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章 越丹人

那晚,紀雲舒根本無法安睡。

她靠在車壁上,透過蓋住囚車的佈往外看,除瞭月光以外,幾乎一片漆黑。

草原的晚上很冷,冷得讓人直哆嗦。

她不由得抱緊雙臂,然後看著自己身上穿著的衣服。

白音的這件衣服很大,但是很薄,冷意幾乎是直接吹進瞭她的身上。

冷嗖嗖的!

因為太冷,秦夕也毫無睡意,她朝紀雲舒挨近瞭一些。

過瞭一小會,秦夕忽然小聲哭瞭起來。

紀雲舒問:“你怎麼瞭?”

她哽咽道,“我想我爹娘瞭,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肯定在到處找我。”

紀雲舒不知怎麼安慰。

“景雲。”

“嗯?”

“你不怕嗎?”

怕!

她當然怕!

經歷瞭這麼多的事情,終於能和景容在一起,自己若是出瞭事,景容怎麼辦?

可——

“怕有什麼用?”她看著秦夕,說,“他們暫時不會傷害我們,想必是帶我們去什麼地方,等到瞭那裡,再想辦法離開。”

“離開?怎麼離開?”

“會有辦法的。”

秦夕擦幹眼淚,睜著一雙淬著淚水的眼睛,問:“景雲,我們真的……會沒事嗎?”

紀雲舒握住他發抖的手:“隻要有一絲希望。”

“嗯。”

“你也別想太多,先休息吧。”

“我睡不著,你還是跟我說說話吧。”

“好。”

秦夕便拉著她說瞭很久的話。

天南地北都扯瞭一遍。但紀雲舒始終有所保留,她並沒有將自己的真實名字和身份說明,就算是秦夕問的時候,她也隻是模模糊糊的帶瞭過去,隻說自己的出生在一個小漁村裡,傢裡已經隻剩下自己一個人,別的幾乎閉口不談

倒是秦夕說瞭很多。

她就默默的聽著。

等到瞭第二天,天才剛剛亮起來。

外面那些人就往每個囚車裡丟瞭一些食物,等吃完後,隊伍就繼續出發瞭。

這會,陳蕓也醒瞭過來,她從閻王殿裡走瞭一圈,像變瞭個人似的,不再害怕,不再哭,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乖乖的坐在那兒,目光呆滯。

大概到瞭黃昏時分,隊伍抵達。

馬車也停瞭下來。

紀雲舒隔著那塊朦朧的佈往外看去,隱隱約約能看到周圍有很多的白色氈包,一眼望去,根本看不見盡頭,也就在馬車停下來的時候,很多手裡拿著短刀、背上掛著弓箭的人走圍在瞭周圍。

她看到白音在與那些人交談著什麼,然後囚車的門被一一打開。

那些拿著短刀的人在各個囚車裡仔仔細細的搜查瞭一遍,再沒發現異常後才讓行。

囚車便一輛一輛的進去瞭。

秦夕抓著紀雲舒的手,擔憂:“景雲,我們這是到哪兒瞭?”

“我也不確定。”

她心裡其實已經有瞭底!

從剛才那些人手裡的拿著的短刀和背上的弓箭來看,大致能猜到,但還不確定。

馬車一直往裡走,經過一個又一個的氈包,很多穿著同樣服飾的人守在各處,那些人幾乎都身材高大,滿露兇悍。

這裡……就像是一個軍營!

最後,馬車停瞭下來。

隨即,一輛輛囚車被人打開。

“都趕緊下來。”

姑娘們戰戰兢兢,紛紛從馬車上下來,心裡驚怕,又好奇,縮在一塊直哆嗦。

紀雲舒扶著受傷的陳蕓下去,目光在周圍暗暗打量起來,她看到瞭一面旗,旗上寫著“越”字!

所以——

證實瞭她的猜測,這裡是越丹部落!越丹是坐落在草原最西邊的一個遊牧民族,原本百年來安安分分,可人到底還是有野心的,隨著周圍部落的不斷崛起,他們的野心也被漸漸放大,為爭奪地位,搶奪糧食,開始大肆殺戮,西部草原一帶幾

乎成瞭一片血域,而十年不到的時間,越丹就已經吞並瞭周邊不少的部落,形勢大漲,更逐鹿中原的氣勢和野心。

先皇在位期間,不少邊塞將領曾送文柬入京,多次提到越丹。但越丹不屬中原,更沒有像蠻夷那樣侵略邊疆百姓,人傢在自己的地盤上打天下,他大臨是管不著的,隻能嚴防看守,以防越丹入中原,真是沒想到短短幾年時間,越丹拔起的速度會如此迅猛,不知道將

來是否真會逐鹿中原,成為大臨的一大威脅!

“都進去,都進去。”

他們就像趕牛羊一樣將人都趕進瞭一個偌大的氈包裡。

裡面很大,氈上掛著很多塊羊皮,地上也鋪瞭一大塊皮墊。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瞭。

二十幾個姑娘們紛紛擠在瞭一起,因為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兒?所以都很害怕。

幾個姑娘甚至還哭瞭起來。

有人呵斥:“都給我老實點。”

哭聲戛然而止!

“都聽著,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要是敢鬧,就讓你們嘗嘗鞭子的厲害。”

沒人敢再哭,也沒人再敢亂動。

等那些人男人們出去後,姑娘們又開始哭瞭。

紀雲舒和秦夕一同扶著受傷的陳蕓在一個角落上坐著。

“他們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把我們關在這裡?”秦夕問。

紀雲舒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心裡慌慌的。

他們越丹人抓這麼多姑娘來做什麼?肩不能杠,手不能提,更別說為他們上陣殺敵瞭。

難道是——

呃?

她立刻用手在地上抹瞭幾下,然後朝臉上擦去,一張幹凈的臉上落瞭灰,十分骯臟。

她又趕緊讓秦夕將臉蛋抹黑。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還是照做瞭。

事實也證明紀雲舒的猜測沒有錯。

果然沒多久就有三個男人進來瞭。

姑娘們本能的往後縮去,滿眼恐懼。

前面那個男人的眼神就像餓狼一樣在女人的身上一一掃過,還時不時的舔瞭舔唇,最終,落在瞭一個長相還算白凈的女人身上,他咧著嘴笑瞭笑,一臉邪惡。

手一指:“就她瞭。”

男人身後那兩個人上去就將那個女人拽瞭出來。

“放開我,放開我。”女人哭喊著。

使勁的掙紮!

誰知,男人突然厲眸一睜,抬起手,一巴掌就甩瞭上去。

“啪!”的一聲。狠狠打在瞭她的臉上。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