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夕的盛情邀請,瑯泊便厚著臉皮留瞭下來。
他躡手躡腳的坐在毯子上。
心頭緊張!
一雙手失措的放在大腿上緊攥著。
不知如何是好?
秦夕看瞭他一眼,唇角勾起瞭一抹淡淡的笑。
隨即,便提著水壺給他倒瞭一杯熱水,推瞭過來。
“天氣冷,暖暖身。”
“哦。”
瑯泊像個傻大個,雙手鄭重的捧著那個杯子,一口悶瞭。
秦夕又給他倒瞭一杯。
眼神又總是不由自主的打量著眼前的女人。
不得不說,秦夕真的很漂亮!
她穿著一身侯遼女子的衣裳,挽著簡單的發髻,一張精巧細嫩的臉蛋映照在燭光下,白裡透紅。
那份美,就是病美人紀婉欣都及不上!
“瑯大哥。”秦夕輕喊瞭一聲。
“什麼?”
“你們會一直待在侯遼嗎?”
“還不清楚,得看公子的安排。”
“聽雲舒說,你們是京城人,這次是來侯遼看望朋友的。”
“對!是來看望朋友的。”
“那位莫大俠嗎?”
“是啊,就是他,他與我傢公子是摯友,從小一塊長大的。”
“怪不得。”她笑瞭下。
氣氛忽然安靜瞭,有些尷尬。
瑯泊搓瞭搓,趕緊找話題,奇心的問她:“那秦姑娘你呢?還不知道你是哪人?”
她說:“我傢在北安縣的一個小鄉村。”
“那你怎麼會被那些越丹人抓去?”
“我跟我爹娘一起出行去遠方的舅舅傢,經過那片林子的時候被他們抓走瞭。”
“哦。”
“不知道瑯大哥可聽說過北安縣?”
瑯泊點頭:“聽過,當然聽過。”秦夕自豪道:“北安縣可美瞭,每年的春天就會開滿紫棠花,一片望去,漫山遍野都是,不僅如此,等到瞭冬天,還會有很多的白芷花,在我們那兒,白芷是用來形容女子的,就像冬天落雪的白芷花一樣,
純潔幹凈。”
臉上帶著笑容。
瑯泊一邊聽,一邊看著她。
那女子的笑容真是美極瞭,單單看上幾眼,就能入迷。
秦夕似乎說的很起勁,繼續道:“對瞭,我們那兒還有一條河,叫南疆河,湖水就像一面的鏡子,十分清澈,映著藍天,很漂亮,我們那兒的很多人都喜歡去。”
瑯泊繼續聽著。
她也繼續說著。
將北安縣的一切都說瞭個遍,大到地理位置,小到傢傢戶戶的姓甚名誰,都說瞭。
但瑯泊也不覺得煩。
眼前女子的聲音可真是好聽。
秦夕說完,問他:“瑯大哥,若是有機會,你一定要來我們北安。”
這……是在盛情邀請嗎?
偏偏瑯泊的腦袋轉不過彎來,說:“那可能沒機會瞭,因為到時候我傢公子和紀姑娘肯定要去別的地方,我也會跟著去,所以……秦姑娘,我大概是去不瞭。”
“這樣啊!”
她有些失落。
片刻,又眼眸一亮:“沒關系,那以後有機會的話,一定還會再見面的,對不對?”
“對,有緣自會相見的。”
瑯泊又端起面前被秦夕倒滿的那杯水,一飲而盡。
見狀,秦夕端著水壺,又往他的空杯裡倒瞭一杯。
這一杯接著一杯,喝得他膀胱都快炸瞭。
偏偏秦夕給他倒一杯,他就喝一杯。
孩子,你就不會慢慢喝嗎?
人傢姑娘的意思都已經這麼明顯瞭。
就是想跟你多聊聊。
不愧如時子然說的,是個榆木腦袋!
“那個秦姑娘,我就不打擾你瞭,你身子也不舒服,早點休息,外頭都有人,你不用擔心。”
“恩。”
瑯泊撐身起來,摸瞭摸自己的肚子,笑瞭笑,出去瞭。
原本秦夕還想說什麼來著,話到嘴邊,還是咽瞭回去,坐在毯子上,沉瞭聲氣。
瑯泊從裡面出來,雙手一直摸著自己的肚子。
有些難受。
正所謂有八卦的地方就有某人。
時子然不知從哪兒蹦躂出來,朝他肩上重重一拍,說:“不錯嘛!”
嚇死他瞭。
“你怎麼神神秘秘的,到處亂蹦?”瑯泊狠狠地瞪著他。
時子然看瞭看身後的營帳,將他拉到瞭一邊,說:“怎麼?才跟你的秦姑娘分開多久啊,這就忍不住去見她瞭?”
“你胡說什麼?”
“事實擺在眼前。”
“去去去。”瑯泊擺手轟他走。
時子然成為狗皮膏藥,硬是要貼著。
一臉八卦!
笑瞇瞇道:“有什麼好害臊的?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剛才,是不是進去跟你的心上人袒露心聲去瞭?”
瑯泊的臉刷的一下就紅瞭。
逗得時子然哈哈大笑起來。
完全一副“我看透瞭你”的小眼神。
“害什麼羞?你我是兄弟,兄弟之間是沒有秘密的,你放心,你要是告訴瞭我,我一定不會到處去說,說嘛說嘛!”
瑯泊汗顏,轉而又思索瞭下,很認真的看著他,問:“你確定,真的不說?”
為瞭展示自己的信任度,時子然豎起四根手指頭,對天發誓:“皇天在上,厚土為證,我時子然所說之言句句屬實,若有違背,就……天打雷劈。”
轟!
乍墨色的天忽然一陣巨響。
汗!
這是晴天雷,在西塞草原上很常見。
瑯泊狠狠地白瞭他一眼。
時子然尷尬一笑,伸手攬上他的肩,一臉誠意說:“相信我,這純屬意外,你若是告訴我瞭,我絕對不說。”
瑯泊思來想去。
猶豫許久——
還是決定說瞭。
“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秦姑娘不僅長得漂亮,還很溫柔,舉止間都像個大傢閨秀,可是我……就是個大老粗,人傢也看不上我啊!”
自暴自棄!
“然後呢?”
“我一看到她,心就忍不住的跳,就是你從昨晚說的時候才開始的。”
“那剛才在裡面,你跟她說什麼瞭?”他說:“我就是去給她送驅寒的香料,我出來的時候,她忽然叫我喝茶,然後說瞭很多她傢鄉的事,讓我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可是王爺和紀姑娘不去,我當然不會去,而且更奇怪的是,她還一直給我倒水
喝,我前前後後喝瞭很多杯。”稍頓,他嚴肅的問時子然,“你說,她為什麼一個勁的給我倒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