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媽大。”三個人沉默瞭半天,楊好突然感嘆瞭一句。
沙丘之下,整片整片的綠色光幕幾乎充斥著整個視野。那場景就像3DMAX電影院裡放映出來的,而且沒有邊際。離他們最近的光霧,似乎都可以用手摸到。
沒有異味,這些磷光無色無味,呈現出一種電離化的樣子。
吳邪和那個黑眼鏡就在這片沙漠下面,不知道是否能看到他們的光幕形成的影響。如果能看到,真的是奇景瞭。
不過這麼大一片區域的奇觀,已經讓人嘆為觀止。
他們真的還活著嗎?黎簇有點懷疑,這種規模,一般人真的可以活下來嗎?
沙子下的建築看上去間隙都很大,好像是大型的倉庫。黎簇瞇起眼睛,其實憑借這些光影很難真正精細地規劃出沙子之下建築的樣子,但是黎簇還是看出瞭一些端倪。
所有的綠光,蜿蜒纏繞。裡面的各種通道、建築無比復雜,但是整個綠光總體的輪廓,形成瞭一個巨大的圖形,那是一隻七根手指的巨手。
這個建築群裡,應該充斥瞭那些巨大的藤蔓,無數的屍體被捕獲纏繞在這些藤蔓上,才會形成這麼巨大的磷海。顏色最深的磷霧所散發的區域,肯定是藤蔓最多的,普通的藤蔓分佈應該是很自然的,這些藤蔓到他們面前的這部分沙漠,有很多類似於直角和正方形的分佈,說明它們被四方和直角的墻面與建築隔開瞭。所以深色的磷霧所勾勒出來的不是建築的形狀,而是裡面所有通道的地圖。
“這麼說,這些光帶中比較暗淡的部分,才是相對安全的部分。”
寄給黎簇的那些塑料棺材的暗格中發現的“手”也是七根手指的,下面最粗的光帶也是七條,這說明下面的建築中通道的建設,似乎是為這種植物預設的。
“我們繞著這個海子走一圈看看,到底這妖孽蔓延的區域有多大。”他說道。
三個人繞著海子的四周走,發現東南方的藤蔓已經非常少,也許隻要能跑出去五六百米,就能基本安全。黎簇不由心中一喜,想起來,當時黑眼鏡讓他離開的方向,好像也是這個方向。心說,這廝果然是早有準備。而整個海子似乎是一個禁區,所有的藤蔓都繞過瞭海子四周的汽車圈,如果此時從天空中看下來,海子就是磷海中一個黑色的斑點。
他背上的圖案和他看到的七根巨大的主藤蔓很相似。他想到之前吳邪在他背上研究來研究去,心說難道他背上有什麼和這七根藤蔓有關系的線索嗎?難道當時黃嚴就是把磷海的圖案刻到瞭他的背上?
有這個可能,但是從這裡看到的磷海,圖案非常復雜,他背上如果要刻成這樣,估計後背就要碎掉瞭。而且,磷海不是一個固定的狀態,它一直像水母一樣不停地在一定范圍內變換形狀。
三個人返回的時候,就看到原來他們站過的沙丘上,梁灣正站在瞭上面。應該是被他們的動靜吵醒瞭。
比起剛才的性感裝束,換上瞭運動服的梁灣顯得清純瞭很多,兩種狀態的對比讓三個人有點心猿意馬,走近看到梁灣正拿著一疊打印紙,看著他們剛才看過的沙漠。
那是那張將近2000年前的古代地圖,沙漠之中磷海呈現出的平面,完全印證瞭這張地圖的真實性。
她又拿出20世紀70年代末古潼京工程的建築圖紙對照,指著遠處,七根手指的根部,說道:“那兒就是入口。在設計上,那邊集中有三十口通風井,是防沙防塵的,通過井口可以往下引水,如果要進去,這裡應該是最方便的位置。”
“我們為什麼要進去?”黎簇就問道。
“你不覺得嗎?”梁灣就笑道,“你現在看到的東西,就是吳邪給你的下一個指示。”
黎簇咧嘴笑笑,說道:“這個提示未免也太隱晦瞭,需要被提示者有無限的勇氣和好奇心,他不覺得有點高估我瞭嗎?”
“我覺得既然對方能把我們搞這兒來,就不會怕我們不下去。”
黎簇看瞭看她,覺得自己被看低瞭,心中鬱悶,對著沙漠做瞭個請的動作:“我覺得這可能隻是一個偶然現象,要不你自己去吧,我讓蘇萬再吹吹薩克斯給你送行。”
梁灣對沙漠露出恐懼的神情,但是她隨即安靜瞭下來,沒有理黎簇,轉身回瞭帳篷。
黎簇這下就有些內疚瞭,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有點幼稚,沒辦法,他年紀在這兒,總沒有成年男人的那種成熟。一邊蘇萬就豎大拇指:“沒幾個小時就收服這個妖精瞭,牛×。”黎簇拍掉他的手,就看到梁灣剛才指的方向,竟然有光亮在閃。
不是綠色的光幕瞭,而是一盞燈光,昏黃昏黃的,像是一盞馬燈出現在遠處的黑暗中。黎簇拿出望眼鏡看去,驚訝地看到竟然有一個人,站在那沙丘的半腰上。那人手裡舉著一盞風燈,黑暗中風燈猶如一顆低等級的星星一樣,鬼氣森森的。
那人將風燈舉得和臉齊平,雖然黎簇手裡的望遠鏡很不給力,但是那人的體態像是黑眼鏡。
黎簇放下望眼鏡,以為自己出現幻覺瞭,舉起望遠鏡再看,就看到黑眼鏡的身後又出現瞭一個人,和黑眼鏡一樣的動作。
兩個人的臉都正好被風燈的燈光照亮,似乎是故意的一樣,顯得詭異莫名,而且兩個人一動不動,像雕塑一樣。
鬧鬼瞭!這些人果然死瞭。黎簇的臉色蒼白無比,顫抖著問蘇萬:“有帶桃木劍之類的東西嗎?”
“沒有……”蘇萬的聲音竟然也有些顫抖,“早知道我就帶把來。”
黎簇奇怪,你又沒有望遠鏡,什麼都看不見,你害怕什麼,放下望遠鏡低頭一看,忽然看到他們站的沙丘底下竟然還站著一個人。
那個人舉著風燈默默地站在黑暗中,看著他們,臉色慘白得完全不似一個活人。
黎簇花瞭很久才認出來這個人是誰。他看到的竟然是吳邪。他真的已經死瞭嗎?看到自己如約回到瞭這裡,顯靈來給自己指一條活路嗎?
黎簇手腳冰冷地和吳邪對視著,吳邪也沒有任何動作,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呃……”黎簇的喉嚨裡不自主地發出一聲悶響,然後做出一個他自己也想不到的動作,他跪瞭下來。
蘇萬和楊好臉色慘白地看著這一切,看到黎簇做瞭一個詭異的動作,立即也跪瞭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