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奴性作怪

第036章 奴性作怪

耳邊回蕩著景容虛弱的聲音。

明明整個人都軟瞭,言語上還在逞強。

紀雲舒的雙手像炸開似的抬在兩側,十個手指頭不知所措的繃緊著。

身上的重量壓得她雙膝漸漸彎曲,最後,一咬牙,雙手抵向瞭景容的腰上,將他即將滑落的身體扶住。

兩人之間不過一個紙片般的距離,紀雲舒的耳畔正好貼在景容結實的胸膛上,他心臟起起伏伏跳動聲,此刻像是被放大瞭無數倍,一聲一聲的落在瞭紀雲舒的耳膜上。

可是,現在不是她該臉紅的時候。

“你……撐住,我抱不動你。”

她萬分吃力的扶著他,腳步卻挪不動半分。

要不松手得瞭,任由他摔個“稀巴爛”。

這個念頭在紀雲舒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太邪惡瞭。

不行!

“王爺。”

仿佛天籟之音一般,由遠而近。

瑯泊先是被一地的屍體驚到,隨後跑瞭過來,見到自傢王爺整個人都搭在紀雲舒身上,楞瞭一下。

“發什麼呆,把你傢王爺拉開。”紀雲舒語氣加重。

瑯泊是糙漢子,自然沒有女孩子傢的輕手輕腳,將景容從她的拉開時,直接是用杠的,準備抱著他傢王爺回傢瞭!

紀雲舒扭著自己壓得泛酸的肩膀,一把將瑯泊拉住。

“去哪?把他放下。”聲音很急,臉色凝重。

瑯泊趕緊乖乖的將已經昏倒的景容,放在瞭冰冷的地上。

下一刻,紀雲舒蹲下身來,抓住自己長袍的一角,奮力一扯,撕下一塊長佈。

後一刻,又捏住景容被刺開的衣袖缺口上,再次奮力一扯,露出瞭被劍刺傷的傷口。

手臂,都被染上瞭黑色的血液!

“王爺受傷瞭?”瑯泊驚呼。

漢子,你眼瞎嗎?你傢王爺都暈倒瞭,不是受傷,難道是睡著瞭?

現下,紀雲舒也顧不上“教訓”他。

她將撕下來的長佈綁在瞭景容傷口上三寸的位置,以防毒液蔓延全身。

做完這些,紀雲舒仰頭與瑯泊說。

“屋子裡供奉的牌位旁有一壇白酒,快點拿過來。”

“是。”奴性作怪!

瑯泊拔腿往屋裡跑去,準確無誤的找到瞭白酒,蹲身下來,遞給瞭紀雲舒。

接過酒壇子,紀雲舒往嘴裡灌瞭一口,然後噴灑在瞭景容的傷口上,傷口的位置,瞬間爆出瞭白色的氣泡。

就像雪碧兌紅牛!

滋滋作響。

不明所以的瑯泊急得幹瞪眼,而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就見紀雲舒雙手壓住自傢王爺的手臂,伏下身,嘴巴朝傷口湊去。

將黑色的血液吸瞭出來,吐掉,再吸,再吐。

來來回回十幾次,作罷!

紀雲舒此刻,滿嘴是黑血。

明明大冬天的,她卻滿頭大汗。

“先生,我傢王爺這是?”瑯泊緊張的問。

“他中瞭石斑毒,藥性很烈,但幸好還沒有入骨,死不瞭。”紀雲舒回瞭一句,抱著酒壇子從地上起來,又趕忙加上一句:“趕緊帶著你傢王爺進來。”

“是。”又是奴性作怪。

順著紀雲舒所指的方向,瑯泊杠著自傢王爺進瞭一間休憩的小屋,將其放在床上。

這時間裡,紀雲舒抱著那壇酒跑進瞭福伯的小屋,用方才同樣的方法給福伯處理瞭傷口。

緊接著,輕車熟路的在義莊裡找到瞭幾樣藥材,趕忙搗碎,分別敷在瞭景容和福伯的傷口上,再一一包紮好。

傷口處理得再晚一些,恐怕會必死無疑。

一通忙活,她累得雙腳發軟,扭瞭扭脖子,深吸瞭好幾口氣。

終於大功告成!

瑯泊不明:“先生,你給王爺上的是什麼藥?”

會不會醫死啊?

這個瑯泊,真是和他傢王爺一個德行,生怕她毒死他們。

皺瞭皺眉,紀雲舒說:“那些隻是普通的藥材,生薑、寶香尐和紫花地丁,放在一塊搗碎瞭,敷在傷口上,能止血驅毒,毒不死人的。”

“王爺怎麼會中毒呢?”

其實紀雲舒也不大明白這些古代的人頭腦構架,怎麼總愛毒毒毒的!

不下毒,用暗器也行啊!

傻!

“你要是想知道,就出去看看那些黑衣人吧,劍劍都要你傢王爺的命。”

紀雲舒這一說,瑯泊就沖瞭出去,該不會要將那些屍體碎屍萬段,以報他傢王爺中毒之仇吧?

一扭頭,紀雲舒看著一眼床上臉色發白的景容。

此刻少瞭幾分銳氣的面容,多瞭幾分溫順柔和,那深凸完美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而那張緊抿時不怒自威的唇,也收斂瞭鋒芒。

真真是一張堪稱完美的皮。

大概是驚覺自己看得如此“癡迷”,紀雲舒的眼神突然一慌,還帶著一種莫名的緊張。

腦海裡,又徒升起景容將自己護在懷中的那一幕,現下想起來,雖然很感激,可隱隱約約,又有些面紅耳赤。

盡管引起今晚事件的罪魁禍首是他。

可畢竟,是他替自己挨瞭那一劍,她還是應該感激這尊佛的。

越想越多,紀雲舒的心底亂竄亂慌,攪得她坐立不安。

索性,出去瞭。

外頭,瑯泊正在一一打量這些黑衣人,眼神凝重,眉頭緊鎖。

紀雲舒也隨口說瞭一句:“這些殺手不僅劍劍要人性命,竟然還在劍上抹毒,而且是沖著容王來的,可見,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要你傢王爺死。”

喂喂喂,你說實話,你傢王爺是不是欠瞭人傢的錢不還,逼得人傢,買兇殺人!

瑯泊不語。

紀雲舒擰瞭擰鼻,整個院子裡除瞭原本彌漫的屍骨味,此刻,還多瞭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她心底突然起瞭一股好奇的欲望。

走到其中一個黑衣人的身旁正準備蹲下,瑯泊叫住瞭她:“先生,你這是?”

“好奇。”她吐出兩個字,將瑯泊的話搪塞瞭回去。

隨即,便將其中一個黑衣人臉上的面罩扯下,黝黑的膚色,粗糙的五官,蓄著胡渣。

普通人一個,作死不罷休,紀雲舒又將另外幾名黑衣人的面罩一一扯瞭下來。

都是普通人的面容,沒什麼奇怪的。

她剛剛起身,腳上不知道踢到瞭什麼,“哐當”一響。

低頭一看,一塊水藍色的玉佩就落在她的腳邊,她彎腰撿起,拿在手裡仔細看瞭起來。

圓形的玉佩上還雕刻著幾朵簇擁的梨花。

算不上精致,但實為好看。

隻是,有幾分眼熟!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