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筱被魏劫放肆的眼神盯看得臉頰微微發燙,忍不住問:“你這麼看我幹嘛?”
魏劫就算被抓包,也是不慌不忙,悠哉地蹲坐在馬車的車板上,然後故意靠近一些道:“師父,你的臉……臟瞭,要不要我給你擦擦?”
嗯,這偷看被抓包時的無賴推諉,的確是小筱的親授真傳,無恥逆徒學得是有模有樣。
小筱被懟得無話可說,隻能狠狠地塞個酸果入他大笑的嘴裡,看看能不能堵住他的話!
餘靈兒在車後伸著脖子,將這師徒間的嬉笑打鬧看在眼裡,覺得小筱作為師父也太輕浮瞭!
她又鄙夷地一哼哼,然後拿出懷中揣著的玉佩,緊緊貼在臉上,望著天上的浮雲,繼續暗自神傷。
這是秦少閣主送給她的定情信物,就是不知她什麼時候才能擺脫符宗這個下流門派,去凌雲閣找他……
一行人在馬車的助力下,總算是快要到達目的地瞭。
洛邑城是大齊陛下最寵愛的弟弟璨王的屬地,又是交通南北的要道,每日城門開啟時,便往來車馬川流不息。
不過他們在快到城門口的一處樹林旁時,卻發現路邊站著一對一模一樣的少女,正直勾勾地盯著魏劫看。
小筱認出這對雙胞胎正是衛傢傢主的兩位千金,也是魏劫的堂妹。
原來那對少女是來給魏劫送傢書的。
看來衛傢的老祖母一直放心不下自己的孫兒,便讓兩個孫女給魏劫送些東西來。
至於她們為何知道魏劫在這,那就有些門道瞭,據說是衛傢的主母占卜,占到瞭他們會來洛邑城。
所以兩個少女早就到瞭,就是沒想到魏劫他們來得這麼遲。
除瞭傢書之外,老祖母還讓兩個孫女捎帶給魏劫一根鞭子,還有一個小盒子。
這鞭子是魏劫當初用來拴食屍獸的,而現在那鞭子的鞭身似乎加入瞭銀線一樣的東西,陽光之下,鞭身銀光閃動。
在鞭子的長把上,鑲嵌瞭衛傢的降魔符印。
原本普通的鞭子,有瞭這符印加持便不再簡單,這是有衛傢先祖福蔭加持的。
不過想要擁有這樣的降魔符印,卻需得是衛傢通過試煉的的子弟。
像魏劫這樣早早離傢出走,又私改瞭姓氏的逆子,原本不應該擁有這樣的資格。
可不知為何,衛傢的主事人改瞭主意,送瞭這樣一根加持過的鞭子給瞭魏劫。
雙胞胎中的姐姐開口解釋:“祖母說瞭,堂哥你能抓回食屍獸,便相當於通過瞭衛傢降妖除魔的試煉,當然可以得到符印加持。”
可是魏劫顯然不願意得到衛傢人的承認,他緊縮眉頭看著那鞭子,遲遲不肯接過。
小筱見狀,不由得掐瞭一下魏劫的後腰,然後微笑地沖著魏劫附耳嘀咕道:“劫兒乖啊,你不接,你祖母必定疑心是我這個師父挑唆著你跟祖母離心離德。那棺材釘接一根就可以瞭,可別讓你祖母生氣,再送來一根……”
開什麼玩笑,他不接的話,衛傢人豈不是要疑心她這個魔珠上身的師父?
衛傢祖母贈給魏劫,將來釘死她的棺材釘還在馬車裝行李的大木箱裡放著呢!
再說瞭,老人傢的一片心意怎好拒絕?他若不喜歡這鞭子,大不瞭以後不用就是瞭!
魏劫低頭看瞭看擠眉弄眼的小筱,沉默地想瞭一會,終於不再別扭,接過瞭那根鞭子。
至於那個盒子,裡面似乎是一封衛傢祖母的親筆信。
小筱不愛看別人的傢事隱私,見魏劫沒有跟堂妹鬧僵,便識趣走開瞭。
交代完瞭祖母吩咐的事情,雙胞胎少女便齊齊上馬走人瞭。
魏劫一個人立在林子裡,看完書信,好久才出瞭林子。
小筱發現他的臉色不是很好,便低聲問他:“怎麼瞭?”
魏劫若無其事地揣好瞭信,然後沉聲道:“沒有什麼……我們進城吧。”
不過入城的時候,大傢都進去瞭,隻有他依然站在城門處愣神。
小筱回頭看著他,一時也沉默瞭。雖然她不清楚他此時猶豫著什麼。但她清楚,這座城對於魏劫的將來,實在是有些……太沉重瞭。
她甚至一時分神地想著,他若臨時改瞭主意不願意進城……那就算瞭吧……
可就在她愣神的功夫,魏劫已經走到瞭她的身邊,很自然地推著她纖細的肩膀道:“走吧,我們入城!”
等入瞭城後,幾乎沒出過山的小狐貍餘靈兒的眼睛都不夠瞧瞭,拉著唐有術不停地看東看西,無論看到什麼都想買。
不過小筱和魏劫似乎都有些興味闌珊,並沒有逛街的打算,魏劫尋瞭一處茶館,帶著手臂受傷的小筱去吃瞭幾盞茶。
等餘靈兒抱著一堆銅壺七巧板一類的玩意興沖沖回來時,小筱和魏劫也在茶館裡吃瞭一盤糕餅。
方才喝茶的時候,小筱發現魏劫難得變得十分安靜,一邊喝茶一邊走神。
她猜測著他的失態,應該跟衛傢送來的那封信有關,可試探問瞭一下,他卻回過神來,神態自若地講論糕餅,將話題打岔瞭過去。
在魏劫之前的軌跡裡,沒有回衛傢吃飯,更沒有幫助叔叔衛竟峰捕捉食屍獸的事情。
那時的他,因為偷盜四大派的金丹,名聲狼藉,跟衛傢更是沒有交集。
這次雖是祖母吩咐雙胞胎來送信,可若無父親衛竟峰點頭,想必那雙胞胎姐妹也不敢來。
由此可見,這一次,魏劫居然莫名其妙地跟衛傢傢主的關系和緩瞭許多。
小筱也不知道,那信裡究竟說瞭什麼,讓他如此精神恍惚,不過看樣子,魏劫並不打算告訴自己。
就在這時,逛街的二人回來瞭。唐有術剛拎著大包小包進來,魏劫便示意徒弟去將茶水錢結瞭。
唐有術翻瞭翻自己的佈兜,苦著臉小聲對師父說:“弟子無能,銀子都讓那個餘靈兒給花瞭……”
唐有術在拜入符宗前,也算是個錢財闊綽的,可是入瞭師門,就開始養活一傢老小。
當初買馬車已經花掉瞭大半的盤纏,現在遇到個要啥都沒夠的狐女,唐有術連口袋裡最後一個銅子都花沒瞭。
魏劫冷笑瞭一下:“你倒是聽她的,難道改投到狐貍門下瞭?”
唐有術無奈道:“我要是不買,她拿起來就走,惹得別人在後面追罵。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啊!”
小筱在一旁聽瞭唐有術這麼一說,立刻解圍道:“這怎麼能怪唐公子,他為人最是和善,不會拒絕人……再說瞭,他辛苦賺的銀子憑什麼就得給你花用?沒有銀子正好,我們自己賺就是瞭。”
魏劫挑瞭挑眉:“怎麼賺?”
小筱入城前早就想好瞭,她也不想一直花師父的錢銀,所以她指瞭指街角一塊空地道:“我們符宗人才濟濟,街頭賣藝有什麼難的?”
結果為瞭付清茶錢,符宗祖孫三代,外加一個狐女,便在洛邑繁華的街頭準備開張賣藝瞭。
茶館的掌櫃怕這幾個吃霸王餐,還特意叫瞭個夥計在街口盯著他們。
魏劫似乎嫌丟人,死都不肯上前,先是去附近的錢莊晃瞭一圈出來,再大爺似的,抱著手臂坐在從茶館拖來的條凳上,跟人群一起圍觀著師父街頭賣藝。
小筱敲著從一旁耍猴的藝人那裡借來的銅鑼,揚聲高喝:“祖傳戲法!大變活人!大傢快來看啊!”
唐有術遵從師祖的吩咐,拿著個吃飯的碗,在一旁等著收銅板。
而崔小筱則拽著餘靈兒立在瞭場地中,兩個如花似玉的少女,比銅鑼還靈,不一會就招攬瞭一大群男女老少。
餘靈兒不但怕黑,還有些暈人,看著這麼多人圍觀著自己,心裡略生怯意,身後的狐尾差點甩掉在地上。
小筱手疾眼快,在她腰間用力一掐,讓狐女將這股子氣給提住瞭。
她微笑著在餘靈兒的耳邊輕聲道:“唐公子的銀子可都是你花沒的。今晚是吃大魚大肉,還是清燉狐貍就全看你的表現瞭!記住我吩咐的話,不許給我演砸瞭!”
餘靈兒礙著與母親的毒誓,沒法逃脫崔小筱的魔掌,隻能喪著巴掌大的小臉,委屈點頭。
接下來,就看小筱從馬車上搬下來個裝行李的大箱子。
餘靈兒苦著臉,擺動腰肢跳瞭一段花哨狐舞之後,便跳進瞭箱子裡。
然後小筱合上蓋子,煞有其事念動咒語,又敲瞭三下木箱子。
等再打開箱子時,眾人一看,那嬌俏的女子不見瞭,隻有一隻雪白的狐貍從箱子裡露出瞭毛茸茸的腦袋,那狐貍的眼兒居然還濕噠噠的,怪是可愛,惹來一群孩童嘰喳尖叫。
等小筱再關上箱子敲三下時,打開箱子,狐貍不見瞭,那個少女紅著眼圈坐在瞭箱子裡。
人們頓時鼓掌叫好起來,還有幾個潑皮起哄表示,要看這姑娘再扭屁股舞一段。
見眾人高聲叫好,小筱連忙示意唐有術拿著碗去收錢。
可惜洛邑的百姓都是人精,看戲法時圍得裡外三層,等收錢的時候,人潮一下子作鳥獸散,竟然沒有幾個給錢的。
崔小筱看著碗裡可憐的幾個銅板,頓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魏劫懶洋洋道:“看來你這街頭賣藝的主意不太靠譜。依我看,還是問問附近哪些個村鎮缺少雨水,到時候你兩道引水符,就能換得大包的香火錢。”
小筱看他不賣氣力還說風涼話,皮笑肉不笑道:“好主意啊!但遠水解不瞭近渴。要不然這茶錢,你來想法子好瞭!”
魏劫點瞭點頭,從懷裡掏出一錠份量十足的銀子轉身扔給瞭跟著他寸步不離的茶館夥計,甚至還大方表示不必找錢瞭,剩下的都做瞭賞。
待店小二點頭哈腰地謝過之後,小筱走過去,驚異地問;“你是不是扒瞭別人的錢袋子,哪裡來的銀子?”
魏劫輕笑一聲:“我本來就有銀子,何必去偷?”
原來那兩位堂妹捎帶來的錦盒裡,除瞭書信,還有衛傢祖母給他的十幾張銀票。
衛傢把守陰司,而陰陽交界處銀礦遍地卻無人能靠近,所以衛傢可以說是富可敵國。
方才魏劫轉到瞭旁邊的錢莊,換瞭一張銀票,除瞭小銀錠之外,還換瞭三根金條,花用起來也方便。
聽他這麼解釋,小筱才知道自己的徒兒竟然這般富貴潑天!
她氣得抿瞭抿嘴道:“你既然有銀子為何不早說?一直花著你徒弟的銀子,現在有瞭錢也不幫襯他,你虧不虧心?”
魏劫眨巴著淡紫色的眼眸,笑得英俊異常:“您也沒有問過我啊!而且我覺得您若花用徒兒我的,一定也會覺得虧心,才沒有拿出來……”
嗯……十分有道理,小筱難得打嘴仗敗下陣來,再次被魏劫懟得啞口無言。
身中消金咒的她,在花用銀子這一方面,的確理不直氣不壯。
畢竟她才是吃完徒孫,再吃徒弟的軟飯王。
於是小筱立刻受教閉嘴,朝著魏劫恭敬抱拳道:“得瞭,是我有眼不識財神,一會我就給您請香,將您打板供起來!”
魏劫再次被小筱的從善如流給逗笑瞭。財神爺大掌一揮,便揣著大把金銀,帶符宗滿門感受大城繁華。
在這繁華的都城裡,不缺錢銀總是好的。
起碼一宗人不必夜裡露宿郊外,而是在城中最大的客棧包下瞭三間客房。
自從跟魏劫拴在一起,小筱就沒有好好地洗過澡。
後來雖然分開,可是因為她手臂受傷,也不得沾水。
現在入瞭客棧,因為魏劫錢銀給的闊綽,店小二燒起水來也毫不吝嗇。
當大木桶裡灌滿瞭溫潤的水,小筱將受傷的手臂懸在桶外,終於可以美滋滋地泡澡瞭。
餘靈兒聽從母親的話,做起瞭小筱的隨侍丫鬟,用絲瓜絡幫小筱搓洗脖子後背。
不過餘靈兒有些好奇,覺得魏劫自己單獨開個房間有些奇怪,他明明跟崔小筱不清不楚,這麼分房而居,是不是欲蓋彌彰?
小狐貍心思簡單,有什麼就問什麼,結果小筱聽得隻想洗耳朵:“啊呸,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我跟魏劫清清白白,哪裡跟他有過男女私情?”
等小筱再一追問時,終於搞明白瞭秦凌霄潑瞭自己一大盆的污穢臟水。
氣得她朝小狐貍撩水道:“秦凌霄說什麼你就全信?我當時明明是陰毒發作,魏劫怕我傷瞭自己,才死死按住我的。我們師徒關系清清白白!”
餘靈兒被小筱的宗主霸氣颯到,抹瞭抹臉上的水珠,微微一縮脖子,尤是不甘心地替恩人辯解道:“你們當時那個樣子,叫個人都會誤會,豈能怪秦少閣主?”
小筱知道這餘靈兒滿心都是恩人,她若在背後說秦凌霄壞話,隻怕也適得其反。
想到秦凌霄曾經被美艷女修跟隨,卻不曾假以顏色的清冷樣子,小狐貍的這一片癡情大概也要付諸東流水瞭。
不過小筱更好奇的是之前的軌跡裡,這位嬌滴滴的狐族公主可是跟著魏劫一起下山的。
看著現在魏劫動不動就嚇唬著餘靈兒,要剝瞭她狐皮的樣子,小筱還真想像不出來,餘靈兒該是怎樣含情脈脈地為恩人魏劫溫衾扇枕,伏小做低?
到瞭夜裡時,唐有術和魏劫各自住一間客房,而崔小筱和餘靈兒住在同一間裡。
並非魏劫吝嗇,不肯給狐女單開一間房,而是餘靈兒初嘗人世艱險,白日被迫街頭賣藝,終於明白一文錢壓倒英雄漢的真諦。
怕小筱再逼她賣藝,餘靈兒現在可不敢亂花這些人的一文錢,所以抵死不讓魏劫再給她另開一間。
小筱之前被迫跟魏劫鎖在一起很久,分外珍惜一人睡覺的美好時光,委婉跟靈兒表示,她不太習慣跟別人同床共枕。
結果餘靈兒抱著個椅墊子,很是懂事道:“我不用睡床的。”
說完,她把椅墊子放在床對面的角落上,然後化為狐形,縮成白白的一團,就這麼在椅墊子上準備入睡瞭。
那可憐兮兮的樣子,活似沒人要的小可憐。
小筱看得有些不忍,便對她道:“要不……你還是上床跟我一起睡吧……”
餘靈兒很有志氣地搖瞭搖頭,然後將尖尖狐嘴埋在毛茸茸的大尾巴裡,閉上眼睛,不一會就毫無防備地睡著瞭。
小筱看著狐女如此好的睡眠,不禁再次佩服起來。
這真是從小眾星捧月出來的狐族公主,哪裡有半點的警覺心?不諳世事的簡直像個孩子!
不過她顯然沒有狐女的沒心沒肺,初到一處地方,總是要輾轉半天,才能勉強入眠。
既然睡不著,她索性起身打坐瞭起來。
自從飲瞭靈泉,她丹田充盈,自動凝聚成團,可若將這團氣練就成丹,則需要高度的專註力和強大的築基基礎。
小筱起初並不得要領,不過閑暇時候,魏劫倒是順著她的話,細細的講瞭一下他的心得見解。
聞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受瞭徒弟的點撥,師父小筱一下子就領悟瞭凝氣成丹的訣竅,這幾日的打坐進展可以說是神速。
不過正是因為魏劫的這番話,讓小筱疑心他的修為,現在到底是進展到哪一步瞭。
畢竟像他那種超凡領悟力的天之奇才,是不可以用尋常人的標準來估計衡量的。
當練氣凝成時,隨著小筱的呼吸吐納,掛在床頭的上古寶劍也跟著嗡嗡低鳴,似乎跟主人遙相呼應,散發著隱隱光芒。
那劍氣太盛,妖魔讓路。
就連睡夢中的小狐貍都被劍芒晃到,覺得不適。
最後小狐貍睡眼朦朧地爬起,叼著坐墊一股腦鉆到瞭床下,躲避瞭劍芒以後,繼續呼呼大睡。
小筱也發現瞭,原來自己的氣息竟然可以跟這把寶劍遙相呼應。這種感覺倒是跟劍宗人劍合一的要旨極其相似。
她雖然不能像劍宗一般凝氣成劍,可是這種天罰鍛造出來的神劍,豈不是比那些氣劍更加好用?
正凝神練氣的關鍵,客棧不遠處的街上卻傳來悠揚的絲竹悅耳聲。
本該夜深人靜時,可是洛邑這樣的繁華之城,歌舞升平卻是剛剛開始。
小筱的房間臨街,雖然靜心打坐,奈何絲竹亂耳,叫人靜心不得。
最後小筱幹脆起身,推開房門,順著走廊的窗朝著街上望去。
原來就在客棧不遠處,是一座高高的酒樓,而酒樓之下,緩緩駛來瞭一輛裝飾華貴的馬車。
當來到那座飛簷上翹的酒樓時,從馬車上下來四五個衣著華美的艷婢,緊接著一個頭戴長紗幃帽,穿著一身繡錦的流紗長裙的女子,在艷婢的攙扶下,慢慢下瞭馬車。
小筱遠遠看見,那女子長長裙擺好似鳳尾,逶迤拖地華貴極瞭!
小筱原本就是不經意的一瞥,可當看到那女子輕擺腰肢,優雅前行時,卻被那長裙女子的背影深深吸引住瞭。
雖然看不到她的臉,可是光是行走間的風流姿態就如此魅惑,儀態萬千,該是怎樣的絕色,才擔得起這般風華?
而在馬車四周圍攏的男子們,顯然也是被女子吸引,圍攏得裡外三層,一個個面露癡迷之態,甚至有那醉漢,語調不清地嗚咽哭喊著自己的相思。
可是很快,這些人就被酒樓裡走出的帶刀侍衛驅趕,領頭的侍衛厲聲呼喝醉漢們:“璨王在此飲酒,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而那位華衣女子也被眾星捧月地迎入瞭酒樓中去……
不一會,酒樓裡的絲竹雅樂似乎換瞭曲目,一陣婉轉悠揚的歌聲,從酒樓裡傳蕩開來。
那歌聲傳到客棧時,其實聲音已經不算大瞭,隻是一些餘波微蕩。
不過自從丹田凝氣之後,小筱的聽力也異於常人,大為提高。微弱的歌聲,傳入她耳時,是字字句句清清晰晰。
沒聽上兩句,小筱竟然覺得心神飄蕩,難以自控,隻想快些入瞭酒樓更近些聆聽歌聲。
結果一時失神下,她竟然飛身躍起,打算直接從窗戶跳下。
可是人剛剛離瞭窗臺,手腕卻被牢牢抓握住瞭,然後一股力道,將她重新扯瞭回來。
小筱手臂受痛,人也清醒瞭不少。
她抬頭一看,原來拉扯自己回來的,正是早該安寢的魏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