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案發已經兩天,可楊大歧書房卻仍保留著當天查案時的狀態。
太歲和柳隨風進來後,馬上開始四處走動,檢查各種可疑的東西。
這時,瑤光提著大箱子一馬當先地推門走瞭進來,後面跟著一臉無奈的開陽。
太歲看到瑤光先是有些驚喜,可剛剛迎上兩步,忽然又醒悟過來,故意冷下臉看著她:“你不是不肯來嗎,怎麼這又來瞭?”
瑤光把沉重的大箱子往地上一頓,瞪著太歲:“臭小子,你皮又癢瞭是不是?欺師滅祖呀你,居然改投大柳門下,我一看你就是腦有反骨的。”
太歲摸摸後腦勺:“哎呀,原來你們傢是把後腦勺稱為反骨的,佩服佩服!”
柳隨風走過來打圓場:“好啦好啦,你們兩個啊,一見面就吵,真是天生的冤傢!公事要緊,莫讓別人看我北鬥司笑話。”
瑤光和太歲各自冷哼一聲,扭頭走開。
柳隨風向開陽溫和地一笑:“你來瞭。”
開陽點點頭,走過去:“可有收獲?”
柳隨風輕輕搖頭,皺起眉:“楊大岐毫無疑問是被殺的,可他被發現死亡時,門窗都是自內緊閉的,兇手究竟是如何殺人,又是如何離開的呢?我們始終沒有查明白。”
開陽點點頭,邁步在書房裡四處瀏覽,柳隨風陪著開陽,邊走邊介紹。
走過書架,博古架,書案,繞過後面的屏風,來到臥榻旁,柳隨風指著臥榻道:“楊大岐應該是在睡夢中被暗器射中頭部而死,而兇手所站的位置,隻能是這裡……”
柳隨風背靠屏風站定,面朝睡榻方向:“我已經檢查過,這房間裡並沒有暗道,門和窗都自由關著,兇手如何離開?”
開陽若有所思地看看床榻和屏風,想瞭想問道:“楊大岐死亡前後的情形,你們已瞭解清楚?”
柳隨風點頭。
開陽想瞭想,建議道:“我們何不模擬當時在場的人物,重現一下楊大岐死亡前後的情形,看看能否從中找出什麼線索呢?”
“啊,好主意啊!”柳隨風雙眼一亮,扭頭向屏風外喊:“瑤光,太歲,你們過來!”
……
太歲和柳隨風坐在書案兩側,瑤光端著個茶壺,撅著嘴兒站在太歲身後。開陽站得離他們遠些,抱著手臂觀察他們的表演。
太歲扮楊大岐,裝做一臉憤恨的模樣:“那個嚴世維,動不動就告我的黑狀,實在是太可恨瞭。“
柳隨風扮成偃正搭話:“哎,楊賢弟,身正不怕影子斜,由他說去,能奈你何。”
太歲虛端瞭一下並不存在的酒杯,扭頭看瞭撅著嘴兒站在那裡的瑤光一眼:“斟酒。”
瑤光撅瞭撅嘴兒,把茶壺湊過來,真的把熱茶倒在瞭他手上。
太歲毫無反應地讓她倒著。
瑤光有些驚奇:“你……不怕燙啊?”
太歲一臉淡然:“水是溫的。”
瑤光更加驚奇:“真的啊?”
說著,她伸手往自己手背上倒瞭點茶,立即尖叫起來,甩著手:“啊!燙死我啦!”
太歲捶案大笑:“哈哈哈哈……”
柳隨風和開陽無奈地對視瞭一眼,一起看著他們。
瑤光惱怒,要拍太歲:“你這混蛋,又戲弄我。”
太歲:“你拿熱水燙我,我都沒說什麼。”
二人嬉鬧一陣,發現開陽和柳隨風板著臉正看著他們,馬上收斂。
柳隨風板著臉:“鬧夠瞭?”
瑤光和太歲一起雞啄米似的點頭。
柳隨風一臉嚴肅:“那我們繼續。”
太歲連忙坐好,做出喝多瞭的樣子,瑤光也捧著茶壺在他身邊站好。
太歲:“來來來,偃兄,咱們繼續喝。”
柳隨風按住太歲的手:“楊賢弟,你喝多瞭,還是早早歇息吧。”
太歲看著酒杯,惆悵的說道:“唉,偃兄很快就要榮歸故裡,遠離這是非之地,令人羨慕啊。”
柳隨風拍拍太歲的手臂:“些許煩擾,算不瞭什麼,楊賢弟莫要放在心上。天色不早瞭,為兄這就告辭瞭。”
柳隨風起身,太歲也隨之站起,假意搖晃瞭一下,扭頭看向瑤光。
瑤光瞪瞭他一眼,放下茶壺,架起太歲的胳膊,嬌滴滴地道:“老爺,您喝多瞭,慢著點兒。”
聽著瑤光嗲嗲的聲音,太歲打瞭個冷戰,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瞭,一臉痛苦,顫聲回答道:“好!好好,春梅啊,還是你疼老爺我啊。”
話沒說完,他隻覺肋下傳來劇痛,就見瑤光的一隻手正在他的肋下,狠狠的擰著。
楊府門口。
衙役兩人分別站在大門兩側,好奇地看著太歲等人。
太歲讓瑤光扶著,站在臺階上。
柳隨風站在階下,開陽站在側面,看著他們表演。
柳隨風拱手:“楊賢弟,留步,愚兄告辭瞭。”
太歲假作醉醺醺地揚手:“楊兄慢走,小弟……就……就不遠送瞭。”
太歲搖搖晃晃的,總往瑤光肩膀上看,瑤光一臉嫌棄地抗著他,扭頭對開陽說話。
瑤光不樂意道:“開陽姐姐,這一段沒必要吧?”
開陽輕笑:“還是有用處的,如果是這段時間有人在書房中做瞭什麼手腳,我們估算出楊大岐送偃正離開再回去的時間長短,或者也可發現些端倪。”
柳隨風拱拱手,轉身走出幾步,又走回來:“嗯,差不多瞭,我們回去。”
瑤光馬上甩開太歲往回走。
開陽忙拉住:“瑤光,你扶著太歲,慢慢走,我們要完全模擬當時的一切。”
瑤光撅瞭撅嘴兒,又走回來,攙起太歲。
太歲讓瑤光扶進書房,歪歪斜斜地躺在榻上。
開陽和柳隨風跟進來,一起保持觀察狀態。
瑤光站在榻邊,看著太歲,學著嗲嗲的語氣道:“老爺,先歇著吧,奴婢去給老爺端碗醒酒湯來。”
一句話說完,她轉身往外走,走到開陽和柳隨風身邊站定。
開陽皺眉:“春梅離開後,取瞭醒酒湯回來,再推門,就發現楊大岐已經關瞭門?”
柳隨風點頭:“嗯,以楊大岐當時的情況來說,他醒的雖然厲害,起來關門還是做得到的。”
瑤光不解:“那麼,是楊大岐自己關的門還是室中另有兇手?”
開陽想瞭想,道:“兩種可能都有!但不管哪一種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兇手殺人後是如何離開門窗內閉的房間的。”
“我想不出。我已經檢查過,屋中並無暗道。”柳隨風想瞭一陣,還是搖頭。
瑤光朝四周看瞭看:“會不會兇手殺人後,根本不曾離開,而是藏在一邊,等楊大岐的傢人撞門進來,發現他死亡時,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