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城南戲莊
張傢老爺死瞭?
那可是安撫縣城裡有名的富商啊!
聽說,張老爺今日六十大壽,在府上辦瞭一場盛大的祝壽宴,請瞭縣城裡頭一半有名望的人,也有許多從外地趕來祝壽的貴族,整個府上,幾乎擺滿瞭桌席。
光是賀禮就堆滿瞭兩間大屋子!
可謂氣派十足。
說起那位張老爺,明面上是個客客氣氣的人,可實際摳門的很,手縫裡一錠銀子都不往外漏。
素有“鐵公雞”的稱號!
此次壽宴,為瞭大顯風光,更是請瞭許多戲團過來,跳舞唱歌一應俱全,甚至花瞭重金千裡迢迢的請瞭一傢戲班子過來唱戲。
哪裡知道,戲才唱到一半,人就倒在瞭席位上。
當場斃命!
而這會,張府已經亂成瞭一鍋粥,嚇到瞭不少人。
柳志良一聽,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倒是旁邊的小衙役提醒道,“大人,咱們是不是要趕去張府?”
“當然要去,你先帶人過去,把張府封鎖起來,再通知仵作過去看看。”
“是。”
衙役趕緊去辦事瞭。
柳志良朝景容拱手鞠躬,“王爺,此事來的突然,下官……”
“你忙你的吧,本王不作打擾,你的人,也不用護送本王回去。”
“是。”
景容看瞭一眼跪在地上、身子發抖的那兩個小廝,陰鷙的雙眸微微瞇瞭瞇,便帶著時子然走瞭。
回去的路上——
時子然好奇,“王爺,這該不會又是一宗懸案吧?”
“你想知道?”
“就是好奇。”
景容冷笑,“說不定那張老爺是吃得太撐瞭,結果活活撐死瞭,什麼懸案不懸案,這世上哪裡來的這麼多懸案?”
時子然點瞭下頭。
憨憨一笑。
回到客棧,已經是一個時辰後的事瞭。
他剛進房間,就看到紀雲舒在裡面坐著等自己。
邪邪的嘴角往上一勾,壞壞一笑,打發時子然出去,轉身將門關上。
心想,自己這是豺狼窩,這女人,自己送上門來瞭!
“等我?”他問。
紀雲舒:“瑯大哥說你去衙門瞭?”
“恩,去見瞭縣令柳志良一面。”
“聽說張府死人瞭?”紀雲舒直接說,語氣卻不咸不淡。
景容笑瞭一下,“這消息倒是傳得挺快。”然後在她身邊坐下,帶著命令的語氣說,“你聽好瞭,明天一早,出發。”
言外之意,不準她多管閑事!
紀雲舒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索性笑瞭笑,倒瞭兩杯茶,將其中一杯推給他,然後起身離開。
可剛走兩步,手腕就被擒住,力道一拉,身子便跌進瞭景容寬厚的胸膛裡,順勢,腰部也被他的手臂緊緊扣住。
掙脫不開!
兩道身子貼到瞭一塊。
一高一矮!
一大一小!
未等紀雲舒回過神來,下巴已被他的手指挑起,
迎上目光,四目相對!
“這就走瞭?”
她眼眸輕挑,“不然呢?”
景容露出一副吃醋抱怨的模樣來,說,“這一路上,衛奕那小子總是霸占著你,本王想與你多說幾句話都難,你既自己送上門來,便是到嘴的羔羊,哪裡……還有往外推的道理?”
說話的同時,他依舊壓低身子,將額頭輕輕抵在瞭她的額頭上。
霸道的眼神中,帶著深情。
紀雲舒身子一酥,卻也不忘往後傾去。
無奈,景容扣在她腰間上的手十分牢固。
“小妖精,別想逃,今晚,本王便吃瞭你。”
“胡說。”
“是否胡說,辦瞭才知道。”
唇瓣壓近……
紀雲舒立刻用雙手抵在他胸膛上,使勁推開瞭幾寸。
抿瞭抿唇,垂眸,道,“已經很晚瞭,你早點休息吧。”
她用力掙脫起來。
誰知——
袖子裡卻掉出一塊正正方方、平扁的小木牌。
咚的一聲!
砸在瞭地上。
紀雲舒本想撿起來,卻被景容搶瞭先。
他摸在手指上,感覺十分光滑,四個角也被打磨得很圓潤,木牌的顏色像水墨暈開似的。
中間,有一個精美的圖案。
辨別不出是文字?還是花?
“這是什麼?”他揚在手裡。
紀雲舒伸手奪回,趕緊收進袖子裡,神情淡定的說,“一塊普通的小木板。”
景容顯然不信。
“若是普通,你何故這麼緊張?”
“有嗎?”
“都寫在臉上瞭。”景容納悶,眉頭一緊,“難道,這東西也是衛奕他爹送你的?”
汗顏!
紀雲舒立刻解釋,“這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一直戴在身邊的,丟不得。”
這一說,景容也就沒瞭話。
趁此,紀雲舒趕緊溜走瞭。
剩下景容在房間裡懊惱。
方才,就應該將那女人甩到床上,一瞭百瞭。
真應瞭那句話,到嘴的肥肉掉溝裡瞭。
嘆聲,索性寬衣休息瞭。
翌日一早!
客棧裡一樓。
沸沸揚揚!
“聽說瞭嗎?昨晚張老爺死瞭。”
“昨晚就聽說瞭,張老爺在府上過大壽,請瞭好多人,原本正在看戲呢,看到一半突然就倒在地上瞭,一看,竟然死瞭。”
“是不是犯病瞭?”
“張老爺身體好得很,怎麼會犯病?”
這會,有人壓低聲音插起瞭話,“我聽說啊,衙門派瞭仵作去驗屍,發現張老爺是中毒身亡的,原來,是茶杯裡被人下瞭毒,而且,兇手已經找到瞭,押到衙門去瞭。”
“兇手是誰啊?”
“好像是戲班子裡頭的人,是位姑娘,而且,還是那戲班子裡的臺柱子呢,城南戲莊的,對,就是城南戲莊的,那姑娘,叫旃末,張老爺此次大壽,專門請來的。”
周圍一片嘆息,“哎喲,什麼仇啊?非得殺人?”
“誰知道啊!”
大夥挨著桌子議論紛紛。
紀雲舒和景容也在一樓吃飯,將他們的話一句不拉的聽瞭去。
下毒者,是旃末?
在山間客棧裡暈倒的姑娘?
紀雲舒尋思著,對面的景容卻不以為然。
該吃吃,該喝喝。
還冷冷的說瞭一句,“長久者,耳不聞,口不語。短命者,盜人事,多口舌。”
這話,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就是無端端蹦出來的那麼一句。
紀雲舒明白他的意思。
索性,將耳朵合起來,當自己沒聽見。
可莫若卻突然放下筷子,霍然起身,走到那堆正在議論的人群中。
扒拉開,坐瞭下來。
還自顧自的倒瞭一杯茶,喝瞭一口,問那些人,“城南戲莊?是個什麼戲莊?”
大夥瞅著他,這小子是誰啊?
可人人都有一顆八卦的心,便忽略這個疑問,深討起來。
其中一人鄙夷的看瞭莫若一眼,“這你都不知道?城南戲莊,可是有名的戲班團,聽說,還進宮給皇上和一些皇親國戚唱過戲呢,瞭不得,不過後來那舊班主死瞭,城南戲莊也沒以前那麼風光瞭,但破船還有三千釘呢,城南戲莊的臺柱子旃末姑娘,那戲唱得,繞梁三日,特別是旃末姑娘在《莊人夢》中扮的那個角,聽說啊,活靈活現,若能親眼所見,此生足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