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幾個人散瞭,吳邪就對王盟打瞭個眼色:“把所有照相機的型號和數量都給我統計出來。然後把最近一年來過這裡的所有旅行團的資料都給我調出來。”
“一年,那肯定不少啊?”
“機靈點,來古潼京的旅行團在規模上和行程上肯定都很特殊,不會太多的。”吳邪說道。
黎簇縮在邊上,不知道此時自己是否可以自由活動瞭,吳邪抽完瞭那根煙之後,立即抽下一根煙。此時,他才發現黎簇還在邊上,就問道:“怎麼回事啊?資料一點也沒看?剛才一問三不知。”
“您應該知道我不愛學習。”
“那你愛惜生命嗎?”吳邪問他,“如果明天還這樣,我就對你不客氣瞭。你覺得我人太隨和瞭還是怎麼著?表面上是我請你過來幫忙的,可你也要有點自覺。作為半個人質,到瞭困難的時候你就是我們的食物,你能活得有點覺悟有點價值不?好讓我們在餓得不行的時候,能找個理由不吃你。”
黎簇看著吳邪的眼神,覺得這傢夥不像是在騙人。這人的眼神中有一種常人沒有的光澤,這是一種潛意識裡的藐視。顯然,這傢夥肯定經歷過太多常人不可能經歷的事情,所以對於黎簇,他似乎看著的是另外一種低等的生物,是可以被食用的。
“我今天晚上就去補習好。”黎簇說,“可是,那些相機到底是怎麼回事?”
吳邪看瞭看四周,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團紙遞給黎簇。黎簇接過來打開,發現那是一份報紙。上面的一篇報道開頭寫著:蘋果日報關根。
“還記得出發之前你問過我目的嗎?”
黎簇恍然大悟:“你是說,那些毀掉相機的人有可能和當初那個叨叨一樣,在照片上不能成影?”
“是的。”吳邪道,“看到這些被毀的相機,不能成像很有可能是真的。”
“可是,這怎麼可能?這違反物理定律啊。”黎簇說道,“人之所以看到東西,照相機之所以可以成像,全部是因為有東西能反射光線。但是,不可能有些東西可以反射進人眼,但是無法反射進照相機啊。”
“其實,是可以的。”吳邪說道,“當時,我也覺得那是藍庭的無稽之談,但是後來我想瞭想,叨叨之所以在照相機中不能成像,其實是有一種可能性存在的。”
“什麼?”黎簇心說不可能啊。
“因為本來就沒有叨叨,叨叨在現實中是不存在的。”吳邪解釋,“會不會是叨叨在古潼京出瞭什麼意外,她並沒有隨著旅行團回來呢?隊伍中原本就沒有叨叨,但是藍庭卻產生瞭幻覺,以為自己看到瞭叨叨。這種事情並不是不可能。”
“這是很多蹩腳美國電影裡的情節,而且最後不是證實她自殺瞭嗎?”
“我隻是想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沒有什麼事情是無法解釋的。”吳邪告訴黎簇,“也許,你解釋出來的東西和真相完全沒有關系,但是,有解釋會比沒有解釋重要得多。”
黎簇似懂非懂,覺得似乎也不值得和這樣的人辯論,隻好轉移話題:“你不是盜墓賊嗎?為什麼會給女作傢當攝影師,還寫東西?”
“我當盜墓賊,是因為血統問題,也是因為一個承諾,因為我一旦離開瞭這個圈子,很多事情我就沒法兒去做瞭,很多人我也不可能去幫助瞭。”吳邪道,“有些人做一些小惡,是因為他知道,如果他離開瞭,這些小惡都可能變成真正的大惡。”
黎簇還是不懂,不過他覺得吳邪抽煙的樣子讓他有點崇拜瞭,這他媽難道就是真正的男人的魅力?
正琢磨著,王盟拿著幾疊資料回來瞭,資料上面全都是最近一年到過古潼京的旅行團的信息。
三個人坐下來,王盟問吳邪:“老板,你要這些幹什麼?”
“我給你們說瞭你們就知道瞭。”吳邪翻動裡面的資料,每一份資料裡都有一張照片,那是那些旅行團在機場會合之後,領隊為他們拍攝的大合照。一群人背後拉瞭一個橫幅,寫著:X X考察旅行團。這張照片一方面是留在檔案裡的,另一方面是要拿來賣錢的。
“你們仔細看這些照片裡的人,看他們的照相機的牌子、數量,我相信能分析出來到底是哪幾個旅行團在這裡遺失瞭照相機。”說著拿瞭幾張照片給黎簇。
黎簇接過照片,看著王盟統計的數字,發現上面數量最少的,就是普通彩色殼子的卡片機,就道:“主要是找有顏色的照相機,對比顏色和型號。旅行團不多,不太可能有兩個團的人帶著同樣顏色同樣型號的相機的。”
“別妄下定論。”吳邪說道。
黎簇看瞭看這個小老板,覺得這個小老板的話裡總是在提醒他什麼似的,好像一直在教他,心中越發覺得奇怪。
三個人研究著那些照片,很快他們就確定瞭兩個遺失相機的旅行團,但是隻確定瞭兩個。按照照相機的數量,除非兩個團一半人都帶瞭兩部以上的照相機,否則,肯定還有一個團沒被辨別出來。
不過,在這種旅行團中,有人帶兩部或者兩部以上的相機的概率也非常大,畢竟卡片機和單反機的作用不同。但是,按照一般常理分析,還有一個旅行團無法被辨認出來的概率更大。
而且,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很可能是這個旅行團中,沒有人帶卡片機,全部是清一色的專業相機。
按照這個推測方向他們繼續找下去,但是,按照這種假設推測下去也是一條死胡同。因為在生活日益富裕的今天,出去旅遊不抬一個大炮,似乎就不算是旅遊瞭,所以即使某個團全部是專業單反相機也不容易被區別出來,這根本不能成為突破口。
當這個方向走不通之後,他們又根據時間去查,因為吳邪覺得,這三個團一定是同期的。但是在王盟的資料裡並沒有同期的團。
資料裡一共是十一個團,目前找到的兩個,一個是青島的,一個是北京的。北京的團就是藍庭的團,他們在照片裡看到瞭藍庭和叨叨。而這兩個團到達古潼京的時間相差一個星期。離這兩個團最近的團,一個相差兩個星期,一個相差一個月。時間似乎有些長瞭,而且,如果青島和北京的團本身就相差瞭時間,說明這裡的照相機並不是一次銷毀的,他們隻是把這裡作為一個固定的銷毀場所而已。
除此之外,其他的一無所獲。
王盟道:“要不我先從這兩個團查起?”
吳邪點頭,似乎也沒有什麼好辦法,這個時候,黎簇忽然看到自己手上的照片裡有一個人的臉讓他很不舒服。
他看瞭看吳邪,看瞭看照片裡的人,心中十分奇怪。因為,他在照片裡看到一個笑得很開心的年輕人,這個人,和他面前的吳邪長得很像。不,不是很像,簡直就是吳邪。
這個老板以前跟團來過這裡?
“老板,你看。”他一邊指著照片一邊盯著吳邪道,“這個人,你覺得像誰?”
吳邪接瞭過去,王盟在邊上道:“你一個人質,有什麼資格叫老板?別他媽給我套近乎。”
“什麼啊,好歹我也是老板花錢請來的!”黎簇對人質這個稱呼有點小不爽。
吳邪沒理他們,而是專心看著黎簇手裡的照片,一看之下,他也皺起瞭眉頭。
他心裡咯噔瞭一聲,這段時間來,隻要是查那件事情,每次看到這張臉,他總是會心裡抽搐。
他本來以為這輩子都不太可能見到這個人瞭,但是,顯然這個人一直都在很積極地活動。也就是說,他以為結束的那件事情,也許根本還沒有完結。
王盟湊瞭過來,看瞭看照片,說道:“老板,又是他。”
吳邪點頭,黎簇問道:“這不是你嗎?”
吳邪搖頭:“不是我,或者,這個才是真正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