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野種、畜生

第490章 野種、畜生

紀婉欣那雙細長的眸輕輕一抬,看向她,端著謝意,“雲舒,多謝你。”

多謝?

姐,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在幫你瞭?

“你身子不好,還是趕緊回去府吧,手上這枚戒指也別再戴瞭,免得以後又將人傢的佈給劃破。”

“……”

她嘴巴幹幹的,說不出話來。

低垂著頭,楚楚可憐。

紀雲舒似是想到瞭什麼,眼神微微一落,“我跟你一塊去紀府。”

恩?

驚到人瞭!

紀婉欣滿目詫異。

“雲舒……”

“你別誤會,我隻是去取樣東西。”

……

紀府。

上次那把火,雖將整個紀府燒得面目全非,毀瞭大半個產業,但好在人傢有錢,請瞭幾十個木匠工人,短短一個月就將倒塌的屋舍全部修葺翻新完畢,完全看不出被燒過的痕跡。

今日,紀書翰約瞭位商友,不在傢!

景容沒打算進去,命人搬瞭張椅子,他就直接往大門口坐著,一副悠閑自在的公子哥模樣,丫頭小廝們給他好吃好喝的供著,生怕戴慢瞭這尊佛。

可哪有佛往人傢大門口坐的?

這怪癖,獨一無二。

紀雲舒的到來,引起府裡一陣嘩然。

紛紛像是來圍觀猴子似的望著她,甚至指指點點,輕聲議論。

她沒有回自己原先的落院,而是去瞭祠堂,一路上,也沒人攔著,紀婉欣則推開自己的丫鬟,小步艱難的跟在她後面,隨著一塊進瞭祠堂。

裡面的香燭味很濃,白煙繚繞上升,應該是才添置瞭新香。

祠堂裡。

擺放著許多牌位,由上而下,錯落排列,一一擺放,大概有四五十塊之多,都是紀傢祖輩的靈位,常年供奉著,香火不斷,每個月,紀傢上下,都要來此上香鞠躬。

紀雲舒點瞭一支香,朝那些牌位鞠瞭三躬後,將香插進瞭香爐裡,然後走到祠堂最邊上,將一塊落瞭灰的牌位拿瞭下來,那牌位上,刻著她母親的名字,而除瞭名字,別無其他,甚至連身份都沒有。

一個出身青樓的女子,死後,還能再祠堂裡擺放自己的牌位,紀書翰算是仁至義盡瞭。

紀雲舒咧著唇冷笑一聲,隨即從旁邊扯開一塊佈,將其包好。

與一直在旁默默不語的紀婉欣說,“這是我娘的牌位,我帶走瞭。”

她點頭,又怒瞭努嘴,“雲舒,我……”

打斷!

“如果你是想說方才在綢緞鋪發生的事,還是別說瞭。”

她偏要解釋!

“我真的隻是拿過來看一看,我不知道這枚戒指會……”

再次被打斷!

紀雲舒眼眸微冷,“我之所以跟人說你不是故意的,不代表你就真的不是故意的,紀婉欣,在山淮縣的時候,我就已經將事情說得明明白白瞭,你是什麼人,我無須去猜,你若因為嫉妒那姑娘搶瞭你喜歡的佈匹,心生不甘劃破它,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究竟如何,你心裡清楚。”

字字句句,如凜鋒針。

紀婉欣眼圈泛紅,低頭瞬間,眼淚落瞭下來。

即便,她真的是故意的又如何?那塊佈,本是她先拿到手的,是張傢小姐硬搶瞭過去,她心裡不甘,這樣做,有何錯?

望著那兩道淚痕,紀雲舒微微搖頭。

寶貝,不好意思,姐免疫瞭。

她說,“我走瞭。”

邁步出瞭祠堂!

背後卻傳來一聲:“我要嫁人瞭。”

聲音委屈無奈。

她腳步不停,轉身看去。

其實,並不意外。

紀婉欣吸著鼻子,跨步出瞭祠堂,走到院子裡,一邊說,“前幾天,沈尚書來過一趟,他對我並不滿意,嫌我多病,會壞瞭他沈傢門楣,所以跟爹說,想讓你替我嫁過去,爹當時很生氣,跟沈尚書鬧瞭起來,最後沒辦法,沈尚書隻好妥協瞭,就說趁著我現在身子骨還好,那就早點嫁過去,日子,就定在八月十五那天,過段日子,爹就會帶我進京去。”

“這是好事。”

“那你能來嗎?我當真將你視為最親的人,如果成親那天你不在,雲舒,我遺憾終生的。”

你騙我份子錢你直說好吧?

真是心機!

紀雲舒直接說,“我不會去。”

“雲舒。”紀婉欣突然拉住她的手,“我知道你心裡對我有恨意,但是我發誓,我真的沒有要害過你和紀裴,你相信我,你們當時說的話,不是我告訴爹的,就算之前在山淮縣的事是我做錯瞭,可我沒想過害你,你相信我,我一直都似乎拿你當最親的妹妹。”

可笑!

她將手用力抽回。

臉色比方才還冷瞭幾分,“我說過,究竟是不是你將我和紀裴說的話告訴爹的,我已經不在乎瞭,你既要出嫁,便安安分分的出嫁就是,嫁到沈傢,做個賢良淑德的妻子吧。”

說完,她抱著懷裡的牌位,頭也不回的走瞭。

隻剩下背後那個女人小聲哭泣。

捂著胸口,仿佛喘不上氣來……

從祠堂出來後,紀雲舒快步繞過瞭外面的一處長廊,隻是沒想到,一個拐彎,就碰上瞭刁蠻任性的紀靈芝。

和以往一樣,一副傲慢任性的小模樣。

手裡,還抱著一盆仙人球!

見到紀雲舒那一刻,她那雙圓溜溜的眼珠子瞬間瞪瞭上去。

像炸瞭毛似的,指著就問,“你怎麼在這?”

聲音很尖細,刺耳極瞭。

紀雲舒壓根不想理她。

而她則忍不住氣,罵瞭起來,“你這個殺人兇手,你害死瞭三哥哥,你還敢來我傢,爹會殺瞭你的,你這個兇手。”

闊別幾個月不見,這小妮子倒是長高瞭不少,隻是嘴賤的功夫半點也不減。

“讓開。”

她雙手往兩側一伸,“不讓,是你害死三哥哥和祖母的,我要殺瞭你。”

說著,便捏起小粉拳捶瞭過來。

隻是那小手腕被紀雲舒一捏,然後用力一甩。

低頭冷道,“紀靈芝,我沒有耐心跟你磨,閃開。”

偏就不讓!

“三哥哥說的沒錯,你就是個野種,爹說的也沒錯,你也是個畜生。”

才說完——

啪!

重重的一巴掌揮在瞭那張小而猙獰的臉蛋上。

悶聲而響。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