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心急吃不瞭熱豆腐

第261章 心急吃不瞭熱豆腐

刑部提點刑獄司?

莫非,這李老將軍在為自己鋪橋搭線嗎?

紀雲舒淺笑,“李老將軍的話,抬高瞭在下,刑部提點刑獄司的官職,歷年來都是通過核考,層層篩選出來的,這世間的聰明之人多不勝數,何況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在下既沒有學識,又沒有條件背景,根本就沒有資格勝任。”

“人往高處走,就連桃花飄落都爭著想往河中飄去,更何況是人,再者,先生查案瞭得,我李傢兩年前的一樁醜事,也多虧瞭先生盡力查妥,提點刑獄司的位置,先生坐不瞭?還有誰能坐?”

一樁醜事?

說的,就是江夫人埋屍的事!

原來李老將軍並不是雙耳不聞窗外事、解甲歸田的呆老頭,擺明瞭精的不行。

紀雲舒對提刑官的職位想都沒有想過,若是能去瞭小縣城,當個小仵作,那倒是好。

隻好再次禮貌回應。

“多謝李老將軍的賞識,但在下習慣瞭清閑,不想涉獵官場,倒是羨慕將軍叱吒多年最終能返回田園,那才應該是世人追求的生活。”

“本想著為先生你引薦一番,既然你不想,那就算瞭。”說完,端著茶壺,往紀雲舒面前的茶杯都

倒瞭一杯:“天氣冷,暖暖身。”

這繞來繞去的,竟然還不提《臨京案》。

紀雲舒發誓,這老傢夥絕對是最磨人的。

而接下來——

便喝瞭整整五杯茶!

李老將軍好像將自己給灌醉瞭一般,微微瞇著原本就不大的眸子。

沉聲笑道:“老夫活瞭這麼久,倒是沒有見過像你這樣有耐心的。”

“恩?”

“秦士予那東西,天生就是個不會撒謊的種,一到府上來,就想著探老夫的話,開口閉口跟我談十四年前的事,見他那副模樣,嬉皮笑臉,老夫就來氣,就隨便打發他走瞭,不過你倒是好,這都一盞茶的功夫過去瞭,也沒聽你提一句,反倒是老夫說瞭這麼多,又統統被你給搪塞瞭回來。”

語氣裡,盡是對秦士予的諷刺,卻又將紀雲舒抬高瞭一個層面。

她不是不提,也不是不急!

隻是,你老太能作瞭,在你這裡,心急吃不瞭熱豆腐!

不過好在,紀雲舒跟他耗贏瞭。

這老傢夥竟然自己主動提起來瞭。

所以——

“將軍既然開瞭口,那在下也就沒有不問的道理瞭。”語停,她仔細觀察著李來將軍的神色,再道:“十四年前,禦國公去瞭青州找您,回京後,禦國公府便出瞭事,而在下又聽江夫人告知,禦國公與您會談時,似乎談及到瞭兵馬調動一事,這其中,可與在下所查的《臨京案》有關?”

直接來門見山。

畢竟天色不早瞭,不想繞瞭。

李老將軍則像醉酒的樣子,往後靠在那扇屏風 上,持久也沒有回應!

完全一副山野老翁在夕陽西下而坐的閑暇樣。

紀雲舒本以為他睡著瞭,想著今日怕是真的問不出什麼來瞭。

哪裡知道——

李老將軍卻突然嘆瞭一聲氣。

沉重道:“老夫與禦國公乃是至交,先皇在世時,禦國公被封為寧王,而如今的皇上,當時隻是一個沒有實權的八皇子身份,黨爭在皇室中從未間斷過的,寧王不喜爭權,便將太子之位讓給瞭八皇子,先皇駕崩後,八皇子登基,封號祁禎,沒多久,皇上便封瞭寧王為禦國公,留守京城,雖是封瞭位,卻剝奪瞭實權,就好像是養在身邊一隻被拔瞭牙的老虎。”

說的這些,紀雲舒都懂。

祁禎帝的四個兒子,隻賜予封號,不封土地,設的府邸,也都在京城,因此阻斷瞭他們招兵買馬的念頭。

若是離京,更是每隔三日要派人回京匯報行蹤。

所以當今皇帝身邊,養的可不止一隻沒牙的老虎,而是好幾隻!

紀雲舒耐心聽著,看著茶杯中寥寥上升的白霧。

李老將軍則繼續道:“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老夫三朝為官,也有些厭倦瞭,便辭去官職,回瞭青州,十幾年來,倒是樂得自在,就是有個不爭氣的兒子,也有個不爭氣的孫子,若不是老夫身體還算硬朗,能在這世上坐些時日,他們怕是早死瞭。”

一拍大腿!

語言上雖然氣怒,可神態上,還是一副淡然酒醉的模樣。

“說起我那兒子,就是個沒出息的畜生,身上掛著個官職,便遊手好閑,至於兆兒那孩子,小時候還算好,這越長大就越是不爭氣,好賭成性,也變成瞭個小畜生,早知如此,那小畜生還在襁褓中,老夫就應該給他砍瞭,真是一個禍害,還有……”

喋喋不休的說瞭起來。

倒是苦瞭紀雲舒,好不容易剛剛提到瞭禦國公的事,這繞來繞去,又繞到他那兒子和孫子身上瞭。

今日這茶,怕是要喝飽瞭。

索性,就當是在茶樓裡,聽說書先生說說故事吧。

等李老將軍將他兒子女兒,孫子孫女都說瞭一個遍後,終於扯上瞭主題。

“遠離朝堂和疆場,心是閑瞭下來,可京城裡的事,還是放不下,離京那幾年間,禦國公倒是來青州見過老夫幾次,皆是下下棋,談談文書什麼的,可直到十四年前有一天,他突然來訪,問起瞭老夫青州馬兵的事,單單就是提瞭幾句,老夫也並未察覺出有任何異常,可他回到京城後便出瞭事,禦國公府大火,府中大門緊閉,府中侍衛全部被調離,其中一定不簡單,可天災人禍,誰又能預料到?”

沉聲嘆氣。

紀雲舒問:“禦國公隻是過問將軍兵馬的事?別無其他?”

他擺擺手!

又搖搖頭!

“沒瞭,什麼都沒瞭,那老傢夥死的毫無征兆,老夫也想從地裡將他挖出來,問問到底發生瞭什麼事。”

說完,便艱難的撐起身子來,折身,又走到瞭屏風的另一側,緩緩坐下。

語態微弱道。

“天氣已經很晚瞭,先生還是回去吧,你知道,老夫也都告訴你瞭。”

什麼?

都告訴瞭?

這跟沒說,有什麼區別?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