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一下子把眼睛睜得圓溜溜的,“抓鬼?”
蕭瑾瑜努力地想在這雙眼睛裡找到點兒恐懼的意思,但凡被他找到一點兒,他也有法子讓她乖乖留在楚水鎮,可惜找到的就隻有興奮和好奇。
“我還沒見過活的鬼呢!”
“嗯……”
“不對不對……鬼本來就是死的。”
“嗯……”
“也不對啊,鬼怎麼會死嘛!”
“嗯……”
“我都攪合迷糊瞭!王爺,你要抓的那個鬼,到底是死的還是活的啊?”
“我知道的也不多……到瞭軍營就知道瞭。”
楚楚轉身就要出門,“我得跟奶奶說一聲去,她還準備今天晚上給你燉魚湯呢。”
“我去說吧……你不會撒謊。”
“跟奶奶也得撒謊?”
“事關重大,必須如此……日後我再向奶奶賠罪吧。”
“好,奶奶肯定不怪你。”
“嗯……”
楚奶奶驚訝地看著蕭瑾瑜,“昨兒才成的親,咋這就要走啊?”
蕭瑾瑜嘴上說是要撒謊,事實上說出來的全都是實話,隻不過是說一半留一半罷瞭。
“京裡急召我去處理點公務,有些棘手,不得不馬上動身……有違禮數之處,還望奶奶原諒。”
跟楚奶奶全面扯謊,他自己都覺得於心不安。
“倒不是啥禮數不禮數的事兒……”楚奶奶擔心地看著蕭瑾瑜仍然白慘慘的臉色,“你這身子還沒好利索呢,這就坐車……是回京城?”
“要遠一些……”
“比京城還遠?”
“涼州。”
看著楚奶奶嚇瞭一跳的模樣,蕭瑾瑜忙道,“您若是擔心楚楚,可以讓她留在傢裡……我辦完事就立即來接她。”
楚奶奶微微一怔,笑著擺擺手,“你這傻孩子,哪有相公跟娘子分開過日子的啊……涼州那地方又荒又冷,楚丫頭跟著你幫不瞭啥大忙,可你好歹每頓都能有口熱乎飯吃……”楚奶奶伸手輕輕拍瞭拍蕭瑾瑜的後腦勺,“你得疼惜自個兒的身子,身子垮瞭,那就啥都沒用瞭……楚丫頭還得靠著你呢。”
蕭瑾瑜微頷首,“晚輩記住瞭。”
楚奶奶輕輕嘆氣,點點頭,“那成……我去幫楚丫頭拾掇拾掇,她還從沒出過那麼遠的門……”
“奶奶,”看著楚奶奶轉身就要出廚房,蕭瑾瑜沉聲喚住她,“有件事想向您請教……若有冒犯之處,還請您原諒。”
“你這孩子,親都成瞭,咋還這麼客氣……你說吧,想知道啥事兒呀?”
“請問奶奶,當年京中審您娘傢案子的是什麼人??”
楚奶奶笑容一僵,“你……你問這幹啥呀?”
“隻要卷宗還在,查辦那些草菅人命的貪官污吏就不難。”
楚奶奶愣瞭一陣,長長嘆瞭口氣,擺擺手,“罷啦,都好幾十年瞭,那人早就沒瞭……奶奶心領啦。”
“但凡冤案,都是我職責范圍內的事,您即便不是楚楚的奶奶,我一樣會查……”蕭瑾瑜含著一抹清淺而執著的笑意,“您不給我線索,我還是會查,隻是多耗些精力,多吃點苦頭罷瞭。”
楚奶奶看著這個脾氣比身體結實百倍的人,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我就記得他姓秦,那會兒是刑部的一個大官。”
“多謝奶奶。”
蕭瑾瑜一說是因為公事要走,楚傢的仨男人就全都爽快點頭瞭,入夜啟程之前,楚爺爺給蕭瑾瑜搬瞭好幾壇子泡好的藥酒,楚奶奶給他們塞瞭好些自傢醃曬的肉幹魚幹。
真走起來,楚楚才知道什麼叫趕路。
一連四天,隻有吃飯的時候馬車才會暫時停下來,其他時間都在飛速地跑著。
第五天到瞭一片荒郊野外的時候,兩個侍衛被換成瞭八個侍衛,兩匹幾乎累斷氣的馬也被換瞭下來。
除瞭紫竹縣,楚楚就隻去過京城,涼州這種地方她以前就隻聽說過幾次,還都是鎮上的叔伯大爺念叨打仗的事兒的時候順口提起來的,她就隻記得那是個冷得要命的地方。
楚楚很想問問蕭瑾瑜,可蕭瑾瑜早就受不住這樣的車馬顛簸,從第二天起就隻能躺在床上苦忍著,吃點兒東西就會吐得厲害,但又不得不吃,於是連吃飯都成瞭一種折磨。
快到涼州地界的時候,晚上楚楚服侍他吃藥,蕭瑾瑜很困難卻也很努力地往下咽著,一碗藥還沒喝進一半,前面喝下去的就全吐瞭出來,胃裡抽痛的厲害,一時間汗如雨下。
楚楚心疼壞瞭,扶著他把手放在他胃上,小心地給他揉著暖著,“王爺,讓馬車停一會兒吧……就一會兒。”
蕭瑾瑜微微搖頭,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不要緊……是我喝得急瞭……”
楚楚眨眨眼睛,擺出一臉委屈,“王爺,我都坐得難受瞭,再不停一會兒,我也吃不下飯瞭。”
蕭瑾瑜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丫頭打的什麼心思,可還是忍不住擔心,輕輕皺起眉來,“要是不想坐車瞭,明天就讓景翊帶你騎馬吧……”
楚楚撲到他懷裡,像隻剛抓到獵物的螃蟹似的,霸道地緊抱著他吐得發軟的身子,“我不!我就跟你在一塊兒!”
蕭瑾瑜抬手輕輕攏她的頭發,先前不想讓她跟來,也是知道自己肯定受不瞭這樣的顛簸,不管怎麼小心也一定會病得一塌糊塗,蕭瑾瑜不怕生病,卻怕自己不得不依賴她的一雙手過活,更怕見到她這樣擔心害怕小心翼翼的模樣,每次見她這樣,他都恨不得一口氣把世上所有的藥都吃進去,立馬好起來。
楚楚被他撫得舒服瞭,像貓兒一樣在他懷裡蹭瞭蹭,打瞭個小小的哈欠。
“累瞭就睡吧……”蕭瑾瑜撫上她的臉,“再有一兩天就到瞭……”
“我不困,我再給你煎碗藥去。”
蕭瑾瑜摟住她,“明天吧……我困瞭……”
“好。”
“陪我睡……”
“好。”
楚楚想從他懷裡爬起來換衣服,蕭瑾瑜卻沒松手,一手摟在她腰上,一手摸上她的衣帶,“我幫你……”
蕭瑾瑜胃還疼著,手有點抖,解衣帶解得很慢,楚楚也不著急,就沿著他的鎖骨深深淺淺地親著,親到一半就被中衣的衣襟擋住瞭,楚楚順理成章地扒開瞭他的衣襟,從鎖骨一直親到肩頭,又輾轉向下。
“楚楚……”
楚楚抬起頭來,眨著水靈靈的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他,看著蕭瑾瑜臉上微微泛紅,嘴唇微啟著,誘人得很,忍不住吻瞭上去,探著小舌尖不安分地勾描著他微涼的嘴唇,把他嘴唇吻得發熱瞭,手就不由自主地滑到他腰上,熟門熟路地扒開他的中衣,解開他臍下的那個小結,幹脆利索地把他脫瞭個幹凈,舔舔嘴唇,貪婪地在他光潔的身子上摸索著,像是在認真考慮從哪兒下嘴似的。
蕭瑾瑜原本是因為被她照顧瞭一整天,心疼她累瞭,隻是單純地想照顧她一下,可被她這樣一弄……
蕭瑾瑜喘息微亂,原本有點兒發冷的身子熱得發燙瞭,清楚地感覺到下面一處熱得尤其厲害……蕭瑾瑜一向很能克制自己,可就在這一個人,這一件事上,好像定力兩個字他根本就不認識似的。
胃上的疼痛被炙熱燙的模糊瞭,蕭瑾瑜成功地解開楚楚身上所有衣帶,品賞珍寶一樣地撫過她骨肉勻稱的身體。
每次這樣細致地看她,總能發現些新的驚喜,她的身子就像她的人一樣,總是那麼活色生香,永遠沒有枯燥乏味的時候……這副身子美好得讓他心疼,心疼這樣美好的身子竟然要被他拖累一生瞭……
蕭瑾瑜已經不知道該怎麼過沒有她的日子瞭,所以哪怕明知會委屈瞭她,還是自私地娶瞭她,要瞭她,把她據為己有,用僅有的力量保護她……她想要的一切,他無論如何都會滿足她,她隻要開心地對他一笑,他就滿足瞭。
蕭瑾瑜珍惜地吻著她,熱烈而溫柔。
“王爺……王爺……”
得到蕭瑾瑜的回應,楚楚愈發放肆地在他身上求索,讓他充滿自己的身子,在自己的身子上任意索取。
她是他的,隻是他的,隻給他一個人,全給他一個人……
兩人都不知道馬車是什麼時候停下來的,隻知道等他們各自平靜下來,外面也悄然無聲瞭。
沒有馬蹄聲,車轍聲,甚至沒有人聲。
已經深夜瞭。
他沒說過今晚可以停下。
蕭瑾瑜下意識地把剛剛放開的楚楚重新摟回懷裡。
“王爺……”
楚楚在他微紅的胸膛上輕輕啄瞭一下。
蕭瑾瑜微皺眉頭,在她耳畔輕道,“別出聲……”
“唔?”
蕭瑾瑜又靜靜聽瞭一陣,最後臉色微沉,“景翊。”
沒人應。
蕭瑾瑜眉頭微緊,“小月。”
也沒人應。
終於有個聲音忍不住瞭。
“王爺……剛才景大人一見冷捕頭的馬過來,掉頭就跑瞭,冷捕頭也追過去瞭,這會兒還沒回來……您先忙,先忙著吧……”
蕭瑾瑜黑著臉默默嘆瞭口氣。
“王爺,”楚楚抬頭看著他像是松瞭口氣卻又像是憋瞭口氣的樣子,“小月是誰呀?”
“冷月,冷大將軍的小女兒,刑部的女捕頭,你景大哥的夫人……”蕭瑾瑜拍瞭拍她的腦袋,微微苦笑,“也就是你說的那個?‘小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