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紮爾看著他,又痛心,又失望。
這畢竟是他看著長大的。
阿拉善怒視著他,眼裡帶著不甘,還有些疑惑,他明明將一切安排妥當,這其中究竟哪裡出瞭錯?哪裡算錯瞭。
直到三爺進來的那一刻——
他震驚,“你……怎麼會是你?你不是帶著兵去運糧草瞭嗎?”
三爺站在旁邊,目光深沉,嘆息道,“如果木紮爾不故意支離我們,又怎麼引你現身?”
“原來,原來你們早就知道瞭,故意設下圈套引我上鉤。”他恍然大悟。
“我們並不知道與呼和浩暗中勾結的人會是你!”
“哈哈哈……”
他大笑幾聲,笑得極為淒慘,也笑自己太愚笨。
說到底,在這些精明的老鷹面前,他不過是一隻不成年的小雛鳥。三爺跟木紮爾一樣,都是看著阿拉善長大的,曾經還教他過箭術和馬術,當自己半個兒子來看,他父親查蘭死後,三爺也曾多次幫過他,教瞭他許許多多的東西,誰又能想到,沒想到,那個看上去人畜無
害的他,心裡一直掩藏著恨意,意圖和呼和浩勾結,吞並侯遼。
盡管他千錯萬錯,好在並未釀成嚴重的後果。
而且木紮爾實在不忍心殺他,便命人將他關瞭起來,等打完這場仗,再跟他好好算賬。
被拖出去的時候,阿拉善大喊,“木紮爾,你最好殺瞭我,隻要我不死,我就一定會殺瞭你。”
聲音越拖越遠……
三爺皺眉,又嘆瞭一聲,問木紮爾,“你打算怎麼做?”
木紮爾將地上的匕首撿瞭起來,用袖子將上面的血和灰擦幹凈,眼裡帶著傷感。
許久——
才說,“查蘭隻有這一個兒子,我得替他留個血脈。”
言外之意,就是不會處置阿拉善瞭。
三爺也認同他的決定。
五日後。
侯遼的兵馬已經全數在越丹軍營四周設營。
呼和浩也等瞭五天,卻始終沒能等來阿拉善生擒木紮爾的消息,反而等來瞭開戰的號角聲。
從四面八方響起!
越丹和侯遼在這片草原上打瞭整整半個月。
呼和浩的野心成瞭一把刺向自己的利劍……
最終,越丹敗瞭。
賽和擒住瞭巴圖那小子,將他拽到瞭一塊空地上,讓自己的兵圍成一圈。
當初自己拉肚子,所以被巴圖打瞭一頓,這仇,他可一直記得!
今日,必報!
“巴圖,我說過,早晚有一天我要親手殺瞭你。”賽和說。
巴圖看著他,手裡握著染血的短刀,呵斥一聲,“手下敗將!”
“你……”
“有本事你就跟我單打獨鬥。”
“我正有此意。”賽和冷哼,“你要是贏瞭,我就自斷雙臂放你走,你要是輸瞭,我就掏瞭你的心,挖瞭你的腦,吃瞭你的肉。”
於是,兩人單打獨鬥。
體型相近,力氣也等同。
最終,賽和還是贏瞭!
他手中的短刀架在巴圖脖子上。
“你饒瞭我,我保證從此滾出西塞。”
“放瞭你?”
“賽和,我知道我們之前有恩怨,可你要是放瞭我,我這條命今後就是你的,聽候差遣。”
哼!
怕死的種,從來不值得留!
賽和看出他的小九九,說,“你還想等著呼和浩來救你不成?他現在自身難保,落荒而逃,根本顧不上你,你的命,我是要定瞭。”
巴圖抖顫,垂下眼睛,面如土灰。
賽和則揚起短刀,手起刀落,將他腦袋砍瞭下來。
濺瞭一地的血。
到底還是逃不瞭一死!
……
呼和浩帶著十幾個人沖出重圍,騎馬準備逃回西部草原,打算東山再起。
可是他忘瞭,後有追兵,前有埋伏。
景容知道呼和浩一旦落敗,必定會逃回越丹,所以早早帶著莫若、烏力罕等人在路上埋伏,等他上鉤。
遠遠的,就看到瞭呼和浩的馬隊過來,烏力罕下令,弓箭手準備,對準那些烈馬的前蹄射瞭過去。
倒瞭一匹、兩匹、三匹……
全部落馬。
呼和浩栽瞭個大跟頭,吃瞭一嘴的土。
等他們一一爬起來,已經被團團圍住。
呼和浩渾身是傷、是血,眼睛發紅,不知是血?還是血絲?
他看著攔在自己面前的人,十分震驚。
一個是從他眼皮子底下逃走的景容。
一個是被他差點毒死的白音。
他眼神一顫。
“白音?”
白音一臉冷漠,眼裡沒有半點感情。
呼和浩知道自己已經插翅難飛,唯有生還的機會,就是抓住白音這根救命稻草。說:“白音,你我可是兄弟,出生入死這麼多年的兄弟,你現在卻要和他們聯手來殺我?”
“兄弟?”白音冷笑,“你要是拿我當兄弟,就不會要毒死我。”
“是阿木朗幹的,他擔心你被侯遼人收買,所以背著我下瞭殺心,白音,我一直當你是兄弟,以前是,現在也是,隻要你保我離開,將來這天下,我自會分你一半。”
可拉倒吧你。
白音不為所動,盯著他的眼睛,然後往後退瞭一步,口中道,“我能做的,就是保證你死在這。”
“呃!”
這救命稻草顯然是抓不住瞭。
景容看著他那張隱隱抖顫的臉,出聲道,“正所謂敗者若寇,定局已成,你成也心,敗也是心,今時今日,沒人能來救你。”
聞言,呼和浩笑之,“我就是死,也不會向你們投降。”隨即,他一聲令下,“殺!”
殘兵敗將,到底隻能茍延殘喘的支撐一會。
難逃被一一絞殺之命!
呼和浩被景容揣翻在地,一把利劍瞬時抵在瞭他的眉心上。
隻差分毫。
景容低眸看他,“我說過會要瞭你的腦袋,就言出必行。”
呼和浩狼狽的倒在地上,嘴裡噴出一口血,看著近在眉心的利劍,他喘著氣,問,“你到底是誰?”
“一個將死之人,知道瞭又如何?”
“……”
“不過,我也不妨告訴你。”
景容收瞭劍,彎下腰,在他耳邊說瞭一句話。
與此同時,呼和浩身子一震,雙目瞪大。
難以置信!
他張瞭張嘴,“你……你是……”
話未說完——
景容提起手中的劍,將他人頭斬下。
一顆血淋淋的腦袋在草地上滾瞭幾圈。最後,落在瞭白音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