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不說話。
李成卻明白瞭其中的意思,瞇著眼睛說:“所以,兇手是個與他二人有過過節的人,而且還恨透瞭他們。”
答對瞭!
卓大人得瞭這番提醒,趕緊下令:“來人,立刻去調查清楚,究竟有誰是與王君和趙莊兒發生過過節的?並且對他們恨之入骨,隻要發現可疑的人,立刻帶來衙門問話,寧抓錯一個,也不能放過一個。”
威懾十足!
七八個捕快領瞭命,趕緊去瞭。
現在范圍縮小,定能盡快抓到兇手。
卓大人的心裡也終於松瞭口氣。
因為案子一結,成世子就走瞭,他的心也不用一直懸著。
“紀先生,此案要是能結,你功不可沒,本官賞罰分明,一定不會虧待瞭你。”
紀雲舒拱手:“案子還沒全然查明,大人這話說的有些早瞭。”
“不早不早,隻要找到和死者有仇的人,再一一盤查,就一定能找出兇手。”
“要是這麼簡單就好瞭。”
“什麼意思?”
紀雲舒說:“還請大人行個方便,我想去牢中見見宋止。”
“嗯?”卓大人困惑,“見他做什麼?宋止的供詞都已經給你看過瞭,都寫在上面,一字不落。”
“我是有別的事想親自去問問他。”
……
另一邊,客棧裡。
李文姝在屋中看書,手邊香爐中有一丁燃燒的香。
香味充斥在屋中,沁人心脾。
讓人心神更加安定。
她自小就喜歡看書,一旦看下去就容易入迷。
容不得半點打擾。
可是窗外卻一直傳來揮劍的聲音!
攪得她心裡很是不舒服。
這書也越發看不下去瞭。
索性,放下書,走到窗前,推窗往下看去。
看看那“罪魁禍首”究竟是誰?
隻見客棧後院有一男子正在練劍。
身形靈活,腳步有力,手中的黑色長劍似流雲一般在空中劃過幾道完全的的弧度。
劍鋒上的白光如流星追尾一般漸漸消散淡去……
男子舞劍的模樣頗有魅力。
雖不是那種長得十分俊朗的人,但因為常年在江湖上奔波,又在西塞草原上生活瞭這麼多年,以至於眼神冷厲之中透著生人勿進,卻又讓人頗有幾分安全感。
這人不是別人。
正是白音!
李文姝放在窗臺上的手不由一緊。
心也跟著砰跳瞭幾下。
然後鬼使神差的出瞭門,朝後院而去。
白音見到她一來,手上的動作立刻停瞭下來,將長劍收進劍鞘內,正準備走。
“公子留步!”李文姝叫住瞭他。
白音聞聲,腳步一頓,回頭看瞭她一眼,問:“姑娘有事?”
“昨天多謝公子出手相助。”
“小事!”
“我叫李文姝,不知公子大名?”
白音今早看到她跟李成坐在一起,李成還喊瞭她一聲阿姐。
可見那二人是姐弟!
他本來就不喜歡李成,連帶著也不怎麼喜歡李文姝瞭。
可人傢女子都這樣問瞭,他是個大男人,要是不回答就顯得小氣瞭些。
便回瞭一句:“白音。”
“白音?”李文姝口中輕念。
“姑娘要是沒事,我先走瞭。”
“等等。”
白音背對著她。
李文姝望著那道背影,欲言又止。
半響也沒她說話,白音便走瞭。
走得極快,拐個角就沒瞭影。
李文姝神色復雜,雙手在衣襟內緊緊的絞在一塊。
在原地站瞭許久……
此時的牢房中。
宋止坐在牢中的草席上,神態平靜。
雙手拷著鐵鏈,
他抓起一根濕潤的稻草,在指尖上轉動瞭好幾圈。
然後在地上輕輕的戳瞭起來。
也不知道在寫些什麼?
從被關進來的時候他就十分安靜,一點也沒有掙紮的意思。
眼神裡看不出任何恐懼!
其實關進來也挺好的,至少每日三餐不用發愁,這要是在傢裡,估計已經開不瞭鍋瞭。
他甚至有過更奇葩的想法,若是衙門給他一案方桌,又備著文房四寶,他寧願在牢中寫一輩子的文也不出去。
畢竟可飽三餐!
不知過瞭多久,他將手中的稻草往旁邊輕輕放下。
地上,寫著一行十分清秀的字跡——哀兮唱兮行有兮。
他嘴角輕笑,覺得自己這七個字寫得極好!
審視喜歡。
他深深的呼瞭口氣,仰頭看著頭上那面狹小的窗戶。
光線透著進來,灑在他那張俊朗的臉蛋上。
加上一絲冷風,十分舒服。
“孔孟聖賢,君又有兮呢?”
最後一個字,他拖瞭個長音。
深深嘆氣。
這時——
牢房外傳來瞭輕微的腳步聲。
由遠而近,停留在瞭他的牢房外。
他沒有回頭看,而是淡淡問瞭句:“可是時辰到瞭?”
可午時都已經過瞭,要斬首也是明天的事啊。
背後那人回應他:“這案子還沒定,沒有到你斬頭的時候。”
嗯?
他聽到有些熟悉的聲音,緩緩轉過身看去,就迎上瞭紀雲舒的眸。
“是你?”
“不然宋公子以為是誰?”
宋止從地上起身,走到木樁前,尷尬一笑:“宋某還以為是官差大人要押我去菜市口呢。”
這讀書人啊!
紀雲舒問:“你真的不怕死?”
“怕!”他說,“可人固有一死!”
紀雲舒覺得此人真有趣。
若是與此人結交為友,這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她說:“宋公子的心性,在下佩服。”
“言重言重!”他笑瞭下,問,“公子可是已經知道瞭那具骸骨是誰?”
“已經查清楚瞭。”
“可真的是王君?”
紀雲舒點頭,將一切都告訴瞭他。
宋止大為吃驚!
“怎是如此一個淒慘的故事?”他嘆瞭聲氣,覺得十分惋惜,又問,“那公子來牢中是……”
紀雲舒說:“因為我有一事想問你。”
“你問,隻要我知道的必定告知。”
“是關於《鬼娘葬夫》這出戲!”
“嗯?”宋止困惑。
紀雲舒也不跟他拐彎抹角,直接說:”這出戲是你寫的,你寫的時候,王君還沒死,但偏偏這故事卻與王君的經歷甚是吻合,仿佛就是為他而寫。“
”你的意思?“”我想知道,這戲本裡的故事你是如何寫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