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琉璃燈(上)

熒蠱能夠穿越一切障礙,晚媚試著伸手去捉,可掌心根本關不住它們,到最後是白白發瞭一身熱汗。

她開始靜下心來,仔細回想那晚關於熒蠱的一切。

蠱蟲是被公子召喚來的,最終又如他所願變成瞭一朵芍藥,這期間他沒有催動真氣。

那麼他是靠什麼控制蠱蟲呢。

晚媚閉上瞭雙眼,也學公子將手心攤開,回想那日熒蠱是如何遙遙飛入瞭他掌心。

周遭一片靜謐,她的心安靜下來,結果睜眼時發現眼前有瞭隱約的光亮,那十幾隻熒蠱真的正遙遙飛來,離她掌心隻有不到一丈。

“意念,控制這熒蠱的原來是意念。”她恍然大悟,心裡一陣激蕩,那熒蠱立時又象流熒四散。

於是晚媚隻好屏息,將掌展開忘卻一切,閉瞭眼隻管想象熒蠱是如何在自己掌心攏成一團。

許多次離成功隻有一步之遙,可她按捺不住心頭的竊喜,總是在關鍵時亂瞭神志。

時間如沙般流走,公子在榻上翻瞭個身,晚媚呼吸暫停,知道他很快就會醒來。

關鍵時她想起瞭那夜的秋千,想起瞭那隻見證小三心意的流熒。

“如果我對他有心,那麼請你不要飛走。”她在心裡默念瞭句,恍然間心裡湧過瞭那夜的夏風,將一切繁蕪全都吹瞭去。

熒蠱終於聚集,在她掌心攏成一團微光,就如同那夜停在她胸口的流熒。

晚媚屏息,將掌緩緩靠近公子臉孔,終於在他睜眼前看清楚瞭他樣貌。

那是一張遠比想象中年輕的臉孔,鼻堅挺眉朗直,理當是一幅意氣風發的英雄相。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晚媚卻從這張臉孔上看見瞭落索孤單,一種和堅毅相生相伴的孤單。

是因為唇略顯蒼白,還是眉心太過靠攏,晚媚搞不清到底是哪個原因使他生出瞭這種落寞的氣質,心間微微一個悸動,那熒蠱頓時四散。

公子在這時睜開雙眼,掌心展開收住瞭熒蠱。

於是晚媚看見瞭他的眼睛,一雙比夜更黑,比天空更遼遠的眼眸。

“恭喜你保住瞭影子。”公子托住熒蠱低聲發話,眼眸沒有焦點,穿過你身體,似乎在你靈魂深處幽幽看你,因著看透一切所以漠然。

晚媚入墜幻境,被那雙眼眸深深吸引,如何也不能相信這雙眼睛的主人竟是瞎子。

“你回去吧。等成為天殺之後我教你武功,把‘神功’傳你。”之後公子又加瞭句。

晚媚還是失神,告過辭之後才意識到他方才說瞭什麼。

教她武功,他的意思竟是要親自教她武功。

晚媚大驚,再回頭時那團微光已經不在,那個人和他的一切又都隱入瞭黑暗。

這之後的日子就有些難熬瞭,晚媚開始有瞭念想,所以總覺得日子漫長,覺得成為天殺的機會渺茫。

機會是在第二年初秋來的,收到消息時晚媚長籲口氣,看資料時看得分外仔細。

“嫣子風。”看到最後,她拿手指在那名字上頭畫瞭個圈:“這次的任務就是要殺瞭這個人嗎?”

小三搖頭:“殺掉嫣子風,是天殺姹嫵的任務,你要做的事情是讓她這次任務失敗,成為她第三個失敗的任務。”

晚媚看瞭小三一眼,兩人心間同時流過寒意,又同時低下瞭頭。

鬼門之中女殺手隻可以失手兩次,第三次失敗就意味著死。

而姹嫵是和姹蘿同時進鬼門的,在鬼門已經整整二十年。

花紅不過百日,顏色凋零的下場就是死。

晚媚嘆口氣,將手搭上瞭小三肩頭:“我們預備出發吧,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是第二個姹嫵。”

※※※※

嫣府地室,一盞琉璃燈吐放光華,將幽冷的地室照出瞭些微暖意。

晚媚將白佈沾上溫水,解開眼前女子衣衫,從脖子開始擦洗。

女子皮膚細膩,脖頸修長身姿婀娜,晚媚洗的很仔細,連耳後也不漏過。

可一旁嫣子風還不滿意,一把將佈奪瞭過去:“你這麼不知輕重會弄疼她,還有記得她怕冷,這個水明明不夠熱。”

晚媚連忙去添瞭熱水,水溫都燙到不能下手,嫣子風這才滿意,拿佈沾水替女子擦身。

女子的乳房小而堅挺,他在那上頭流連,可乳尖沒有反應,仍然是偏黑的豆沙色,沒有一點要立起的意思。

接著是手臂,纖細修長的手臂,嫣子風在小臂內側停留瞭很久,呼吸開始沉重起來。

手臂之後就是私處,粉紅色的花穴和略顯枯暗的毛發,雖然安靜可仍無限媚惑,嫣子風伸出手來撐住額頭,將帕子劈手丟給晚媚,要她好好清洗。

晚媚於是彎腰擠瞭帕子,先洗幹凈毛發,接著又細細洗過陰處,動作輕柔但那姿態卻是撩人。

嫣子風在她身後握拳:“既然守宮砂是假的,那麼這裡也該不是完璧瞭吧。可憐我真是個傻子。”

晚媚低頭不發話,帕子微微伸進瞭私處去,在裡面旋轉瞭一下。

嫣子風的欲火頓時燒瞭上來,一把扯落她小褲,手指也在她私處旋轉瞭下。

晚媚抽氣,忽一下立起身來看住他:“公子做什麼,我記得您說過,我來府上隻是服侍您妹妹。”

嫣子風笑瞭:“可是我記得你是萬花樓的人,而且不是清倌。”

晚媚垂眼:“可是您給的隻是服侍人的價錢。”

“那麼再加一百兩。”嫣子風低頭:“你繼續洗你的。”

晚媚於是彎腰繼續,身後的群擺被嫣子風一把撩開,探進兩根手指在裡頭進出。

有瞭快感後晚媚喘氣,勉強抬起濕漉漉的帕子,替女子擦洗大腿。

嫣子風的兩指這時抽瞭出來,手伸進她領口捉住她乳尖,毫不憐惜的大力揉搓。

“繼續洗。”在晚媚喘息的空隙嫣子風耳語:“繼續洗,記得不要弄疼我妹妹。”

晚媚勉力繼續,擦到膝蓋時嫣子風的男跟頂瞭進來,在她身後瘋狂動作,似一隻咆哮的獸。

沒過多久他射瞭,精液混合晚媚的愛液,沿著晚媚腿根緩緩下滑。

晚媚撐著身子,在那女子腳跟咻咻喘氣,而那女子微闔雙眼,神色還是一貫的乖巧溫柔,沒半點改變。

當然她不會有反應,晚媚暗笑瞭聲,因為她早已是個死人。

一個已經死瞭一月的女人,名字叫做嫣然,嫣子風同父同母的親生妹妹。

“你不覺得她在看著我們嗎?”晚媚回頭:“在死者跟前做這種事,未免太過不敬。”

嫣子風低頭笑瞭,笑的刻毒怨恨:“她說你在看我呢小然,你是在看嗎?如果是的話介不介意我再做一次?”

晚媚啞口,還沒曾準備嫣子風又沖瞭進來,在她濕滑花穴裡進出,這一次終於送她達到瞭高潮。

“你有沒有試過愛一個人。”在高潮之後的虛空裡嫣子風低語:“試沒試過被人背叛,聽沒聽過這麼大的謊言。說是琉璃燈為證,兩人相愛卻清白,到死相愛到死清白!”

晚媚怔怔,剛回過身嫣子風已經靠上瞭她胸膛,在她懷裡瑟瑟發抖。

“我當然愛過呢。”她環抱住他肩膀:“我這麼努力掙錢是為瞭我表哥,希望他能出人頭地。”

嫣子風聞言發笑,哧哧笑象著瞭魔,退後一步按住瞭腰間的焰月刀。

晚媚知道他要舞刀發泄,於是連忙後退幾步。

焰月刀獨步江湖,刀的主人狷狂乖張,守著親妹妹說是終生不娶,這些江湖上人人都知道,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嘲笑他亂瞭綱常比畜生不如。

可沒人知道嫣然的房裡常明著一盞琉璃燈,一盞微黃色,曾為他們雙親照靈的琉璃燈。

如她所說,這盞燈看著他們遵守禮法,雖然心生畸戀,可卻到死保得清白。

這些晚媚當然知道,她還知道焰月刀法剛猛,容易失去控制生出魔意。

如今跟前的嫣子風就已有瞭魔意,焰月刀舞的癡狂,離走火入魔隻有一線之遙。

晚媚冷笑,知道這一切必然是姹嫵的設計,於是別轉頭去看住瞭那盞琉璃燈。

琉璃燈是依舊的剔透晶瑩,可照著的人卻不再清白,晚媚失神,忽然間也有些許悲涼。

地室外頭這時有瞭聲響,一個女子爽朗的聲音,人提著酒壺跨進門來:“買醉買醉,今天誰來陪我買醉。”

晚媚自然的低頭,因為易瞭容不怕被人認出,可眼前的女子她認得,的確就是姹嫵。

幾天之前小三就留言警告嫣子風,警告有人要殺他,而且殺手還是個女子。

可姹嫵還是堂皇的邁進門來,兩天前借酒裝瘋,拿藥水擦掉瞭嫣然手臂上的守宮砂。

一出手就擊中嫣子風死穴,晚媚暗中感慨,知道這也是個難纏的對手。

而姹嫵進得門來,瞧見她也是心中一顫,愣瞭有一會神後才打開酒壺,讓竹葉青的香氣飄瞭滿屋。

“今天還是一醉方休如何?”她斜眼看住嫣子風:“傷心人對傷心人,我還是被人辜負的可憐蟲,你還是生死兩隔的癡情種。”

嫣子風笑,捧起酒壺來仰頭便喝,這次再不懷疑酒裡有毒。

“錯。”他瞇起眼來搖手:“咱們現在,應該是兩隻被人辜負的可憐蟲。”

姹嫵點頭,仰脖的那刻開始懊惱。

可惜,可惜自己沒想到嫣子風會這麼容易落套,可惜的是這酒裡沒有落毒。

《媚者無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