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青鸞石
看到這種情況,紀雲舒等人也沒有再咄咄逼人下去。
等到李遠的情況漸漸轉好。
半響!
李明洲才抬起頭來,看向所有人,深深的吸瞭一口氣。
喉結滾動許久,似乎醞釀瞭很久的話,最後,低垂下眸,無奈的說,“沒錯,阿遠的確不是完全瘋癲的,大部分的時間裡,他都是正常的,這是多年前就患上的病。”
“那你現在可以說瞭嗎?”
他點瞭下頭,“好,我說。”
語氣沉重!
周圍十分安靜,沒人出聲,也沒有人卻打斷李明洲的話。
說吧!
說吧!
我們耳朵都豎起來瞭!
粗人張捕頭甚至還掏瞭掏耳朵,想聽得清楚些。
房明三則往前靠瞭靠,以免自己耳朵生風,漏掉什麼!
而文令陽則趕緊打開本子,拿上筆,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的線索。
至於紀雲舒,她全神貫註的看著李明洲和李遠。
可是——
等瞭很久,李明洲支支吾吾也沒說出半個字來。
整個人的神態錯綜復雜!
紀雲舒也將他神情一一窺探瞭究竟,突然——註意到瞭李遠脖子上戴著的一個吊墜。
青鸞石做的吊墜!
當看清那個吊墜上的紋路時,她心頭猛然一顫!
腦子嗡嗡一響過後,瞬間明白瞭什麼,種種線索,也一點一點的歸置到瞭一塊。
她沉著一股氣,與遲遲沒有開口的李明洲說,“如果你覺得為難,那不如,我來說,而你隻管答是,或者不是,亦或者,點頭和搖頭都行。”
什麼?
紀雲舒都知道瞭?
這番話一出來,所有人的視線在一瞬之間,統一盯在瞭她身上。
紀雲舒正瞭正色:“玉音姑娘手鐲上刻著的“上希”二字,我想,應該說的不是你,而是李遠吧?”
等著李明洲的回應!
小一會,李明洲垂著身子,點瞭下頭。
又抬頭問,“你怎麼知道的?”
“不難。”
她指著李遠的脖子上的吊墜,解釋,“雖然你衣領所繡的紋路,和玉音姑娘輕紗上繡的一樣,但是,李遠脖子上帶著的這枚青鸞石,上面同樣雕刻著與玉音姑娘同樣的紋路圖案,但是,這枚青鸞石上的圖案卻更加精致,而且,是人工刻上去的,連接吊墜的繩子是紅色,可想而知,應該是個女人贈送的,除瞭玉音姑娘,大概也想不到別人瞭。
更重要的是,青鸞石是屬於雙生石中的一類,女子寄托自己情意時,往往就會送一塊青鸞石給對方,上面又親手刻著和玉音姑娘輕紗上一樣的紋路圖案,可想而知,玉音姑娘真正要寄情的人,其實不是你,而是李遠,我說的可對?”
敢情,之前是鬧瞭一個大烏龍啊!
玉音姑娘真正喜歡人,是這個時而瘋癲,時而正常的李遠。
可是,李明洲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大概默認瞭!
大夥都懵逼到眼珠子快掉下來瞭!
這絕對是一個大新聞。
卓偉,你確定不來扒一扒嗎?
偷拍也行啊。
紀雲舒問,“那,李遠,是不是當年你們七位當傢的其中一位?”
這時,李明洲點頭!
七兄弟,已經出現六個瞭。
可是紀雲舒並不知道雲同揚也是其中一個!
她也不打算追問下去。
而是說,“好,在下不管李遠和三位死者之間二十年前究竟發生過什麼,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玉音姑娘是受瞭李遠的指使,裝鬼嚇唬三位死者,然後他再利用這一點,將死者殺死,最後,就可以將罪名歸咎在鬼神之說上,當然,這有兩種可能,要麼就是他真的沒有殺人,隻是看到瞭兇手,這才口口聲聲說什麼鬼魂索命,要麼,就是我現在要說的這種。
其實,你早早就知道李遠會去殺人,你期間一定有阻止過,但他並沒有聽,暫且不說前面兩位死者是如此死的,就拿常老爺的死來說吧,你那天離開渝州城去辦事沒多久,就聽到風聲說是常世良撞瞭鬼,和前兩個死者死之前的情況一模一樣,所以,你擔心李遠第二天會再去殺人,這才從外城連夜悄悄趕回來,你根本沒有去你的玉石行取賬本,而是趕去瞭常府,想要阻止李遠殺人,對嗎?”
李明洲沒有說話,將頭垂得更低,也更加用力的抱著懷中李遠。
這樣沉默,似乎代表他已經承認瞭。
“你之所以深更半夜去挖墓,也根本不是為瞭你所謂的扳指,而是有兩個目的,一個,是你想毀屍滅跡,因為屍體上,有著你們流幫派的紋身,第二個,就是棺材裡面,可能存在著跟李遠相關的東西,你必須拿回來。”
“東西?”房明三問,“什麼東西?那些東西,除瞭那個扳指以外,就隻剩下一些衣物和隨葬品。”
“那就要勞煩房大人派人再在常世良的棺材裡,好好找一找,興許那些陪葬品裡,就有。”
房明三二話不說,趕緊命令下去。
幾個小捕快麻溜的去辦事瞭!
李明洲徹底啞巴瞭,所有一切,都被紀雲舒說瞭一個明白,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但景容卻問,“可他殺人的動機呢?”
紀雲舒搖頭,“那就要等他自己說瞭,或者,等李遠清醒之後,讓他親自回答。”
突然——
“不如,我來說吧。”
外頭站瞭一個人。
是玉音。
她冷冷的看著所有人,在幾個捕快的看守之下走瞭進來。
然後蹲在李遠身邊,拿出自己的手帕,在他頭上輕輕擦瞭擦。
“你們都誤會瞭,我和阿遠,並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系,他喜歡的人,是我的親姐姐。”
恩?
“二十年前,我姐姐和阿遠情投意合,原本是要成親的,可是流幫派的那些當傢卻極力阻攔,活生生的當著阿遠的面將我姐姐打死瞭,從那天之後,他就得瞭這個病。”說著,她又挑起李遠脖子上那枚青鸞石,“這塊青鸞石上圖案,是我姐姐親手雕刻,送給他的,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留著,他心裡,也從來沒有放下過我姐姐。”
說道這裡,玉音眼神中迸發出瞭憎恨,還有惋惜。
眼裡淬的淚光,卻倔強的“吞”瞭回去。
隨即,她起身,緊著脖子,與紀雲舒說,“阿遠絕對沒有殺人,縱使你紀先生說的再對,他也沒有殺人,因為常世良死的那天晚上,阿遠他……他是跟我在一起的。”
李明洲不敢置信,詫異的看向玉音,“你是說,人真的不是阿遠殺的?可,我明明看到他從常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