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被帶到大理寺大堂,當看到裡面都是做官的,當即怵瞭怵。
不敢再嚷嚷!
賭徒遇到官,慫瞭。
侍衛:“王爺,他們一直堵在文萊閣外,說是要找趙志文還錢。”
四個人縮著,不敢說話,低著頭,更不敢看當官人的眼神。
剛才在文萊閣外的氣焰都沒瞭!
景容銳利的目光在四人身上掃過,審視一遍道:“你們……和趙志文是什麼關系?”
“……”
吞吞吐吐!
“趙志文已經死瞭,這個時候你們口口聲聲喊他還錢,是無中生有?還是別有他意?”“不是無中生有!”其中一人趕緊掏出一張欠條,“這上面白紙黑字,他趙志文欠瞭我們賭坊整整兩萬兩銀子,說好的今天會還,結果人死瞭,這可是兩萬兩銀子,欠債還欠,天經地義,他死瞭,他傢人還在
,所以這銀子,他必須得還。”其中一個胖男人褪去瞭方才的瑟縮樣,理直氣壯的。
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說的也有道理!
那欠條上,確實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寫著趙志文欠某賭坊兩萬兩銀子,還款時間是今天。
可是——
餘大理質疑:“他怎麼會欠你們這麼多錢?”“一個賭徒欠這麼多錢,有什麼奇怪的?他前前後後可是在我們賭坊欠瞭十萬兩,每次打完欠條,就等著第三天還,說什麼身後有貴人,隻要他開口,那人就會給他錢,我們也知道他是祁陽商會會長,手裡
肯定有錢,所以每次都寬限他兩天時間,結果這次,他竟然死瞭,這兩萬兩可不是小數目,必須得還。”
紀雲舒聽到瞭關鍵詞。
身後的貴人?
跟剛才春滿樓那幾個女人說的身後的“傻子”是同一個人嗎?
如果是,那個人是誰?為何每次給他擦屁股?
紀雲舒立即問:“那你知不知道究竟在背後為他還錢的人,是誰?”
滿臉絡腮胡的男人說:“不知道,我們隻認錢。”
“那昨天晚上,他有沒有去過你們賭坊?”
幾個人搖頭,“沒來。”
沒去春滿樓,也沒去賭坊,那他從文萊閣的後門離開是去哪兒?
她心裡再次打瞭個結。
景容則將那張欠條還給瞭那幾個男人,並告之,“在沒有結案之前,你們都老實點,不準再鬧,否則統統關進大牢。”
“那我們的銀子……”
景容鷹眸一挑。
幾個人肝顫,灰溜溜的走瞭。
餘大理說,“難道趙志文出去後,還沒到賭坊或者春滿樓,就已經被殺瞭?”
“不可能。”紀雲舒否定,“根據柳之南和羅明陽所說,都說趙志文戌時的時候離開的文萊閣,可他卻是子時死的,戌時到子時,爬也爬到賭坊和春滿樓瞭,可這段時間他到底在哪兒?”
餘大理明白瞭,趕緊說:“那下官立刻派人去查。”
於是,根據戌時到子時這個時間段,大理寺和京兆府的人從文萊閣一路問起,大街小巷都沒有人看到趙志文。
影子都沒有。
既然沒有,那他到底去瞭哪?
“兇手神不知鬼不覺,到底是怎麼殺的人?”急瘋瞭京兆尹和不少的官員。
鬧的人心慌慌。
紀雲舒輕皺眉心:“兇手會易容,要殺人當然簡單。”
“那豈不是大海撈針?我們至今都還沒到兇手真正的樣子,他若易容出瞭城,那可怎麼辦?難道就這樣等著?”
是!
隻能等!
目前,距離商會節也隻有僅僅兩天的時間瞭。
所以——景容也隻能吩咐下去:“商會節當天,京城裡會人滿為患,關於兇手的線索我們少之又少,絕不能像無頭蒼蠅到處亂撞,眼下要緊的是加大戒備,必須保證商會節當天不會再有命案發生,城門出入要仔細盤
查,出城者必須核實後才能讓行,隻要兇手還在京城,自會將她繩之於法。”
“是。”
商會節前一天。
京城裡已經開始熱鬧起來瞭,大街小巷開始張燈結彩,佈置擺設。
朝廷也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三起命案封鎖,知情人也一一“提醒”過瞭,以免更多人知道,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容王府。
紀雲舒苦惱瞭一整天,這是她第一次遇到命案卻隻能坐等的,甚至,連兇手的線索都模凌兩可,完全失去瞭方向,兇手就像個影子,無影無蹤,明明知道存在,卻怎麼也摸不到。
心裡是又著急、又擔心、又困惑。
她坐在屋子裡,撐著額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桌上從死者臉上摘下來的那三張面具。
牛鬼。
馬鬼。
蛇鬼。
真是一張比一張恐怖。
竹籃端瞭一盆水進來,見她出神不語,又看到桌上那三張面具。
瑟瑟的問道:“紀姑娘,你想什麼呢?”
她回過神來,說瞭句“沒事。”
丫頭在原地定瞭定,張瞭張嘴似乎想問什麼,還會挪著小步子,端著那盆水走到紀雲舒旁邊。
嗯?
“怎麼瞭?”
竹籃咽瞭咽口水,小聲問道:“紀姑娘,你說……兇手……還會不會殺人?”
語氣裡明顯帶著害怕。
但紀雲舒不敢肯定。
“你先去做事吧。”
“哦。”竹籃悶瞭一聲,心裡難免還是有些忐忑,轉身要將手中的盆放到面盆架上去,豈料自己失瞭魂,一隻腳絆到瞭旁邊的桌子腳。
“咚”的一聲!
連人帶盆的往地上摔去。
木盆砸到地上,水潑瞭出來,灑瞭一地。
同時,原本放在桌上的一張牛鬼面具因為桌子晃動的緣故,掉瞭下去,正好掉在瞭還剩一半水的木盆裡。
見狀,紀雲舒迅速將竹籃扶瞭起來。
關心道:“怎麼瞭?沒事吧?”
竹籃上半身都是水,成瞭個落湯雞。
她揉著膝蓋,欲哭無淚:“多謝紀姑娘,我……我沒事。”
紀雲舒這才將水盆裡的牛鬼面具撈瞭起來。
面具已經濕瞭,淌著水,不停往下滴。
“都是我不好,紀姑娘,我……我不是故意的。”竹籃驚慌。
“沒事的!”
紀雲舒拿著面具甩瞭幾下,又拿手帕將上面的水擦幹凈。擦著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