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油(一)

第162章 油(一)

而這樁失蹤案!

查瞭兩個月,的確棘手的很啊。

除瞭那一具裸屍以外,幾乎一無所謂。

這塊白佈,也不知道與此案有沒有關系?

紀雲舒將思緒饒瞭回來,朝景容的胸口看瞭一眼,問,“王爺的傷勢好些瞭嗎?”

“你關心本王啊?”

“王爺畢竟是為瞭救我才受傷的,我豈有不關心的道理?”

倒是讓景容心中一暖,抬手在自己胸口上輕拍瞭一下,說,“都說瞭是小傷,死不瞭人。”

“……”

明明是一句關心的話語,偏偏被景容回的有些變瞭味。

緊接著,景容又道,“如今案子的事情,你就暫且放放,時間雖然緊迫,但最重要的,還是你的身子,本王受瞭點傷倒沒關系,可你身上受到的傷,就要好好的養著瞭,旁的事,本王會讓人去查的。”

“旁的事?王爺指什麼?”

“涼山一事不過才隔瞭短短數幾個時辰,傷瞭我們的人,莫非還想逍遙法外?”

“所以……”

“總之,此事你就不用管瞭,好好養傷最打緊,別落瞭病根,往後,可就不好生養瞭。”

等等—

生養?

是的,紀雲舒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眼角抽抽,她脖子順勢一緊,別開目光,“請王爺註意自己的言辭。”

景容不以為然,反而泛著糊塗,問,“為何要註意言辭?你我二人本就相擁而眠,這是不爭的事實,自古女子的貞潔乃是最重要的,本王睡瞭你,還赤/裸著身子吻瞭你,往日,自然不會有人願意娶你,本王屈尊,你不是應該偷笑嗎?”

哎哎哎!

你有點兒膨脹瞭!

紀雲舒心裡倘若對他還有一絲內疚和感激,此刻都被他給說沒瞭。

都說古代的王爺高冷驕傲,惜字如金,甚至不近女色。

偏偏,景容卻是另外。

或許打從他還是一個胚胎的時候,染色體就變瞭異。

恩,一定是這樣!

捕捉到瞭紀雲舒那一臉嫌棄且無奈的眼神,景容嘴角往上一勾。

“本王說的不對?”

不不不,你老說的都對。

她額頭冒著黑線,起身,看著院中在冷風中搖欲的梅花樹,道,“昨晚的事,我會忘瞭,也請王爺能忘瞭,畢竟在進京之前,我曾與王爺說過,你是王爺,而我隻是一個庶人。”

“你不必再次提醒本王。”

景容起身,朝她邁近一步。

但……

她卻往後一退,再次拉開距離,嚴肅道,“王爺既然答應瞭我,就應該遵守。”“

“如果,本王反悔呢?”

“那我便會立刻離京。”

她並不是說說而已!

景容看著她日此堅定的眼神,心中一陣劇痛,強忍著,嘴角漸漸泛起一絲苦澀之感。

問她,“看來這世上,也隻有你能威脅到本王瞭。”

“……”

她悄然的往後再退瞭一步,別過目光,生怕眼神中那股莫名的情緒流露出來,而被景容看到。

瞧著她這樣,景容心一沉。

“你站這麼遠做什麼?本王都說瞭,不會吃瞭你,你身上還有傷,好好坐下吧。”

說話的同時,景容邁瞭兩步,伸手去抓她的手臂,卻讓紀雲舒不得不往後再退瞭好幾步。

逃離的速度雖然夠快,但她手中的那塊白佈卻被景容緊緊的抓住瞭。

她心生一慌,松瞭手,白佈從指尖上脫離,落在瞭景容的手中,後一刻,景容竟然也松瞭手,那塊白佈便眼睜睜的被風一吹,落到瞭旁邊的水車池內。

“呃!”

紀雲舒大吃一驚,萬一那是證物,沾瞭水可不行。

但已經來不及!

白佈準確無誤的落到水中。

景容也著急,正要將白佈立刻撈起來的時候,手還沒伸進去,就被紀雲舒擋住瞭。

“等等!”

“怎麼瞭?”

“不對!”她蹙著眉頭,目光盯著水面上漂浮的一層油。

瞧她這樣,景容道,“莫非,這油有問題?”

她點頭,臉上泛著一種十分惡心的感覺,眉間都蹙成瞭一團。

“我想,我大概知道兇手是如何將死者偷運出城的瞭。”

聽得景容糊裡糊塗的,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紀雲舒立刻進瞭屋內,抱著一個檀木盒出來。

十分著急,“我要立刻去一趟李府。”

“好。”

景容沒有過問,立馬命人備瞭馬車,急匆匆的趕到瞭李府。

而一路上,紀雲舒也將自己之前與李時言說過的話,全部與景容說瞭一遍。

此時的李府上下,都掛滿瞭白色緞子,水箐的屍體,就在當天已經被帶回瞭李府,明天便要下葬瞭。

府上的人,立刻去通報瞭江夫人。

江夫人出來,臉色倒是好瞭一些,見到景容時,本想行禮,卻被攔下瞭。

“不用瞭,此次前來,是有要事要辦。”

“要事?可是兇手找到瞭?”江夫人聲音嘶啞。

紀雲舒上前,講明來由,“江夫人,我知道水箐明日就要下葬瞭,但事態緊急,希望你能讓我給水箐再驗屍一遍。”

“不行!”

說話,是李兆。

他快步前來,神態十分兇狠,看著紀雲舒的眼神,依舊帶著恨意。

走到她面前,態度堅決的說,“我不會答應的,水箐的雙手被人砍掉,肚子上,也被你們給開瞭膛,難道你們還嫌不夠?非要將她五馬分屍才甘心嗎?”

冤枉啊!

水箐肚子被開的那一刀,是那個無良仵作幹的事,與她紀雲舒無關啊!

這爛攤子,既然丟給瞭她。

實在冤枉的很!

可是她也懶得解釋瞭。

隻說,“李公子,水箐被人殺死,難道你不想找到真兇嗎?我隻是,需要取她身上的一塊皮肉做個驗證,不會她損壞的身體。“

“不行,說瞭不行就是不行!”李兆臉色通紅。

景容卻不是婆婆媽媽的主,隻是與江夫人說瞭一句,“江夫人,本王雖然無法動用實權命令你,但如果你真的不想找出真兇,那便罷瞭。”

江夫人有些猶豫。

一旁的李兆趕緊拉著她,說,“大姐,你不能答應啊!”

“水箐已經死瞭,如果不能找到殺害她的人,就算留著她的屍身又有何用?”江夫人嘆瞭一聲氣,看著紀雲舒,點瞭一頭,“屍體就在後院放著,你隨我來吧。”

“大姐……”

不顧李兆的阻攔,江夫人領著路,將紀雲舒和景容帶到瞭後院的靈堂裡。

隨即,遣人將棺材打開,又將屍體從裡面抬瞭出來。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