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將審問的結果很快就送到瞭大理寺。
餘大理看到上面的證詞後,就又立刻去瞭容王府。
這會,紀雲舒吃完藥,景容扶著她到院子裡坐著曬太陽。
陽光的溫度慢慢透進人的皮膚裡,暖和和的。而縈繞在紀雲舒胸口的那股窒息感,也一遍遍的提醒著她與死神擦肩而過的劫後餘生是該多麼的幸運,可是一閉上眼睛,她還是能清楚的看到自己身處在那片湖底,無盡的恐懼帶著一團團黑霧朝她襲來,
滿滿將她吞噬,真實又可怕。
死而復生,真好!
景容忽然握住她的手,說:“不會再有那樣的事發生瞭。”
那樣的眼神,足夠讓紀雲舒將心裡所有的不安都拋諸腦後,隻要他在,就連死亡也變得微不足道。
她“嗯”瞭一聲。
微微笑瞭下。
這會,瑯泊前來通報:“王爺,餘大理來瞭,說是審問的結果已經出來,但其中還有一些事情沒弄清楚,要找王爺。”
沒弄明白?
景容眉心輕皺瞭幾下。
但紀雲舒似乎猜到瞭什麼,神色驟然凝重起來,又很快的隱瞭下去。
景容轉頭囑咐她:“我去去就回。”
她點頭應下。
景容離開後,她眼眸微沉,若有所思。
此時,屋頂上忽然閃下來一道影子。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那道影子就已經坐到瞭自己對面。
時子然喘著氣,屁股一坐下來,二話不說就直接提著壺倒水。
一杯杯的往嘴裡灌!
像是幹瞭什麼體力活似的!
紀雲舒盯著他,問:“查的怎麼樣瞭?”
時子然整整喝瞭五杯水,才終於緩過來。
他說:“按照你的吩咐,我差不多將整個京城都跑遍瞭,還暗中去瞭一趟文萊閣,找到瞭你說的那個地方,果不其然,你說的一切都沒錯,趙志文的死……大有問題。”
大有問題!
……
餘大理在廳內焦急等候。
景容舉步前來,冷眉微蹙,攏向眉心,心知不會是什麼好事。
見他一來,餘大理趕忙躬身迎道:“參見王爺。”
“別整這些虛的。”景容袖子一甩,將他的禮數給“頂”瞭回去,立馬問,“究竟何事?”
“刑部那邊已經將這案子審問完瞭,兇手也已經畫押招供,可就是……”吞吞吐吐。
景容眉眼一凜:“說。”
餘大理道,“犯人倒是認罪瞭,可她隻承認殺瞭焦十娘和刑西揚,如何也不肯承認殺瞭趙志文,說是兇手……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
景容又驚又惑:“趙志文不是她殺的?”
“下官已經向刑部再三確認,無論如何審問,木槿始終不肯承認自己殺瞭趙志文,不過……”
“不過什麼?”
大哥,說話說一半會折壽的呀!
餘大理:“刑部的人在審問時,木槿說紀大人知道殺害趙志文的兇手是誰,讓我們……去問紀大人。”
景容眉頭皺得更深!
雲舒知道?
心中正納悶的時候,忽然——
外頭傳來紀雲舒的聲音:“趙志文確實不是她殺的。”
聞聲看去,紀雲舒由竹籃攙扶著走瞭進來。
身後跟著時子然!
時子然那傢夥已經很多天不見瞭,現在倒是出現瞭。
景容看著紀雲舒那張清淡的臉,問,“為何這麼說?”
“其實我早就有所懷疑瞭,所以商會節的前一個晚上我讓子然去幫我查瞭一些事,現在更加確定,殺死趙志文的兇手不是木槿。”
十分篤定!
……
文萊閣。
柳之南忙活完商會節的事剛回來,就在走廊拐角的位置處聽到兩個小廝在議論什麼,他隱在一旁聽著。
“聽說瞭嗎?兇手已經抓到瞭。”
“真的假的?”“我大舅外甥的遠方姑姑的弟弟就在刑部當差,剛才在街上跟他碰到,他親口告訴我的,說是刑部大堂公審,原來兇手是個女人,昨天差點還把紀大人推到湖底給淹死瞭,好在容王等人及時趕到,不然……
又是一條人命。”
矮個子身子一縮,問,“那兇手為什麼要殺人?”
“說是為瞭好玩。”
“這天底下還有這種喪心病狂的人?”那人後背一涼。尖嘴小廝又壓低聲音說,“不過他還告訴我……說是兇手打死也不承認殺瞭趙會長,隻說殺瞭焦十娘和刑會長,還說什麼……紀大人知道殺害趙會長的人是誰?現在啊……大概已經去找紀先生瞭,想必兇手是
誰很快就會知道。”
呃?
對方一臉驚訝,“照你這麼說的話,還真有第二個兇手?”
“有可能!”
“希望紀大人趕緊把第二個兇手抓起來,可千萬別再害人瞭!”
……
兩人的話都讓柳之南聽瞭去。
他神色緊張,靠在墻上,一雙手絞在一塊,冒著汗。
立刻回瞭屋!
他走後,那兩個小廝瞥瞭剛才柳之南的方向,暗暗的笑瞭笑。
似是剛才隻是演瞭一場好戲。
柳之南快速回到屋子裡後,就喚來自己的人,吩咐,“立刻去準備車馬,拉到後門口,我要離京辦點事。”
那人十分詫異,“離京?可是老爺,商會節還沒結束呢,再說瞭,這天也快黑瞭,還是……”
“讓你去準備就是瞭。”他低吼一聲。
這一吼,那人愣瞭幾下。
但轉而就趕忙去準備馬車瞭。
柳之南也趕緊收拾起東西來,但帶的不多,隻帶瞭錢財和一些值錢的小玉佩之類的物件。
收拾好,他抱著小箱子出瞭院子,趁著天黑避開人到瞭後門,馬車已經停在門口等著瞭。
他剛要上去,就被人叫住。
“柳會長?你這是去哪兒?”
出聲的是羅明陽。
柳之南心頭一緊,難免露出瞭慌張的神色,他立刻讓馬夫將小箱子抬到瞭馬車上,然後說,“出去辦點事。”
“這天都黑瞭,商會節的事不是都已經處理完瞭嗎?”
“是別的事,忽然想起京城裡還有個親戚,所以去看看他。”
羅明陽雖然是個老實人,可心裡精明的很,這柳之南一向是個狡猾的人,天都黑瞭出去見親戚,還是走的後門,誰信?
可他到底也沒多問,“那就不耽誤你瞭。”於是,柳之南上瞭馬車,直奔城門而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