,三言兩語是說不清楚的。”說完,吳邪忽然露出瞭疲倦的表情。
這讓黎簇有一絲納悶,他隱約覺得,這個吳邪看似淡定從容,內心似乎也壓著什麼東西。當然,以他現在的情況,也沒有義務去關心別人的事情。看著吳邪加快速度,騎著駱駝超越他往前而去,顯然是不願意再和他說話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