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破案(二)
公堂上!
一陣嘩然!
衙役們三三兩兩的互相看著,又齊齊將目光落在那喪心病狂的良達身上。
恨不得將手中的板子將那畜生活活打死得瞭。
良達很冷靜,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與自己無關,甚至聽得有些意猶未盡。
左堯支身身子,“然後呢?那隻貓?”
紀雲舒走瞭兩步,立在良達的身上,又款款道來,“然後,他將手中的杯子隨手扔在地上,起身去抓那隻縮在墻角處的貓,那貓因為聞到瞭他手上的陳桔味,所以便在屋子裡到處亂竄,無意之間,他撞倒瞭屋內的那塊屏風,手抓到瞭屏風的頂角,留下來三道抓痕,他掐死那隻貓後就悄悄離開瞭,將那一切,都嫁禍給瞭當時還暈倒在屋子裡的喬子華身上。”
案件,看似是明瞭瞭。
事情原委既然道瞭出來,那麼,就該拿出些證據來。
左堯看向良達,“紀先生說的,可對?”
他歪著頭,嘴裡輕輕道出一句,“一個歌姬,為何還要去勾搭男人?難道,不該殺嗎?我真後悔,我應該將她抬去廚房,然後一刀一刀的將她的肉剁下來,拿去給菜市口的豬肉榮。”
興奮的笑瞭一下。
極近變態!
讓人毛骨悚然。
他又抬起頭沖著紀雲舒樂瞭樂,“你有證據嗎?”
當然有!
紀雲舒臉色一沉,目光落在瞭他長長的右袖上,“證據,就在你袖子裡的那隻假手上。”
假手?那是怎麼回事?
左堯沖著旁邊的衙役使瞭個眼神,於是兩個衙役便上前將良達的的衣袖擼瞭上去,露出瞭那一個用鋼打造的假手。
五根細細長長的鋼筋,泛著銀白色森冷的光,像是隨時要戳進人心一般。
良達也不反抗,更是主動將那隻手往上抬瞭幾寸,略帶欣賞的看瞭一會,然後伸出舌頭,在細長的鋼筋上舔瞭舔。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沖入他的喉嚨裡,頓時讓他有些亢奮瞭。
坐在一旁的景容有些看不下去瞭。
這人,真TM惡心。
他捏緊手邊的茶杯,真想甩過去,可又不忍打亂公堂上此時營造的緊張氣氛。
想想,也就罷瞭。
左堯看到良達那樣,不禁咽瞭咽口水,覺得喉嚨難受,隻得將視線投向紀雲舒。
“紀先生,那隻假手怎麼就成證據瞭?”
紀雲舒隻是慢慢的從袖中將那個頂角取瞭出來,將上面三道抓痕露給眾人看,一邊說,“這個抓痕,不是人的指甲造成的,也不是貓爪,而是良達那隻假手造成瞭,治椿樓的姑娘經常需要陳桔去味,而治椿樓負責陳桔的人,就是他,他追那隻貓上三樓之前,應該就是在廚房裡忙活著陳桔,所以,那細細的鋼筋上才會留下陳桔的味道,他撞到屏風時,鋼筋刮到頂角上,留下瞭三道抓痕,所以上面,才會有陳桔的味道。”
衙役將頂角拿去給左堯聞瞭聞。
還真是有!
紀雲舒繼續說,“這隻是證據中的其一,其二,便是葉兒的骸骨,我用鵝卵石加醬油的方式,使得葉兒的腕骨和兩腮顴骨的位置上,顯露出瞭幾道細細長長、被壓擠過的痕跡,那痕跡看上去,確實是人手造成的,可哪有人的手細細長長、像骷髏一樣呢?但,良達的假手卻是這樣的。”
恍然大悟!
這案子,總算撥開雲霧見真相瞭。
良達沒有否認,他依舊欣賞著自己的假手,依舊舔著那細長鋒銳的鋼筋。
一臉變態!
不過,左堯又有疑問,“葉兒姑娘,不是他強奸的?”
“不是!因為進過那間屋子裡的人,其實有四個,那個強瞭葉兒的人,恩……也可能是雙方你情我願吧,總之,與葉兒姑娘發生關系的人,在喬子華暈倒後,和良達進屋之前就已經跳窗走瞭。”
“原來是這樣,那葉兒姑娘中的不是蘆丹毒嗎?照你這樣說,良達給她灌的,應該是老鼠藥才對。”
不提還好,一提就老氣。
紀雲舒帶著問責的語氣與他冷冷道,“若當時你們官傢的仵作能驗一驗床邊那個杯子,就不會在行案上寫著是蘆丹毒瞭。”
言外之意,是說那仵作收瞭喬傢的私銀,根本沒有仔細去驗,隻是馬馬虎虎的結瞭。
左堯面露尷尬,心虛朝景容看瞭一眼,又立刻將視線給收瞭回來。
質問地上的良達,“現在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良達聳瞭聳肩,用右手鋼筋將散落在臉上的頭發挑到瞭耳根後,一張臉,一半正常,一半恐怖。
他沒有半點掙紮和求生欲,倒是一口氣松瞭出來,“我本是要去殺那隻貓的,結果,也把葉兒給殺瞭,我沒什麼可狡辯的,你們抓瞭我吧,把我關進大牢裡,最好是砍瞭我的頭,反正,我想死很多年瞭,現在如願以償,終於可以死瞭,對我來說,是一種解脫。”
來吧,殺我瞭!
左堯命人將他從地上抓瞭起來,然後忍著痛,使勁拍瞭一下驚堂木,“罪犯良達已經招供,先行將人押進大牢,等此事上報刑部,依法處置。”
公堂內,傳來良達一陣陣大笑。
詭異滲人。
在他被押走之前,突然與紀雲舒說,“你能將一切說的這麼明白,不知道的,還以為當時你就在屋子裡呢。”
“我倒真希望自己當時在屋子裡。”
這樣,便能看清楚,那個從屋子窗戶逃走的人,是誰?
那個與葉兒姑娘茍且的人是誰?
人押走後,左堯從高堂上走瞭下來,朝景容和紀先生鞠瞭一躬。
“多謝王爺和紀先生,這案子,可算結案瞭。”
紀雲舒則悶悶不樂!
“紀先生,案子破瞭,不是應該高興嗎?”
她哪裡高興的起來啊!
琢磨著,“葉兒姑娘死前,曾著急的要告訴喬子華什麼事情,然後讓他去報官,可是話還沒說完,喬子華就被人給打暈瞭,究竟是什麼事?葉兒姑娘想要告訴喬子華的是什麼?如果不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又怎麼會牽扯到要去報關呢?既然要去報官,她怎麼不自己去?”
這案子看似是結瞭,可其中似乎還牽扯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像一團迷霧,越聚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