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沒有。皮帶還是在那裡一動不動。黎簇覺得莫名其妙,難道那東西已經走瞭?他一點一點地挪動腳步,想踩上沙丘,但隻是一挪動,他就感到不太對勁。
很難形容這種不對勁,他花瞭好幾秒去感覺,才意識到那是什麼感覺:他自己的背後好像站著什麼東西。
他僵直瞭脖子,慢慢低下頭,小心翼翼地把目光往後挪去,果然看到他的影子後有一個巨大的陰影,有什麼東西就那麼直挺挺地站在他身後。
黎簇倒吸一口涼氣,心裡想象出瞭無數種他身後東西可能的樣子,心想:喵瞭個咪的,死定瞭啊,那玩意兒竟然在自己的身後。
身後的東西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甚至沒有呼吸的聲音,這讓他覺得萬分恐懼。就在意識到這種恐怖的一瞬間,黎簇拔腿就跑。沖出幾步之後,他回頭去看,隻看到一條長條形的黑影,瞬間沒入沙堆之中。一切發生得太快,他什麼都沒有看清楚。接著,他看到沙子下那個東西湧動著,朝著遠處奔馳而去。
這景象嚇得他幾乎要尿褲子,直到那個波痕消失在沙丘的盡頭,他才爬起來,徑直往海子邊沖去。沖到海子邊之後,他爬上一輛卡車,躲在一個角落裡面,不停地發抖。
他不知道自己看到瞭什麼東西,但他知道這東西一定不屬於人間,而且是他所不能對付的。如今綁架他的兩個人肯定已經遇害瞭,現在隻剩下他一個人,這個世界上也許沒有比這個情況更糟糕的事情。
以前黎簇幻想的那種冒險、那種探險的經歷、那種脫於塵世的刺激感,在這一刻完全消失瞭。他想著在城市裡就算再苦再累,無論怎麼樣都是安全的,跑來這裡,隨時都會有失去性命的危險。與沙漠裡的未知恐怖相比,之前那兩個可惡的傢夥,現在他想來都覺得無比可愛。
胡思亂想的黎簇腦子一片混亂,在車鬥裡瑟縮瞭很長一段時間,一直瑟縮到自己筋疲力盡,恍恍惚惚地睡瞭過去。等他醒來,天已經全黑瞭。
黎簇把頭探出車鬥,向窗外望去,看到被他們整理出來的一排卡車周圍,安靜得如鬼域一般。海子還是平靜地躺在這排車子前,似乎沒有離開的跡象。他腹中饑餓,想起收集來的東西裡面似乎有些東西是食物。又想起吳邪所說的幹屍的事情,心說這下連幹屍都沒得吃瞭,果然吳邪這個人每次想吃幹屍都不會得逞,上帝總會用各種方式來避免這樣的錯誤。
他不敢出去拿那些類似食物的東西,在黑夜中,他更加被動。天上有一輪圓月在黑夜中映照著,在四周灑下一片銀霜,但這個銀霜的照明效果實在太低瞭,他決定繼續忍耐。
可能因為之前睡得太沉,這一覺睡完之後,他精神抖擻。因為不知道時間,就一直在車鬥裡面平躺著,盡量降低自己的呼吸聲不讓聲音傳出去。他一邊騙自己說這樣是很安全的,一邊又覺得四周有著無數的危險,自己在這邊自我感覺似乎安全,其實沒有任何的意義。
就這樣熬過瞭上半夜,到瞭下半夜的時候,他又突然發現不對。他開始有點犯閑,難熬的饑餓、口渴,也因為他的困意而消失瞭。他心裡想著這是不是死亡的前兆,也許是他脫水太嚴重瞭。如果他暈過去的話,可能就會這樣去瞭,所以他硬忍著。但實在沒有辦法堅持太長的時間,他熬著熬著,慢慢又睡瞭過去。這次睡眠可能隻有七八秒,他就突然間又驚醒瞭過來。他覺得奇怪,剛剛似乎有什麼東西把他從睡眠中打斷瞭。等他揉揉眼睛想緩一下,打起精神,卻忽然聽到車子外面遠遠的地方傳來瞭一陣奇怪的聲音。仔細一聽,竟然是歌聲。
“怎麼會有歌聲呢?”他屏住呼吸,心說這該不會還鬧鬼吧。
“又是怪物又是鬼,我操!老子該不會穿越瞭吧。”黎簇想著。他實在是太疲倦瞭,腦子一片空白,又覺得其實這樣也不錯,假設自己死在這裡,自己就化成厲鬼把那個怪物幹掉。
那歌聲又傳入黎簇的耳朵,難道是吳邪和王盟的冤魂在唱歌?那兩個傢夥果然是瘋子,死後的行為也讓人匪夷所思。但他仔細一聽,那不是男人的聲音,而是女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