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府。
景賢得知景容病倒的消息後,第二天就匆匆趕瞭過來。
還帶瞭很多大補的藥材,雖然並不名貴。
身上的雪還沒來得及拂去,就快步到瞭景容的屋子,隻是人還沒進去,就忽然被莫若拉住。
莫若說:“現在還是別進去瞭。”
“為何?”
莫若伸出手指頭朝裡頭指瞭指。
嗯哼?
莫非裡面有什麼野獸不成?
景賢困惑的往裡頭一看,卻就看到紀雲舒守在床邊,緊緊握著景容的手。
原來如此。
他瞬間懂瞭,便打消瞭進去的念頭。
隨即,莫若便拉著他在一旁的長廊裡坐瞭下來。
互相寒暄問暖!
“你近日來可好?”
景賢:“你問哪方面?”
“宮外。”
宮外?
景賢想瞭想,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莫若好奇,試探性地問道,“莫非宮外的天你不喜歡?甚是覺得宮裡好?”“當然不是。”他否定,而後看瞭看天空,吸瞭一口氣,“隻是那種感覺不對,所以我也道不清楚,出瞭宮,確實自由的很多,心也沒有以前那麼沉瞭,甚至看事物的心情也有些不一樣,隻是,總覺得哪些缺少瞭些什麼?心裡也總是慌慌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擔心什麼,或者是在怕什麼?可能是自己還未適應過來,不過在宮外確實比在宮中好的多,至少這寒冬臘月天,尚且還能有幾床被子掩掩,而且今年過
年,也不用如往年那樣冷冷清清瞭,定是很熱鬧。”
他眼神裡帶著期待!
可明明如此,語氣裡還是透著幾分悲涼。
這人,仿佛與生俱來就帶著一種沉鬱的氣質,不管是誰與他閑談久瞭,便會被他感染,也變得輕鬱起來。莫若看著著他,伸手拍瞭怕他,說,“放心吧,今年過年一定比你在宮裡熱鬧,到時候,滿城都是煙花, 雖抵不上宮裡的煙花好看,可宮外的煙花卻比你在宮裡看到的要熱鬧許多,你我二人,再邀上景容
,咱們好好喝幾杯,不醉不歸。”
“好!”他爽快應下後,似是想到瞭什麼,說,“對瞭,你成親的時候我不在京城,至今還欠你一份禮,等過幾日我就給你備上。”
“什麼禮不禮的?就是個形式,咱們之間就不必客氣這些虛的瞭。”
“話雖如此,可這禮,還是不能少!”景賢堅持。
沒辦法,莫若也隻有接瞭。
屋子裡。
景容醒來。
睜開眼,紀雲舒就在床邊。
“醒瞭?”紀雲舒握著他的手,眼眶濕潤。
“可有哪裡不舒服?”
他搖搖頭。
“要喝水嗎?”
再次搖頭。
他從床上撐身坐起,腦袋不如昨天那般又痛又沉瞭,幹涸的唇怒瞭努,抬起無力的眼睛看著面前的女人,問,“我出宮後,父皇可有說什麼?”
語氣低沉嘶啞。
紀雲舒:“倒也沒說什麼,不過宮裡來人問過,知道你沒事後就立刻回宮復命去瞭。”
“恩。”
“你剛醒,一定餓瞭,我去讓廚房給你做點吃的。”
她起身要去,身子剛起來,手腕就被景容拉住。
“怎麼瞭?”
景容認真道,“我有事想與你說。”
她像他的腦子一樣,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就知道他打算要說什麼瞭。
“你身子虛弱,先吃點東西,等身體好瞭再說。”她打算避開這個話題。
“雲舒……”他不肯松手,依舊緊拽著她纖細的手腕。
看著自己被被擒住的手,紀雲舒陷入瞭沉默。
默默坐回床邊。
“你說吧。”
等他開口。
景容也因此松開瞭她,喉結上下滾動半響後,終說,“父皇昨日問我,是要皇位?還是要真相?”
“然後呢?”
“然後……我選瞭真相!”
“那麼……你想做什麼?”
“開棺驗屍。”這四個字從景容口中說出來,異常的堅定。
紀雲舒並不驚訝,“皇上不會同意的。”
“不需要父皇同意。”
他話中有話。
紀雲舒洞悉到瞭他的意思,立即阻止:“別傻瞭,這是不可能的。”
“這是唯一的辦法!”
“景容……”
“隻有私自開棺驗屍,才能知道當年的失蹤者到底是不是禦國公?”
聞言,紀雲舒眉心緊攏,柳眉輕蹙,強調道:“可你這麼做的話,就是抗旨,會遭罪的。”
提醒!
私自開棺驗屍?
開的還是陵墓裡的棺,豈止是抗旨?根本是在自掘墳墓。
她握住景容骨節分明的大手,試圖說服他不要往這方面想。
可這個男人一旦做瞭決定,十幾頭牛都拉不回來,他說:“你我答應過禦國公府的那些舊人,一定會給他們一個真相,答應的事,不能食言,如果沒有真相,他們就會帶走衛奕,更會帶著十萬大軍殺進京城,到時候血流成河,死傷無數,多少人的性命都會
白白葬送。”
這些,紀雲舒都懂!
可是——
“這樣做,你會因此受到牽連!”
“你覺得事到如今,我還會在乎這些嗎?”
“……”
景容反握住他的手,輕輕拍瞭兩下,“我決定這樣做,不是因為一時沖動,事情已經走到瞭這一步,我隻能行下下策。”
紀雲舒:“未得到皇上旨意,私自開棺的後果,你應該知道的,而且,陵墓有重兵把守,別說開棺瞭,就是進去都難。”
“放心,我已有瞭全盤計劃!”
嗯哼?
紀雲舒問:“什麼意思?”他說:“快要過年瞭,也到瞭每年一次的年祭,而每一年的年祭,父皇都會找一些得道高僧去陵墓裡誦經念佛,而在此之前的數日裡,陵墓看守必須十分嚴密,因此,就會加大人手,會從宮裡調遣很多人過去,而如今蕭統領是我的人,要他為我辦事,自不會困難,隻要利用這點,到時候看守的重兵在深夜換崗時,隻要將蕭統領的人派進去,暗中開棺,在最短的時間裡將棺材挖出來,再回歸原樣,等你熟悉
瞭那幅棺材裡的骸骨後,再在年祭之前將棺材安置回去,自不會有事。”果然,他確實做好瞭萬全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