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朋友?
兩人蕩著步子,終於到瞭廣渠院的門口。
門外,兩名侍衛莊嚴肅重的站在兩旁,身佩長劍,這廣渠院,紀雲舒倒是經過幾次,每每都是大門緊閉,現在開瞭門,接瞭裡面那位爺入住。
衛奕仰著頭,歪瞭歪脖子,拉著紀雲舒的寬袖。
“哥哥,這裡是哪裡啊?”
她伸手指著大門上方的那塊牌匾:“那字,可認得?”
“認得,叫廣……”癡癡的看著,一隻手指頭撓瞭撓下巴,讀不下去瞭。
瞇瞭他一眼,紀雲舒耐心的告訴他:“廣渠院,那個字叫渠,記住瞭嗎?”
“記住瞭,叫渠。”
興奮極瞭!
此刻,紀雲舒的嘴角微勾,笑艷明媚,帶著一絲寵溺!
抬腳上瞭臺階,邁步到瞭廣渠院的門口。
兩門侍衛將她攔下。
“什麼人?”
“在下是來找容王的。”
侍衛互看一眼,問:“可是紀先生?”
喲,那廝竟然都交代好瞭!
她淡淡點頭。
兩名侍衛這才退開,一名說:“請先生跟我進來吧,王爺已經等瞭你很久。”
很久?不是說好是辰時嗎?
這會,才剛到辰時啊!
紀雲舒帶著衛奕,跟著那名侍衛進去瞭。
廣渠院原是大戶人傢的府邸,後因全傢遷移京城,而空瞭許久,早就聽說這廣渠院十分寬廣豪氣,裡頭無論是擺設還是用品,都是上乘!
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就連單單一個前院門廳,都走瞭好一會。
衛奕時不時的扯瞭下紀雲舒的衣袖,身子扭來扭去,四處張望,充滿瞭好奇感。
一會指著荷塘裡的冬蓮,驚呼:“我傢也有。”
一會指著一棵大柏樹,驚呼:“我傢也有。”
一會指著一座貔貅石像:“我傢也有。”
好好好,你傢有,你傢什麼都有。
我傢沒有!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帶著一個拖油瓶。
當然,景容就是這樣認為的!
當侍衛領著紀雲舒到瞭後院的涼亭,景容便一眼看到貼在她身後,並且一雙手拉著她衣袖的衛奕。
不是拖油瓶,是什麼?
臉色不爽,怎麼還帶瞭個人,還是男的。
景容坐在裡頭,斟瞭一杯茶,茶香四溢,彌漫在整個涼亭中!
紀雲舒雙手一拱:“小的見過容王。”
同時,因為衛奕原本就抓著紀雲舒的衣袖,以至於當她雙手抬起一拱時,衛奕不由的往前一蹭,那挺直的身板反而站在瞭紀雲舒的前頭。
景容品著茶,上下瞄瞭一眼衛奕,不滿,冷眼朝紀雲舒丟瞭過去:“這是你的情郎?”
未等紀雲舒開口,傻小子就楞楞一笑。
“情郎是什麼?跟包子一樣,可以吃嗎?”
噗—
景容剛往嘴裡送瞭一口茶、差點就噴瞭出來,眉頭皺得老高,一臉困惑。
這是哪裡冒出來的妖孽!
紀雲舒上前,拉瞭衛奕一把,解釋:“王爺,這是我朋友,隻是腦子不靈光,說的話也奇奇怪怪的,你別介意。”
“你朋友?腦子不靈光?”景容重復著她的話,思忖一下,似乎明白瞭,點點頭:“他叫什麼名字?”
衛奕搶答:“我叫衛奕,座位的位,一個人的一。”
哎呀!
大哥,你能別說話嗎?
紀雲舒臉色一僵,眼神抽抽,心裡嘆瞭一聲氣,好歹你還是我“朋友”,這不是丟臉丟到我頭上瞭嗎?
而衛奕卻不以為然,還一臉小得意。
恩,自己說的沒錯啊!
紀雲舒趕緊解釋:“王爺,是捍衛的衛,神采奕奕的奕。”
本以為景容會滿目鄙夷,偏偏他好奇的很,那雙似是鍍瞭一層銀光的眼神,上下打探瞭一遍衛奕,勾唇一笑,帶著玩味。
“紀先生這麼聰明,怎麼也糊裡糊塗的,本王倒覺得,就是座位的位,一個人的一。”
“是啊是啊。”衛奕狂點頭。
景容站起身來,走到衛奕面前,笑意更濃:“衛奕,那你可知道,什麼叫非君子之奪,禮讓敬三分?”
“是什麼?”
“你猜猜!”
“先生沒教過,娘也沒教過,爹也沒有。”他嘴裡嘀咕起來,一臉思索,轉頭問紀雲舒:“哥哥,你知道嗎?”
知道,她當然知道!
總結一句,君子不奪人所愛!
隻是,這話從景容嘴裡問出來,何種意思?
紀雲舒頭冒黑線,懶得去思索,眼神一沉:“王爺,小的還要向你稟明那五具焦屍案,先辦正事要緊。”
“原來先生還記得有正事要辦啊,本王還以為,你是帶著你的朋友,過來找本王喝茶的呢!”從他嘴裡說出的“朋友”二字,格外清晰。
“王爺恕罪,若是王爺嫌他吵鬧,小的就讓他離開。”
他抬手:“不必瞭,進門就是客,本王豈有將客人拒之門外的道理。”語落,喚瞭一聲:“瑯泊。”
頓時,一道人影竄進瞭亭子裡,就立在景容身旁。
“王爺有何吩咐?”瑯泊俯首問。
哇塞,哥們,你一直都躲在哪兒?怎麼突然竄出來,也不打聲招呼!
景容說:“將紀先生這位朋友帶去別院休息,他想玩什麼給他玩,想吃什麼給他吃,想要什麼,也統統給他,一句話,不準怠慢瞭。”
“是。”
瑯泊上前,立在衛奕身旁,低瞭低頭:“公子這邊請。”
衛奕可不幹,身子往紀雲舒身後一縮,搖頭:“不要,我要跟著哥哥,哥哥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這……”瑯泊語塞。
紀雲舒側眸,看著身後的衛奕,語氣親和,道:“衛奕,你若還想跟著我,就乖乖聽話,先去別院等我,等我忙完瞭,自會去找你。”
“哥哥。”
“去。”一字甩去,分量十足。
衛奕委屈極瞭,那雙幹凈的手、扯在紀雲舒的衣袖上,良久,才一點點的松開。
“那哥哥,你一定要來找我啊,不然我找不到回傢的路瞭。”
“放心,我會去找你的。”
得到回應,衛奕這才挪動著步子,依依不舍的離開,跟著瑯泊出瞭涼亭,一步三回頭。
仿佛生死決別!
隻是衛奕和紀雲舒都未曾看到,景容的臉,已經很黑瞭!
不僅黑!
還揉著濃濃的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