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爆炸,炸死瞭西薩達摩亞政府所有的首腦人物,現在場面極其混亂,所有人都發瘋一般亂竄著,哭嚎著,負責王宮外圍安全的是李建國麾下皇傢第二旅的士兵,他們已經得到命令,嚴守崗位,禁止任何人進出,有幾個想逃出王宮的傢夥還沒接近圍墻,就被一串子彈攔瞭回來。
劉子光將對講機調到雇傭軍們使用的頻道,聽到裡面正亂作一團,各個分隊都在互相詢問到底發生瞭什麼事情,但是沒有人能夠回答,因為福克納和他的副官一同炸死瞭。
劉子光手持對講機說道:“註意,註意,王宮發生瞭恐怖襲擊,福克納上校陣亡瞭,重復一遍,福克納上校陣亡瞭,誰的軍銜最高,我要和他通話。”
雇傭軍們素質很高,聽到首領陣亡的消息後並未亂作一團,而是不約而同的傳來無線電靜默的聲音,過瞭幾秒鐘,有一個聲音出現瞭:“我是蘭迪·瓊斯少校,你是誰?”
“我是佈魯斯·劉,瓊斯少校,你可以到王宮來一下嗎?”劉子光說道。
“好的,我馬上就到。”瓊斯少校的聲音很冷靜,緊接著又發佈瞭一條命令,讓部下嚴守陣地,發現持槍者一概擊斃。
將對講機別在腰間,劉子光掃視花園內,發現亞歷山大正在屍體堆中發瘋似的翻著什麼,他趕緊上前抓住亞歷山大的肩膀說道:“薩沙,冷靜些,都炸飛瞭。”
他說的是李斯特羅夫斯基的屍體,這個高大魁梧的俄國佬在爆炸發生的時候就坐在臺下,距離博比咫尺之遙,現在被炸得連屍體碎片都找不到瞭,亞歷山大情緒有些激動,:“哦,不!”
劉子光輕拍他的後背:“別難過瞭,召集你們的人,準備戰鬥吧。”
亞歷山大擦擦泛紅的眼圈,起身走瞭,和他同機抵達的保鏢們大都站在李斯特羅夫斯基周圍,估計也沒剩下幾個活人,這回俄國人可謂損失慘重。
爆炸發生的太突然,而且太過猛烈,基本上排除瞭炮擊的可能,而舞臺是臨時搭建的,也不存在預設炸彈的問題,那就隻有一個可能性,現場混進瞭身綁炸彈的恐怖襲擊者。
爆炸很猛烈,除瞭造成大量死亡外,還產生瞭許許多多的傷員,草坪上的賓客們被氣浪和飛濺的碎木、鐵管炸傷,王宮內也有人被飛濺的玻璃隔傷,到處是流血和呼救聲,短暫的驚慌過後,大傢開始自發的救護起傷員來。
劉子光能直接掌握的力量不多,隻有胡光和貝小帥他們,胡清淞和趙輝帶來的都是財務、法律、翻譯等方面的工作人員,爆炸早就嚇得他們膽戰心驚,根本派不上用場,正著急呢,張佰強和褚向東提著自動步槍匆匆從王宮側門奔出來,看到巨大的彈坑,兩人當場就愣住瞭,摘下頭上的貝雷帽狠狠罵瞭一聲:“操!”
陸海死瞭,他們三個人輪流在博比身邊執勤,今天下午正好輪到陸海,可憐的臺灣小夥,再也見不到夢中的檳榔西施,再也回不到魂牽夢繞的西門汀瞭。
兩人二話沒說,立刻投入到搶救傷員的行動中,劉子光高聲喊道:“誰是醫生!”
“我!”卡洛斯鬼使神差舉起瞭手,本來他是想盡快瞅個機會逃回傢去,但是看到現場這麼多傷員,他還是決定留下。
“你帶領他們給傷員包紮傷口,先盡量處理一下,然後送醫院急救。”劉子光說道。
“抱歉,聖胡安城內已經沒有醫院瞭。”卡洛斯用嫻熟的英語回答道,劉子光這才想起,聖胡安本來也就沒有什麼像樣的醫院,要不然中國醫療隊也不會援助這裡瞭,西方人開設的教會醫院關門之後,整個西薩達摩亞還真的就沒有醫院瞭。
“那就把傷員抬到王宮裡去,在這裡救護他們。”劉子光一扭頭,沖著胡光喊道:“把車上的急救包都拿來。”
“是!”胡光高聲應道,快步跑回停車場,開著一輛吉普車過來,把車上的軍用急救包一股腦拿給瞭卡洛斯,又拿瞭一件防彈背心拋給劉子光。
劉子光接過防彈背心,心中一動,說道:“給大傢發槍,局勢很危險,我們必須自保。”
不用他交代,趙輝胡清淞他們早就把自己武裝起來瞭,鋼盔防彈衣,自動步槍手榴彈,搭配著襯衣和西褲,別有一番味道。
爆炸發生的時候,徐玉凱和他的兄弟們正在王宮裡大吃熱帶水果,這邊一炸響,他們四個人就下意識的臥倒在地瞭,發覺並非炮擊轟炸之後,又急忙抓起步槍沖到外面,劉子光看到他們跑過來,當即下令道:“王文君上天臺警戒,其餘人幫著救護傷員。“
“是!“王文君提著SVD狙擊槍就往樓上跑,奔到王宮的天臺上,徐玉凱他們有些戰場急救經驗,包紮止血比牙醫出身的卡洛斯還要嫻熟一些。
對講機傳來門崗的請示:“瓊斯少校到瞭。”
“讓他進來。”劉子光答道。
兩輛路虎越野車風馳電掣的開瞭過來,急剎車停下,從車上跳下來八個雇傭兵,帶隊的男子三十歲年紀,瘦長體型,一頭金發,肩章上是一枚金色像樹葉,看來這位少校以前在美軍服役過。
“少校。”劉子光上前伸出瞭右手,但是瓊斯卻並不和他握手,而是望著巨大的彈坑狐疑道:“這是自殺炸彈襲擊麼?”
劉子光收回瞭右手,答道:“抱歉,我沒有經驗,不過我們的安檢非常嚴格,沒有人能攜帶這麼多炸藥進場。”
“就算有人帶進來,也不會造成這種彈坑,這像是炮擊,而且不是普通的迫擊炮,倒像是155毫米口徑的榴彈炮造成的。”瓊斯少校蹲瞭下來,用兩隻手指拈瞭一些爆炸後的泥土在鼻子前嗅著。
“有鋁末燃燒的味道,或許是導彈,我也不太確定。”瓊斯少校直起身子,上下打量一番劉子光,略帶鄙夷的口氣問道:“你是對講機裡那個人?”
“我是佈魯斯·劉,王子殿下的監護人。”劉子光說。
“王子殿下?博比不是被炸死瞭麼?”瓊斯少校道。
“是的,博比殿下被炸身亡,但是他的兒子還活著,根據西薩達摩亞的憲法規定,他就是王位繼承者,換句話說,你們現在為小王子幹活。”
“我們不為任何人工作,隻為自己。”瓊斯少校顯然是個心高氣傲的傢夥,再加上被福克納的死搞得措手不及,脾氣有些激動瞭。
“那麼少校你現在準備怎麼辦?”劉子光針鋒相對的問道。
“上校都死瞭,我們不幹瞭,遊戲結束瞭,明白麼?”
“遊戲還沒有結束,合同也沒有完成,如果你現在就要離開西薩達摩亞的話,我會鄙視你,因為你他媽的就是個逃兵,你根本不配做福克納上校的部下!”劉子光忽然提高瞭聲調罵道。
瓊斯少校惱羞成怒,當場拔槍,但是劉子光拔槍的速度更快,瓊斯的手槍還在槍套裡,劉子光的斯捷奇金已經頂到瞭他的腦門上。
跟隨瓊斯少校前來的七個雇傭兵見狀立刻舉槍,劉子光身後也傳來一陣陣拉槍栓的聲音,胡光和貝小帥他們也舉起瞭自動步槍,而樓頂上的王文君早把瓊斯少校的腦袋鎖定在瞄準鏡中瞭。
雙方劍拔弩張,誰也不肯先放下槍,劉子光沒有絲毫畏懼,用槍頂著瓊斯少校的腦袋瓜喝道:“你不配做軍人,你的長官被敵人殺害瞭,而你根本無動於衷,你也不配做一個雇傭軍,因為你連錢都沒拿到就要逃跑,你甚至不配做個男人,因為你連戰鬥的勇氣都沒有!”
雇傭兵們神色都有些不自然瞭,瓊斯身後有個上年紀的士官長喝令瞭一聲,隨後他們七個雇傭兵都放低瞭槍口,而瓊斯少校也悻悻地舉起瞭雙手:“OK,我願意聽聽你的意見。”
“合同繼續執行,你們的薪酬不變,福克納上校為瞭西薩達摩亞的解放事業而犧牲,他的撫恤金加倍支付,就這樣,有意見嗎?”
“就照你說的辦。”瓊斯少校說完,跳上越野車就要離去,劉子光又喊瞭一聲:“等一等!”
“什麼事,先生?”瓊斯回頭問道。
“可以把你們身上的急救包留下嗎?”劉子光說道。
雇傭兵們留下瞭急救包,驅車離去瞭,忽然一陣掌聲響起,滿臉塵土和汗水的黑人們自發地向劉子光鼓掌,畢竟不論在任何種族和國傢的人心目中,英雄的定義是一致的。
劉子光對大傢點點頭,轉身進瞭王宮,小阿瑟已經被安排在相應安全的地下室內,劉子光將荷槍實彈的保鏢支走,室內隻留下他們一大一小兩個人。
“阿瑟,從現在開始,你要試著做一個國王。”劉子光用英語緩慢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