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8章 《鬼娘葬夫》

“看夫君在樹下脫骨化成煙,我隻得在墳前為你種黃土。”

那人說這兩句戲詞的時候,說得繪聲繪色。

甚至連連念瞭好幾遍。

意猶未盡!

仿佛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臺上穿著戲服的鬼娘子揮著水袖在唱曲。

那一幕,久久在腦海裡回蕩。

“那是多淒慘的故事啊!”

“可不是嗎?”

淒慘,卻不淒美。

那幾個大臨人說得癡癡愛愛。

鄰桌一男子問:“你們說的是什麼戲?有那麼好看嗎?”

這問題,頓時打開瞭兩桌人的話匣子!

方才念出戲詞的大臨男子沖著他說:“你們大概還沒去過義烏吧,等你到瞭那兒,一定要去聽一聽趙傢班的戲,保證你與我一樣貪戀那戲。”

此人用的不是“喜歡”二字,而是貪婪。

“這可就奇瞭怪瞭,現在的戲都難看死瞭。”

“可我說的戲卻好看。”

“是嗎?你你仔細說說, 怎麼好看法?”

“那戲名,叫《鬼娘葬夫》!”

《鬼娘葬夫》?

這名字一說出來,就頓時引來周圍人的好奇。

有人說:“《鬼娘葬夫》?這名字真詭異,聽著就是鬼怪之類的戲。”

大臨男子說:“豈止是名字詭異?整個戲也詭異的很。”

“哦?你繼續說。”

那人側瞭個身,讓自己坐得稍微舒服些,端起面前的茶喝瞭一口,清瞭清嗓子,大有長談的架勢。

整個一樓大廳的人也幾乎圍瞭過去。

準備聽聽那戲究竟詭異在那兒?

就連紀雲舒也有些感興趣瞭!

《鬼娘葬夫》,這名字聽上去有幾分淒美之感。

她張瞭張耳朵,目光朝那邊看去,卻隻看到一個個圍站起來的人,根本看不到要“講故事”的人。隻聽到裡面的人出瞭聲:“這戲的開頭啊,講的是一個女子和他夫君拜堂成親的一幕,臺上十分熱鬧,那二人也如膠似漆,幾乎夜夜纏/綿,男耕地,女織佈,日子其樂融融。哪知那男的在一次外出時,竟撞上一大戶人傢的小姐,偏偏還雙雙對上瞭眼,從此便經常私/歡在一起,男子為瞭女人和錢,最後心一狠,將自己的娘子推入井底,殘忍殺害,之後與那有錢小姐成瞭親,一入富貴之門,猶如鯉魚躍龍門啊!豈料,他娘子一縷魂魄不散,竟在井底變成瞭鬼娘子,入瞭陽間後,披著一塊陌生人的皮去找她夫君還債,她夫君貪戀她新皮美貌,背著那有錢小姐又夜夜與鬼娘子行茍且之事,直到有一晚被有錢小姐撞見,鬼娘子便誘導男子殺瞭有錢小姐,將其推入當初她死的那口枯井裡。男子以為從此可以和鬼娘子在一起,哪裡知道,鬼娘子當著他的面撕下臉上的人皮,露出瞭原本的可怖之像!她夫君當場嚇

暈過去,鬼娘子一邊哭,一邊活活剝瞭她夫君的皮肉,剝得隻剩一堆白骨。”

那人說得繪聲繪色!

聽得眾人後背一陣發涼。

覺得可怖森森。

仿佛已經想象到瞭那個畫面。

過瞭好一會,就開始有人卻迫不及待的問:“那後來呢?後來怎麼樣瞭?鬼娘子如何瞭?他夫君一堆白骨之後?可是也變成鬼瞭?”那人清瞭清嗓子,繼續說:“後來啊!鬼娘子便將她夫君的那堆白骨葬在瞭一棵大樹下,她也終日在那墳邊坐著,一邊,一邊吟唱,才有瞭最後那兩句‘看夫君在樹下脫骨化成煙,我隻得在墳前為你種黃土’

,那故事,真的淒慘啊,你們聽我這樣一說可能體會不深,還是要親自去看看才明白,絕對不能錯過!”

說時,還帶著幾分嘆息。

要是能再看一場,真是三生有幸!

然而——

眾人聽完後卻陷入瞭一陣沉默中。

不知該說什麼?

也不知道怎麼說?

深陷到瞭這個故事中。

直到——

小二端來幾疊菜,大喊著:“來瞭來瞭,客官的菜來瞭。”

朝紀雲舒等人坐著的位置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這邊看瞭過來。

似乎很不滿那小二打破出聲打破此番沉默。

小二也愣瞭下。

默默將手中的菜放下後,就趕緊溜走瞭。

於是,有人便道:“淒美倒是淒美,但那男的是自作孽不可活,活該是那下場。”

“最可憐的還是那鬼娘子,被自己的夫君背叛不說,還被推下井底。”

“所以說啊,一報還一報!要是我,何止是剝瞭那男人的皮,應該把他挫骨揚灰才對。”

“沒錯!”

……

有人說:“說到底也就是一部戲,又不是真的,你們那麼激動做什麼?”

原先將故事的大臨男人說:“這故事雖然是假的,可故事卻深入人心啊!但凡看過的人都叫好,現在可是一票難求!”

“那這戲是誰寫的?”

“不清楚,隻知道是義烏有名的趙傢班的戲!”

眾人好奇。

一些要去義烏做生意的商人都說到時候要去看!

紀雲舒聽完瞭那個故事,口中輕聲念瞭兩句:“看夫君在樹下脫骨化成煙,我隻得在墳前為你種黃土。”

她仿佛能想象到臺上的旦角化著可怖的妝,坐在大樹下的墳旁,一邊哭,一邊用手捧著黃土的畫面。

確實淒美無比!

景容夾瞭塊肉給她:“先吃點東西,今晚好好休息。”

她回過神來,點頭:“嗯。”

白音說:“不就是一出戲嗎?有什麼可看的?真搞不懂那些人。”

景容說:“看戲就像看人生,你是不會懂的!”

“我隻知道那都不是真的!”

“那也未必。”

嗯哼?

白音皺瞭下眉:“難道你真相信剛才他們說的是真的?真的有什麼負心漢?也真的有什麼鬼娘子?這世上可沒有什麼鬼神和鬼怪,都是假的,寫戲的人就是個瘋子。”

白音隻相信刀尖為真,那些文縐縐的戲,在他眼裡向來是胡扯。

不值得一信!

景容笑瞭笑,沒說什麼。

那晚,眾人在客棧留瞭一晚,第二天便出發去義烏瞭。

而紀雲舒則褪去瞭一身女裝,換瞭男裝。

方便行事!

原本昨晚景容一行人,男的俊,女的美,本來就很吸引人的眼球。

可今天早上,他們從客棧離開時,卻不見昨晚的那個女子。小二摸不著頭腦瞭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