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上而已,再說陳歡爾怎麼會被打倒。
4,左鄰右舍1
景棲遲近來頗為鬱悶。
因為連續幾周宋叢都拒絕瞭他的周末娛樂邀請,無論踢球還是打遊戲,理由隻有一個——給陳歡爾補課。
那種感覺類似於,他變心瞭。
在景棲遲看來,源頭就是陳歡爾第三者插足橫刀奪愛。
這天父母皆值夜班,他照例串到隔壁單元宋傢蹭飯。剛進門看到飯桌上坐著陳歡爾,氣鼓鼓半晌不吭聲。
當大夫的誰都繞不過夜班,尤其雙醫務傢庭——如宋傢父母,兩口子撞期更是常事。每每此時,孩子便被扔到傢屬院一戶臨時落腳,蹭飯蹭住成為這個小區域的特色存在。景媽去年被提拔本可以繞過這一環,可她是三院領導班子裡最年輕的一個,加之近幾年私立醫院蓬勃大批臨床醫生轉去他處就職,她便自告奮勇一周二值做出表率。景爸在消防口人隨任務動,時常電話一響轉眼就沒影,在這樣環境下長大的景棲遲適應瞭也習慣瞭。他最常待的地方便是宋傢,要麼就和宋叢一起被送到院裡某科離退休的老醫生處。後來那些帶他們的爺爺奶奶很多再沒見過,有的被兒女接走,有的去瞭天上,而他們也成長為可以獨立居傢的男子漢。
這種固若金湯的情誼豈能因一個陳歡爾說崩就崩?
想到這裡,景棲遲對插足者發出質問,“你不嫌遠啊過來吃?”
上次陳傢父母到訪時他記得陳媽講過,陳歡爾明明自己會煮面,再說大不瞭還能去醫院食堂。
好的不學,吃百傢飯倒弄個門清。
“院就這麼大遠什麼遠。”今日變成大傢長的宋媽搶先用食指點他額頭,“怎麼不說自己,白天學習沒個人影,到飯點兒瞭你來的倒準時。”
“郝姨我踢球去瞭,我那也是……”
“你媽白天還在跟我念叨,就算特長生可文化課……”
“您這待客之道絕瞭,”景棲遲舉雙手投降,“我吃飯,吃飯總行吧。”
陳歡爾輕蔑地嘀咕一聲,“碰瓷。”
音量很小,隻有挨她坐的宋叢聽到瞭,見自己兄弟招惹不成反倒碰一鼻子灰,沒忍住笑出聲。
宋叢不記得有幾次被她逗笑,可他記得關乎笑的感覺。陳歡爾總能出其不意,點子也好,講話也好,而每一次意料之外都正中他笑點。他現在完全可以確認,陳歡爾本人與她給人的第一印象天壤之別。
他才不會拆穿,多幸運,畢竟極少有人知她另一面。
宋媽同歡爾閑聊,“上次跟你一起的丫頭這周末還過來嗎?”
“她說要來。”歡爾猶豫一瞬,“行嗎郝姨?”
宋媽一時沒理解最後這問句,對上小姑娘誠摯眼神才反應過來,忙不迭應允,“行行行。上回我看那小姑娘挺愛吃橙子,回頭多買點給你們備著。”宋媽停頓一刻,繼續道,“歡爾啊,這裡你就當自己傢,怎麼自在怎麼來。以後你媽值班直接過來吃飯,當然前提是傢裡有大人啊。宋叢還不如你呢,廚房沒進過幾次。”
“媽,差不多行瞭。”宋叢做出打住手勢。
歡爾當然理解面前這位慈眉善目的阿姨講這番話的意義,於是笑瞭笑,“您做飯真比我媽做的好吃。”
“陳歡爾你這有點不擇手段瞭啊,”景棲遲哼笑,“我告訴麗娜阿姨去。”
“你又不是沒幹過這事兒,”宋叢幫腔,“是誰馬屁拍上天非說我媽做飯全院第一來著?”
“能一樣麼,我是發自肺腑真情實感的誇贊!”景棲遲吃得快,滿嘴鼓囊著一動一動,“胳膊肘斷筋瞭你往外拐。”
宋叢笑,見他風卷殘雲的架勢把自己的水杯推到對方旁邊。
隻剩小半杯水,景棲遲喝到底還覺得噎,隨手抄起面前另一杯嘴唇貼上杯口。
“那是我的!”歡爾想阻止可為時過晚,對方仰頭就是兩口。
吃飽喝足的人放下筷子悠閑地伸個懶腰,輕飄飄甩出三個字,“我知道。”
“知道你還喝!”歡爾氣急。
他是在端起杯子那一刻忽然意識到的——以往一起吃飯的大多是傢屬院的小哥們,男孩子們湊一起如同一窩小豬搞時速競賽,誰也沒有去講究餐桌禮儀的概念。陳歡爾是第一位長期加入的異性,當下生理需求遠遠高於頭腦轉速,景棲遲想停都來不及,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氣氣她算瞭。
“誰規定知道就不能喝?”他拿著用過的餐具起身去洗碗池,經過陳歡爾身邊抽出一隻手猛揉她腦瓜頂,“嬌氣。”
“你手全是油!”歡爾火得七竅生煙,抄起自己用過的碗筷水杯一股腦全摞他餐具上,“給我洗幹凈!”
“誰用誰洗,”景棲遲不服大力往外推,“來瞭就壞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