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光並沒有回答她,而是告訴她另一件事情:“那兩個殺手的信息查出來瞭,一個在XX軍特種大隊服役過,後來因為違紀被遣返原籍,再後來不知所蹤,另一個因為殺人坐牢十年,前年才出獄,槍找專傢鑒定過,是從越南邊境買的黑槍,根據彈道檢測,三個月前浙江某富豪就是死於那把微聲手槍,所以這兩人應該是職業殺手。”
上官瑾低頭思索,劉子光拿出一張房卡說:“我重新開瞭間房,就在隔壁,有事叫我就行。”
“可是,我害怕。”上官瑾說道,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害怕就拿著這個。”劉子光從腋下抽出一把手槍遞過去,上官瑾不接,他便將手槍放到瞭枕頭上,走到門口轉身又說:“時間不早瞭,抓緊睡一會兒,明天還有事做。”
聽到清脆的關門聲之後,上官瑾臉上那種我見猶憐的表情不見瞭,起身下床,拉上窗簾,關上電視,返身上床,拿起那把手槍退出彈匣看瞭看,又推上彈匣關上保險,輕輕嘆瞭一聲,把手槍壓在枕頭下面,拉上被子睡覺瞭,可是一雙眼睛卻依然睜著,呆呆的望著天花板。
……
二月十四日早上八點,香港九龍某高層豪宅,金旭東早早的起瞭床,在洗手間裡刷牙洗臉,安琪睜開惺忪的睡眼,發現老公不在身邊,起身走過去從背後抱住瞭金旭東:“老公,怎麼不多睡一會。”
“有事情。”金旭東不耐煩的說道,從昨天開始他就有些心神不寧瞭,甚至對安琪盤在自己身上那條修長白膩的大腿視而不見。
安琪有些失望:“老公,你忘瞭今天是什麼日子麼?”
金旭東正拿著毛巾擦臉上的剃須膏,聽到這話愣瞭一下,質問道:“你知道些什麼!我早說過讓你不要管我的事情。”
安琪撇嘴道:“什麼啊,今天是情人節。”
金旭東這才反應過來,心不在焉的在安琪臉上掠瞭一下說:“知道瞭知道瞭,我有安排。”
安琪乖巧的回到臥室,從衣櫃裡挑瞭一套淺色的西裝和配套的領帶放在床上,伺候金旭東更衣完畢,才問他:“老公,晚上我們哪裡吃飯?”
金旭東從皮夾子裡拿出一張卡說:“這裡面有十萬塊,帶咪咪吃點東西,給自己買些衣服鞋子,乖,我晚上還有事。”
安琪心中不悅,她知道金旭東是個色中惡鬼,天知道來香港是不是會見某個三線小明星啥的,不過安琪的精明就在於此,明白自己的定位,既然不是正房,又哪有權力爭風吃醋,所以她很用力的點點頭說:“老公你去忙吧,我會照顧好咪咪的,香港又不是第一次來瞭。”
“嗯。”金旭東很滿意,走到旁邊臥室看瞭看還在熟睡中的女兒,昨天倉促之間從上海飛到香港,大人都覺得累,更何況是孩子呢。
“我走瞭。”金旭東拿起公文包出門瞭,安琪送他到電梯口,看到電梯上的指示燈降到底樓,這才回來拿起瞭手機,啪啪發瞭個信息給劉子光。
“劉先生,你在香港瞭麼?”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起來,坐在汽車駕駛席上的劉子光卻並不急著去看,因為這個手機號碼隻有一個人會發來信息,那就是安琪。
金旭東正從不遠處的高層住宅大門裡走出,站在門口不停看著手表,物業保安站在路口幫他攔的士,副駕駛位子上的上官瑾低聲問道:“那就是金旭東?”
“沒錯。”看到金旭東上瞭的士,劉子光也發動瞭汽車,這是從半島酒店租來的一輛雙門保時捷跑車,右舵車稍微有些不適應,但跟蹤一輛出租車是肯定沒有問題的。
……
江北市,市立醫院骨科病房。陳昆脫下白大褂,換上瞭便服,興沖沖的走出瞭病房,熱情的和上早班的同事打著招呼,來到門口的花店,付瞭餘款,取瞭一束碩大的紅玫瑰,放在瞭電動車的籃子裡。
“小陳,會女朋友去啊?”一個同事招呼道。
陳昆靦腆的笑瞭:“待會兒去方副院長傢。”
他絲毫不避諱自己和方副院長的女兒正在處朋友的現實,一方面覺得這種兩情相悅的事情光明正大,不需要隱瞞,一方面覺得公開此事對自己的工作有好處。
騎著電動車,哼唱著愛情買賣,一路來到方霏傢樓下,先打瞭個電話上去:“方霏,我來瞭,下樓吧。”
十分鐘後,方霏下樓瞭,左顧右盼看不到人,忽然一束玫瑰花出現在眼前,陳昆燦爛的笑臉就在花束後面。
“送給你,情人節快樂。”
“哦……”方霏卻遲疑著不去接花,眼前恍惚出現瞭另一幅場景,一束白色的百合花,後面是一張模糊的臉。
“怎麼瞭?”陳昆問道。
“沒什麼?”方霏的表情有些奇怪,“頭有點疼,我想上樓休息一下,”
“我陪你去。”陳昆趕緊扶著方霏上樓,方副院長不在傢,陳昆忙裡忙外,倒瞭一杯水端到方霏面前,關切的問道:“吃早飯瞭麼,我下樓幫你買一份小籠包吧。”
“沒事,不餓。”
陳昆把鮮花放在花瓶裡,顛顛的下樓去買瞭一份早點上來,監督著方霏吃完,才笑著說:“這才乖嘛。”
方霏嫣然一笑:“謝謝你瞭。”
陳昆有些癡瞭,傻傻的說:“你好美啊。”說著就慢慢湊瞭過去。
忽然樓下傳來電動車的報警聲,陳昆從迷醉中醒來,奔到窗口看去,隻見一個漢子正在敲打自己的電動車:“誰的車,停的這麼不是地方,再不挪走我砸瞭啊。”
陳昆趕緊下樓處理,好說歹說解決瞭問題,心情大受影響,上來對方霏說:“中午去我傢吃飯吧。”
方霏納悶道:“為什麼?”
“不為什麼,你別多想啊,就咱們兩人,我做幾個拿手菜給你嘗嘗。”
“哦……好吧。”
……
陳昆的傢在東區的多瑙河風情園,小高層住宅,三室兩廳一百二十平米,裝修的精美無比,亮閃閃的地板,實木傢具,全新款的傢電,顯示著陳傢的殷實富足。
“坐吧,別客氣,和在自己傢一樣。”陳昆招呼方霏在沙發上坐下,將電動車的電池插上電源開始充電,又忙著泡茶洗水果,正忙乎著呢,大門突然開瞭,一群人湧瞭進來,陳昆站起來說道:“爸,媽,二姨,二姨夫,你們怎麼來瞭?”
為首一個婦女說:“本來想上街逛逛的,結果出門就遇到你二姨瞭,就回傢來瞭,這位是?”說著將目光投向瞭方霏。
陳昆趕緊介紹:“這是我朋友,方霏。”
方霏站起來打招呼:“叔叔阿姨們好。”
“你好你好,快坐。”大人們喜笑顏開,把陳昆趕到廚房去洗水果,圍著方霏坐下,開始打探信息。
“小方,哪裡人,多大瞭,傢裡是做什麼的?”
“我是江北人,25瞭,我和我爸爸都在市立醫院工作。”方霏很老實的答道。
“25瞭?”陳昆的媽媽眼睛眨瞭眨,看瞭看老公,陳昆的爸爸在某中學當副校長,還是有些城府的,幹咳一聲問道:“你是哪個醫學院畢業的?”
“我是衛校畢業的。”方霏說。
“這麼說是當護士的瞭,我們傢小昆可是本科生,將來要當醫生的。”陳昆的二姨說道,言語間的不屑流露無遺。
二姨夫點燃一支煙,說:“我們傢小昆還沒畢業,才二十二歲,這個嘛……”
陳昆端著一盤子水果從廚房出來,說道:“你們說什麼呢,方霏的爸爸是我們醫院的副院長,也是省醫科大的教授,博士生導師,國內頂尖的腦外科專傢。”
“女大三,抱金磚,好!”二姨夫的臉色轉的很快。
二姨的臉也笑得像一朵菊花:“小方,吃水果。”
陳昆媽媽很沉得住氣,問道:“小方,你媽媽是做什麼工作的?”
方霏面無表情的站起來說:“對不起,我不太舒服先回去瞭。”拿起自己的雙肩背包旁若無人的走向大門。
陳昆急瞭:“方霏,你怎麼瞭,別生氣啊。”
方霏快步走到門口,拉門出去瞭。
陳昆急得汗都下來瞭,回身拿瞭錢包和手機,對圍坐在客廳裡的四個長輩說:“你們真是……唉!”緊跟著他也出門瞭。
陳昆的父母和二姨兩口子面面相覷,半晌他媽才說:“我的天,這丫頭脾氣太大瞭吧,還沒過門就甩臉子給咱看,以後還瞭得。”
二姨夫冷笑著說:“她爹當院長,女兒才混瞭個護士,我看她傢老頭能量也一般化,指望不上。”
二姨撇著嘴說:“不就是個小護士嘛,拽什麼拽,我們小昆是醫生,隻要願意,什麼樣的女孩子找不到,我看小昆是被這丫頭迷住瞭。”
隻有陳昆的爸爸立場比較中立,說:“小女孩臉皮薄,咱們一群人圍著問這問那的,人傢不好意思瞭,再說小昆和她不是還沒確定關系麼。”
陳昆媽說:“你是什麼意思,看中瞭?”
陳昆爸說:“我閱人無數,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這孩子挺單純的,再說她父親畢竟是有地位的教授,對我們傢小昆有助力,護士也沒什麼不好的,傢裡兩個醫生反而不好,這女的地位就得比男的低,傢庭才能穩定,就比如我們傢,我是副校長,小昆媽是普通教師,這不就挺好麼。”
大傢心悅誠服的點著頭,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