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趙兒坐在回府的馬車裡。
嘴角上一直帶著笑。
身邊的丫頭盯瞭她很久。
最後實在壓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問:“小姐,你是不是在想那位景公子?”
呃!
一語便道出瞭她心中所想。
有這麼明顯嗎?
這就被知道瞭?
趙兒十分羞澀,輕輕側過身,臉上泛著紅暈。
“我哪有?”
丫頭笑瞭下,一副很精明的模樣,抬著下頜說:“小姐,你的心思都寫在臉上瞭,剛才就一直盯著人傢景公子看,奴婢可是一直都看著呢!”
“我……”
“不過說真的,那景公子確實長得一表人才,與小姐你十分般配。”
趙兒抬眸,“真的嗎?”
“當然,小姐你心底善良,又漂亮,景公子帥氣,又很有正氣,你們在一起確實很般配。”
那丫頭一臉憧憬。
幻想著自傢小姐跟那位景公子在一起的畫面。
該是多麼的美!
一定比今天的大雪天還要美!
丫頭這一說,趙兒更加嬌羞瞭!
她垂瞭垂眸,嘴角的笑意更濃。
本是想說什麼。
但是後一刻——
丫頭又收住瞭喜悅的表情。
立刻給她潑瞭一盆涼水。
“但是……奴婢看那個景公子卻很冷淡,話也不多,而且對什麼都有一種不在乎的感覺,小姐你將自己的心意都一一表達出來瞭,可他好像根本就不明白,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總感覺他拒人千裡之外。”
景容不是拒人千裡之外!
隻是對除瞭紀雲舒以外的女子都冷淡罷瞭!
趙兒聽完丫頭的話。
心底當即一沉。
有些失落。
她當然知道,也看出來瞭。向來,自己的心思都藏不住,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可景公子卻好像完全不懂,甚至會刻意避開。
丫頭見自傢小姐臉色不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錯瞭話,趕緊說:“奴婢隨口說的,小姐別多想。”
安慰!
趙兒沒說話,沉默瞭好一會,才說:“你不用安慰我,我心裡明白。”
“小姐……”
“或許……”她甩甩腦袋,沒往下說,轉而告訴丫頭,“我的心思隻有你知道,你不能告訴別人,連竹心都不能說。”
丫頭點頭:“是,奴婢一定什麼都不說。”
“還有,今天我們去城司部的事情你也不能說,如果讓爹知道我去瞭那裡,還見瞭成大哥,爹一定會不高興的。”
“知道,奴婢明白。”
趙兒這才安心。
……
老宅裡。
白音坐在前院的回廊裡,眼看著天都已經黑瞭,但景容和紀雲舒遲遲沒有回來,
心裡不免有些擔心,
宋止正坐在大廳裡看書。
已經看瞭一整天瞭!
等他一抬頭,天都黑瞭!
他看到白音面色擔憂的坐在外面的長廊裡。
於是,便倒瞭一杯熱茶,端著出去瞭。
走到白音身邊,將茶遞給他。
“喝點熱茶暖暖身子吧。”
白音:“不用瞭。”
“還是喝一點吧!”
“都說不用瞭。”
白音對宋止的態度還是和之前一樣。
不咸不淡!
宋止將僵硬在空中端著熱茶的手收瞭回去,然後自己喝瞭一口。
以緩解尷尬!
但是他沒有離開,而是坐在瞭白音身邊。
陪著他!
白音皺眉:“你還是進去看書吧。”
“沒事,我陪你坐一會。”
“我不需要人陪!”
“你以前也是這樣嗎?”
嗯?
白音納悶,看瞭他一眼:“什麼意思?”
宋止:“我好像還從來沒有見你笑過,從義烏到這裡,你好像總是自己一個人,看上去……很孤單。”
噗——
孤單?
這個形容詞很好!
白音臉色一僵,很鄭重的告訴他:“我不孤單。”
“那你為何總悶悶不樂?”
“有嗎?”
“有!”
“是你想多瞭,我沒有!”
宋止頓瞭一下,莫非真的是自己想多瞭?可是琢磨片刻後,道:“其實一個人,也未嘗不是件好事,你看看我,不也常常是一個人嗎?但是樂的自在。”
“我再說一遍,我沒有覺得孤單!”白音加重瞭幾分語氣。
“其實承認瞭也不丟人!”
白音:“……”
如鯁在喉!
他覺得,自己真的沒有辦法跟讀書人交流。
更沒有辦法跟宋止這樣的讀書人交流。
簡直就是費腦子!
也讓人想抓狂。
但白音都克制住瞭。
宋止見他不說話,便問他:“白音,你們……如果找到瞭要找的人,是不是就會離開高定?”
語氣裡帶著不想分離的傷感。
白音:“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問問。”
“那就別問瞭。”白音如此說。
宋止沉默瞭下,又問:“你們要找的那個人很重要嗎?”
“是!”
“是什麼人?”
“有些事情不該你問的,就不要問。”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想幫幫忙。”
“幫什麼忙?”
“或許你們要找的那個人,我認識呢?”宋止很認真的說。
白音剛想甩他一句“跟你沒關系”,可是話到嘴邊又咽瞭回去,隻是說:“說瞭你也不認識。”
“你還沒說,怎麼知道我不認識?”
白音懶得再跟他磨嘴皮子,“你還是進去看書吧。”
“沒關……”系。
“快去!”
宋止身子抖瞭下,隻好默默起身,端著那碗茶一步三回頭的進去瞭。
眼看著天色越來越黑,白音實在擔心。
景容和紀雲舒正在回來的馬車上——
外頭還在下雪!
冬天的夜晚,城東的街道上並沒有什麼人,沿路的店鋪外頭掛著一盞盞紅色燈籠。
橙紅色的光線映照在白雪上,如餘暉一般。
紀雲舒拉開車簾看瞭看外頭,長長的街道在白雪下顯得如夢境一般,虛幻交替。
美不勝收。
心裡忽然有一種沖動,想迎著大雪走回去。
景容坐在她身邊,似乎洞悉到瞭她的想法。
嘴角微微一勾。
然後沖著駕馬的侍衛說:“在這停下。”
“是!”
侍衛拉住韁繩,將馬兒停瞭下來。
紀雲舒幾分困惑,回頭看他。
“怎麼瞭?”
景容溫柔一笑,已經牽起她的手,將她帶下瞭馬車。
與此同時,撐開一把傘。落在二人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