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臨京案》開端

第二天,唐父便離開瞭京城。

唐思哭得稀裡嘩啦。

唐父睨瞭她一眼。

正所謂,嫁出去的女兒如同潑出去的水,

他囑咐:“今後你好好相夫教子,生瞭娃就回來一趟。”

“爹……”

她眼淚汪汪。

唐父與莫若交代,“你聽好瞭,我將女兒交給你,你就要照顧她一生一世,若是讓她受瞭委屈,我一定打斷你的腿。”

呃!

莫若後背涼颼颼的。

“爹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阿思,絕對不會讓她受委屈。”

“你最後記住你說的話。”

“是!”

他對老丈人真是畢恭畢敬。

唐父不是那種感傷的人,拍瞭拍自己女兒的腦袋,又叮囑幾句後,便上瞭馬車。

吆喝一聲,“走!”

馬車朝城門方向去瞭。

唐思追瞭幾步,實在不舍,最後便抓著莫若的衣袖還在哭……

像是要哭岔氣瞭。

莫若:“行瞭,別哭瞭,你以後要是想你爹瞭,咱們就去侯遼看他。”

“真的?”

“當然。”

一言九鼎好吧。

於是,唐思轉眼間就跟個沒事人似的。

笑逐顏開!

這時,街上經過的人看到這新婚的小兩口,喚瞭一聲,“莫大夫,莫夫人。”

鄰居打招呼的口吻。

莫夫人!

唐思咧嘴一笑,滿心歡喜的享受著如今莫夫人這個頭銜。

然後拉著莫若,湊到他耳朵邊上,嬌滴滴的輕聲問,“昨晚……怎麼樣?”

“什麼昨晚?”他一臉茫然。

“就是昨晚啊!”

“昨晚?”莫若皺眉,反問她,“昨晚怎麼瞭?”

這一問,唐思就炸毛瞭。

腳用力一跺,後腳跟朝莫若的腳尖上狠狠踩去。

力道很大!

將心中的氣都撒瞭上去。

“啊!”

莫若疼得抱腿大叫。

“活該!”

唐思瞪瞭她一眼,轉身進裕華閣瞭。

身後,莫若始終沒弄明白情況。

一邊追進去,一邊問,“我昨晚到底怎麼瞭?”

“……”

這就是吃幹抹凈不認賬。

被傢暴都不值得被同情。

活該!

此時離京的馬車內。

唐父自上馬車時,就神態凝重,眉梢緊皺。

一雙手放在大腿上,緊緊抓著衣裳,心裡五味雜陳。

身邊的武士見他這樣,說,“三爺,你就別擔心阿思瞭,她不會受欺負的。”

另外一個武士說,“是啊,這世上還有誰能欺負咱們阿思啊?三爺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吧,再說瞭,她要是在大臨受瞭委屈,肯定會跑回侯遼,到時候,咱們就帶著人把那小子給解決瞭。”

“沒錯,把他五馬分屍,丟進山裡喂狼。”

“不能讓他死的那麼痛快,還得給他活剝瞭。”

“沒錯!”

“……”

二人一言一句。

唐父心不在此,沒理會他們,

持久,他伸手掀開車簾子往外頭看瞭看,已經出城瞭。

這一走,不知是否還會再來?

昨晚和紀雲舒的對話還久久縈繞在他耳邊,他知道,紀雲舒現在過得很好,是大臨唯一一位女大人,深受皇上器重,不僅如此,身邊還有一位王爺將她視為珍寶,將來的路,必定前路無阻。

所以,他做瞭一個決定!

就是將心中的那個秘密,永遠藏著。

讓一切都過眼雲煙,不再去提。

他悶瞭一口氣。

習兒,如果是你,你也會跟我做一樣的決定,對吧!

“希望這是對的!”

輕微的聲音回蕩在蔓延前行的山間中……

時間過的很快,安靜的京城已漸漸進入寒霜天。

備受眾人矚目的《臨京案》 也即將揭開!

半個月後。

一月天,大臨下瞭第一場雪。

白雪皚皚,像吹散的棉花飛絮不停的往下落,一層層的籠罩在整個京城上空,黑瓦消漸,泛著白光,如同一幅盛世美圖。

刺骨的冷風穿街過巷,卻吹不去京城滿街繁華!

人們依舊在街上來來往往。

該做買賣的做買賣!

該吆喝的吆喝!

該逛街的逛街!

……

這一天,《臨京案》的所有畫像都完成瞭。

紀雲舒在書房裡完成瞭最後一筆!

畫像上的人栩栩如生,這是最後一張畫像,隻要得到這人的身份,將其從禦國公府的名單上剔除,就能得知當初府上失蹤的人是誰?也就能知道……當晚的禦國公府究竟發生瞭什麼?

為何幾十口人都葬身火海?

如今,她心裡既高興,又有幾分忐忑!

高興畫像完成瞭。

忐忑之後的路會如何?

靜等良久。

畫像的墨水終於幹卻,她將其卷起,命人送去瞭戶部查明。

後腳,她出瞭書房,外頭大雪紛飛,冷風卷著刀子襲來,仿佛一瞬之間割開瞭她身上的衣服,鉆進瞭她的身體瞭,頓時冷得心顫。

時子衿不知從哪兒取來一件披風。

為她披上!

“謝謝!”

時子衿不語,站在她身側。

二人在外頭站瞭好一會,爾後便去瞭堂屋。

堂屋裡,擺放著最後一副棺材,隻要戶部確定人名,就可將這幅棺材下葬。

當初,這裡擺著幾十副棺材,就像一場夢似的,隨著畫像一張張出來,棺材也越來越少。

她心裡總覺得空嘮嘮的。

“梁伯。”她沖著門口喚瞭一聲。

梁伯進屋,“紀大人有什麼吩咐?”

“等戶部將人名公佈後,你遣人將這最後一具棺材抬去下葬。”

“好,大人盡管放心。”

“幸苦。”

梁伯便退瞭出去。

紀雲舒在屋子裡站瞭一會才離開,走到回廊的時候,她問時子衿,“這段日子裡,衛奕在做什麼?”

“教書先生一直在教他學問,他也一直在學。”

“還有呢?”

“下雪的時候,他在院子裡堆瞭一個雪人,怪模怪樣的,沒鼻子沒眼睛。”

“還有嗎?”

“沒瞭。”

紀雲舒也沒再問瞭,去瞭後院書房,並沒有靠近,隻是遠遠的站著。

隔著那扇敞開的窗戶,她看到衛奕坐在裡面捧著書再看。

認真極瞭!

她嘴角帶著一絲苦澀笑,目光始終落在衛奕的身上,說,“有時候,真的很想回到以前,我無所顧忌,衛奕也無憂無慮,可終究沒有如果啊!”

時子衿問,“姑娘為何這麼問?”

她搖搖頭。

不語。轉身走瞭。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