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看著她,正要開口說什麼——
李文姝打斷瞭他,起身道:“你別再找什麼借口瞭,命案的事有縣官去管,與你無關,我已經命人收拾好瞭東西,今日我們就走。”
命案沒有查清楚,兇手沒有找到,李成怎麼能走?
“就最後一天,後天,後天我一定跟你走。”他懇求道。
但李文姝態度堅決,“今天必須走,你趕緊收拾一下。”
她準備出去。
“阿姐!”李成拉著她,“要是父親怪罪下來,我一人承擔就是,絕對不會連累阿姐的,就再等兩天,後天不管如何我一定與你走,到時候我們加快行程就是瞭,阿姐,你就應瞭我吧。”
李文姝嘆氣,“你……”
“阿姐,求求你瞭。”
可憐兮兮。
李文姝向來拿他沒辦法。
也架不住他那雙可憐的眼神。
最後——
答應瞭!
“好,就再給你一天時間,後天早上,必須走。”
“阿姐最好瞭。”
李文姝嘆瞭聲氣。
走瞭。
李成樂呵呵的笑,打瞭個哈欠。
累瞭一晚上,他趕緊上床休息瞭。
而景容則一直坐在一樓大廳等待白音的消息。
他點瞭一壺酒,小酌瞭幾杯。
這時——
背後傳來一聲,“壯士。”
聲音有些熟悉。
轉頭一看,就看到瞭宋止。
宋止已經換瞭一身幹凈點的衣裳,頭發也已經梳理整齊,書生氣質十足。
長得也很俊朗!
他朝景容走瞭過來,行瞭一禮。
景容見到他,“宋公子已經出來瞭。”
“是啊,昨天有人去瞭衙門,說那包袱是他偷走的,大人這才放瞭我。我以為是上天眷顧我,哪裡曉得,今晨出門,碰到瞭趙傢班的人,他們告訴我,說是壯士你幫的忙,我這才特意過來謝謝你。”
“不必客氣。”
“要的要的,我宋止何德何能,得到你們幾次相助,我就是拿命來還,想必也還不清。”
“宋公子確實是客氣瞭。”
“哪裡哪裡,該謝還是要謝的。”
景容雖與他接觸不多,卻知道此人的性子如何,說白瞭,就是有著讀書人的執拗。
有板有眼!
直男癌!
景容問,“宋工資可還有別的事?”
宋止說:“瞞不過壯士,其實……昨天我已經來過一次,是希望壯士和那位紀公子也幫忙救一救張小白,我想,他也是無辜的。”
“他確實是無辜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景容直接肯定的告訴他。
嗯?
宋止詫異,彎腰問道,“可有證據?”
“沒有。”
“那……怎麼證明他沒有殺人?”
因為張小白昨晚關在牢裡!
可兇手卻跟著他們去瞭趙莊兒的墳地,所以,張小白不是兇手。
等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兇手另有其人後,張小白自然可以無罪釋放。
但——
景容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便用手指指瞭指自己對面的位置,說,“宋公子坐下來說。”
宋止又行瞭一禮,這才坐下,眼巴巴的看著景容,想聽他怎麼說。
景容道,“總之案子很快就能結瞭,宋公子不用為張小白擔心。”
“那就好,多謝壯士。”
宋止吃瞭一顆定心丸。
景容笑瞭下,倒瞭一杯酒給他。
宋止其實不大愛喝酒,單單是那味道到瞭鼻尖就不舒服,但是此刻他又不好拒絕,隻能端起酒杯喝瞭一口。
酒入口,那種味道難以形容。
他整張臉都皺到瞭一起。
毛孔也都緊縮到瞭一塊!
景容一看,才反應過來自己給他倒的是酒,歉意道,“實在不好意思,在下喝慣瞭酒,竟糊裡糊塗的給你也倒瞭杯酒。”
“無礙。”宋止甚至還說,“冬天到瞭,喝點酒可以暖暖身。”
這說辭也是沒誰瞭!
卻又莫名覺得很有道理。
於是——
景容行瞭壞主意,又往他的酒杯裡倒瞭一點。
宋止依舊不好拒絕。
二人也開始小討起來。
景容說,“宋公子文采斐然,作的詩也是一絕,在下更是有幸看過你的詩冊。”
宋止羞澀,垂瞭垂目光,說,“實在羞愧。”
景容念道,“野初蒲雲山,近黃桑連枝,故人望西樓,茶酒思一寸。這首詩我最喜歡。”
“那都是很久以前寫的,我自己都快不記不得瞭。”
“你寫得一手好詩,如今卻去做故事郎,難道不覺得可惜嗎?”
“有些事情也是說不定的。”
“以你的才華,絕非隻是義烏之流。”
“多謝壯士如此抬舉,隻是宋某知道自己有多少本事,說到底,百無一用是書生啊!”“我與你的想法卻不一樣,你若有才能,就應一展所長,正所謂,燈芯燃盡落於夜,良田千畝是於傢,傘雨可將避,車馬可行急,無論是東西,還是個人所長,這一切,不都是為瞭行此事之利嗎?你既然有如此才華,又為何要甘心隱避?若你能用自己所學的東西造福百姓,這才是價值。就好比那卓大人判案,他證據不足就可定人死罪,恐怕之前還不知道有多少冤獄,但是試想一下,倘若你有朝一日你能高
中,身上落得一官半職,將來頂瞭卓大人做瞭義烏的縣官,以你的為人,定是義烏之福。”
宋止非常認真的聽著他說的每一個字。
似乎,心頭有些動搖瞭。
他必須承認,景容說的都對。
他要是當瞭官,絕不會像卓大人那樣亂判。
景容見他在思忖,便繼續說,“當然,這也隻是在下的建議,決定到底還是在你自己手裡,無人能左右一二。”
宋止感激,“壯士一言,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這番話,宋某記下瞭,自會好好斟酌。”
景容笑笑。
這會,白音回來瞭。
他看到宋止也在的時候,愣瞭一下。
心想,那小子昨天來瞭一次,今天怎麼又來瞭。
白音走瞭過來,在景容耳邊耳語瞭幾句,然後將一樣東西塞進瞭他手中。
景容收進衣袖中,與對面坐著的宋止說,“宋公子,我還有事,就不留你瞭。”
宋止說:“可是與這有關的事?我能幫上什麼忙。”
他是真心想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