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需要驗屍

第099章 需要驗屍

衛傢慘案,很快就傳得整個錦江人人皆知瞭。

紀雲舒入獄一事,當然也傳開瞭。

紀書翰和紀老夫人知道後,差點暈厥瞭過去。

紀傢出瞭一個殺人兇手,那可是奇恥大辱啊!

當然,此事,也被景容知道瞭。

天幕才剛剛亮起來,他就急匆匆的趕去瞭監牢。

門口的兩個獄卒不認識他,自然將他攔瞭下來。

後一刻,瑯泊便亮出瞭令牌,斥聲:“容王在此,誰敢放肆?”

兩個獄卒看到令牌之後,被嚇傻瞭,趕緊跪到地上。

“參……見容王,小的不知道是容王,罪該萬死。”

景容犀利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帶本王去見紀雲舒。”

“是……”

獄卒慌忙從地上起來,彎著腰,低著頭,趕緊帶路。

進瞭陰暗潮濕的牢房,景容附在兩側的手緊握成拳,心情也隨著那股惡臭味的加重,而心胸煩悶!

到瞭紀雲舒的牢房外,看到裡頭倒也算幹凈,他即將演變兇怒的模樣才漸漸收斂起來。

斥瞭一聲:“開門。”

獄卒乖乖把門打開,站在一旁!

景容疾步進去,看到那小小的身子,蹲在地上,抱著自己蜷縮的膝蓋,埋著腦袋,身子似乎還在隱隱顫抖。

而旁邊那個暖爐,黑碳燃盡,隻冒著幾縷白煙!

“雲舒……”

他輕聲喚瞭她一聲。

紀雲舒將自己的腳往裡縮瞭縮,好一會,才抬起頭來。

入眼的,是一雙金雕銀線鑲邊的玉靴、和緞子做的袍尾,再緩緩往上挪動,便對上瞭景容深沉而心疼的目光!

而不過一天沒見,紀雲舒那張精致的臉蛋,此刻漸漸退去粉妝,似一張幹凈的白紙。

景容蹲下身來,修長的長指碰觸到紀雲舒冰涼的額間,將她零散的碎發挽向耳畔。

順落而下,緊緊的握住瞭她冰冷的素手。

紀雲舒也沒有避開,那雙深凹的墨瞳看著他,語氣疲憊,問:“衛奕呢?他怎麼樣瞭?”

景容輕搖頭:“他不會有事,本王向你保證。”

“他不該承受這一切。”

紀雲舒細細而心疼的聲音,回蕩在這狹小的牢房中,涼涼的!

景容再道:“你放心,本王不會讓你出事,縱使全部的證據都指向你,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你,但我信你。”

他說極為認真,那雙抓著紀雲舒的手使上瞭勁。

紀雲舒神情冷清,若聽若隱,而眉頭,卻深索起來。

就在這時,兩個衙役過來瞭,見到景容在牢房裡,先是一愣,再上前。

“王爺,小的們奉劉大人的命令,要帶紀姑娘去公堂。”

說的小心翼翼,生怕一個字就得罪瞭這尊佛!

景容厲眸一瞥,嚇得兩個衙役往後退瞭兩步。

他再轉眸與紀雲舒說:“本王跟你一起去。”

紀雲舒不答不應。

於是,景容陪同著她,一起去瞭衙門公堂。

公堂內,縣太爺坐在高堂的椅子上,底下,跪著好幾個人。

跪在前面的,是衛府的管傢衛傅。

後面,跪著衛府的兩個下人和昨天那個大夫。

景容與紀雲舒一同進來時,縣太爺正打算下去行禮,被景容抬手制止。

“審案吧。”冷語。

縣太爺扯著嘴皮子,“是是是,”彎著腰,朝旁邊的椅子伸瞭伸手:“王爺請坐!”

景容擔心的看著紀雲舒一眼,才坐向旁邊。

在衙役的扣押下,紀雲舒則在衛傅身邊跪瞭下來。

這會,縣太爺拍瞭一下驚堂木。

打著官腔:“衛府命案,堂下之人,狀告紀雲舒,可有明確證據?”

底下的衛傅立刻急紅瞭眼,看瞭一眼身旁的紀雲舒,再朝縣太爺俯身一拱。

“大人,我傢老爺夫人,是被她毒死的。”

指著紀雲舒!

紀雲舒卻端端正正的跪著,並不反駁。

縣太爺咽瞭口唾沫,問:“那,你可有證據。”

“昨天我傢老爺原本在府上設宴,設宴一結束,紀姑娘卻沒有回府,而是將我傢老爺和夫人拉去瞭偏廳,倒瞭兩杯茶,那茶中就有毒。”

“毒從何來?”

後面跪著的大夫說話瞭:“回大人,小的在兩杯茶中驗出瞭鴆毒,可是在茶壺中的茶又沒有,所以才判斷,應該是倒茶的人趁此下的毒。”

縣太爺皺眉:“可……這也不算證據啊!”

管傢衛傅立馬接過話來:“小的還在紀姑娘之前住過的院子裡,找到瞭鴆鳥的羽毛。”

說完,身後的兩個丫頭,將幾根用白佈包著的鴆鳥羽毛呈瞭上去。

人人都知道,鴆鳥的羽毛有劇毒,泡在水中,連牲畜都不敢再碰那些水瞭。

衛傅振振有詞的說:“大人,必定是紀姑娘用鴆鳥的羽毛泡在水裡,在倒茶時,加到瞭茶中,這才將我傢老爺夫人毒死的啊,大人明鑒,一定要為我傢老爺和夫人做主啊!”

雙手舉過頭,整個身體都朝地上伏去。

縣太爺拍瞭拍額頭,發愁啊!

瞇瞭紀雲舒一眼,卻見她一臉淡然的模樣。

試探性的問:“紀雲舒,你……不辯解一二?”

可一定要辯解啊!

本官舍不得定你罪!

更舍不得殺你啊!

紀雲舒雖然挺直著身軀跪著,卻目光低垂,似乎在想些什麼!

一旁的景容為她著急,他雖是王爺,卻也不能枉顧法紀!

頃刻,站起身來,那威風凜凜的姿態,步子像踩著冰刀似的,寒澈冷灼的端步過來,走到紀雲舒身旁,低頭看瞭她一眼,再將目光轉至縣太爺身上。

言語嚴肅:“劉大人,此事本王也有聽聞,單單憑茶中有毒,就斷定是紀姑娘殺瞭人,未免太牽強瞭。”

“對對對,太牽強,太牽強……”

縣太爺十分認同。

衛傅看是王爺開瞭口,心裡有些膽怵,可想著自傢老爺夫人慘死,就哭喊著。

“王爺,大人,這鴆鳥的羽毛可是證據確鑿啊!的確是從紀姑娘原先住過的屋子裡搜出來的,而且當時,老爺和夫人身邊隻有她一人,那茶,也是她倒的,不會有錯的,我傢老爺夫人死的這麼冤,求王爺和大人一定要明查啊!”

景容深思,說:“鴆鳥的羽毛不足以說明毒就是紀姑娘下的,若是栽贓陷害,在她屋子裡放幾根羽毛,有何奇怪?再者,並沒有人看到她下毒,如此便認定她是兇手,不是太草率的嗎!”

青袖一拂,帶著疾風!

縣太爺十分認同!

與衛傅說:“衛傅,王爺所說,說的很對,”

衛傅抬著頭看景容,哭喪著臉:“王爺,小的所說句句屬實啊,紀姑娘殺瞭人,我們是不會冤枉她的。”

“那好,本王問你,她為何要殺人?”

呃!

殺人得有理由吧!

那理由呢?

衛傅低著眼,收瞭淚水,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這……老爺跟夫人生前,對紀姑娘很好,至於紀姑娘為何要殺人,我……也不清楚。”

抓住這個點,景容趁熱打鐵。

“既然沒有親眼見她下毒,那鴆鳥的羽毛,也是在紀姑娘入獄後找出來的,是不是大做文章,還不得而知,加上沒有動機,現在就定罪,不是荒唐嗎?”

衛傅嗆言,不知怎麼回瞭!

於是縣太爺趕緊說:“此案疑點重重,還需詳查,本官絕不會錯冤瞭人,也不會放過兇手,衛傅,你所說的,本官已經記下,自會盡快之內查出真相,還衛老爺和衛夫人一個公道。”

衛傅無話可說,隻能磕頭:“謝大人。”

縣太爺又說:“疑犯紀雲舒暫且關押牢中吧,直到此案水落石出。”

衙役便上前,小心翼翼的將紀雲舒架瞭起來。

而她從始至終,一句話不說。

衙役正準備帶她下去的時候,景容一把拉住她,面容隱著焦急,在她耳邊輕聲說。

“我知道你心裡很難過,也知道此事對你打擊很大,人命關天,本王會極力為你找出證據證明你無罪,但是你聽好瞭,你必須振作,因為隻有你,最清楚當時發生瞭什麼。”

紀雲舒眉眼一動,似乎將他的話聽瞭進去!

其實從昨天晚上開始,她一直在想整個案件的經過。

可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那毒,到底是怎麼下進那杯茶中的?

如今又出現瞭什麼鴆鳥的羽毛,簡直滑稽之談。

莫非,真的有人陷害自己?

可是……那人又怎麼會知道,她當時會去倒茶呢?

對,這就是疑點!

她想瞭一晚上,心裡端想的事,此刻漸漸有瞭苗頭!

眼眸一抬,她對著景容的耳邊,輕聲瞭一句:“王爺,我需要驗屍。”

驗屍?

衛府的人將她視為殺人兇手,怎會將衛老爺和衛夫人給她驗呢?

景容眉心一皺,下瞭決心。

點點頭:“好,本王自有法子。”

紀雲舒眼神示謝,沒再說什麼,被衙役帶瞭下去。

後一刻,景容就去瞭衛府。

一夜之間,衛府大門到內院,都掛上瞭白緞子,紅綢燈籠也換成瞭白色。

景容帶著瑯泊進去後,到瞭後院的靈堂,兩副棺材並排放在裡頭,棺蓋還沒有蓋上,前面,放著牌位,點著蠟燭。

衛奕穿著白色孝衣,跪在前面,目光盯著那兩個排位,一動不動的。

因為哭瞭許久的緣故,那雙眼睛紅腫未散,還淌著淚水。

傷心欲絕!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