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9章 沒有人天生就是王!

白音默然不語。

三爺也再次強調:“總之連雀的事情有侯爺會處理,我們就隻管在這裡等,你也不要太擔心,畢竟侯爺處事向來穩妥,一定會把人救出來的。”

倒不是三爺無情冷漠,隻是眼下情形,沖動壞事。

靜等,才是最好的辦法!

白音也不是不明事理。

不然,他也不會抑制住心中的沖動而選擇先出城。

為瞭讓三爺放心,他點瞭下頭。

三爺拍瞭拍他的肩膀,沉瞭口氣,走瞭。

屋內一片寂靜!

白音站在門口,背對屋內。

紀雲舒心裡深思小會,望著他欲言又止。

景容側眸看瞭她一眼,似乎看出瞭她的心思,便道:“你們好好聊聊吧。”

從得知真相到現在,這兄妹二人還沒好好說過話。

有些事情,也該談的!

景容出屋,先行避開!

僅剩二人。

紀雲舒喚瞭一聲:“哥。”

白音無動於衷,目光望著庭院裡那棵搖搖晃晃的樹苗。

不語。紀雲舒走到他身側,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也落在瞭那棵樹苗上,她語言輕沉道:“其實……我們可以選擇離開胡邑,將這一切都拋諸腦後,不再過問,繼續去過我們原來的

生活。”

離開胡邑?

白音眉頭輕輕皺瞭下,一寸一寸的扭頭看向她,眸子裡夾著困惑。

紀雲舒也扭頭對上他的視線,眼神無奈:“可是……我們做不到視而不見!”

可是……我們做不到視而不見!

白音:“……”

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紀雲舒則長嘆一口氣,繼續道:“你我身上……背負的不僅僅是傢仇!還有很多人的性命,甚至是胡邑天下的未來!胡邑王行事陰狠,暗中大肆斬殺前朝官員,害得無數的

人妻離子散、傢破人亡!而那兩位王爺,更是心狠手辣,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這樣的人若是登上王位,天下又將死多少人!胡邑的未來又將是怎麼的境地?”

她的意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白音也聽懂瞭:“你希望我留下來?”

“從決定到胡邑尋找身世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沒得選瞭,不管上天如何安排,這都是事實!而且父母的仇也一定要報!”

可是——白音卻猶豫糾結,他說:“殺父之仇,我當然要報!可是……你知道我習慣瞭大草原上那種無拘無束的生活,也過慣瞭林間裡那種獵殺的自在,現在卻要我放下這一切,甚

至拋開以前的種種,去做我根本不喜歡的事!雲舒,你知道將一隻野豹關在籠子裡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嗎?”

呃!

紀雲舒胸口一怔。

倘若將一隻常年奔走於山野林間的獵豹關押在籠子裡,就等於剝奪和限制瞭它的一切自由,變成一個完全沒有靈魂的傀儡。

這也正是白音心裡目前無法沖破的一道坎。

他不想拋開以前的生活。

不想將來坐在那冰冷的胡邑王宮裡,做個自己不喜歡的人!紀雲舒整理情緒,道:“可是侯爺有一句話說的對,這胡邑天下本就是你的!不管你如何逃避,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我們要報仇,就必須參與這場黨爭,一旦參與,就無

法回頭。”

白音沉默。

他心裡七上八下,加上擔憂連雀,種種事情積壓在心裡。

那種感覺,就像有人在他胸口用刀子攪拌一樣。

過瞭好一會,他才漸漸平復下來,認真的問紀雲舒:“那你覺得我像王嗎?”

紀雲舒告訴他:“沒有人天生就是王!”

……

南國侯送走白音後,便派人繼續去二王爺門外候著。

可幾個時辰過去瞭,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人究竟去瞭哪兒?

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消失不見!

正當他一籌莫展的時候,侯府竟有人突然來訪。

一頂十分樸素的轎子在侯府門外停瞭下來。

轎旁一名男人匆匆到門口與小廝說:“勞煩通報一聲,我傢老爺要見侯爺。”

小廝打眼往那邊一看。

隻看到轎子,並沒有看到人。

便問:“你傢老爺是誰?”

來人便貼耳與小廝說瞭句。

小廝聞言後,臉色大變。

原地杵瞭小會,就趕緊進去通報。

南國侯得知來人是誰的時候,也是吃瞭一大驚。

心裡困惑起來:“怎麼是他?”

小廝問:“侯爺,那是請?還是不請?”

“請進去吧。”

“是。”

小廝匆匆出去,與來人說:“侯爺請你傢老爺進去。”

來人便返回轎旁,與裡面的人說瞭句什麼。

隻見轎子裡的人撩開簾子,從裡面出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恭左相。他穿著一身十分素雅的衣裳,身上並未佩戴任何物件,素樸的很!經過恭士林斬首一事後,他就仿佛變瞭一個人,神情也不似以前那般嚴肅凌厲,反而淡漠瞭許久,這與

往前簡直判若兩人。

這也是他第一次來南國侯府。

所以門外的小廝才會震驚。

恭左相(恭遲)入瞭府,到瞭大廳。

南國侯遠遠就見他走瞭過來,目光也由上而下的打量他。

一身簡單的便服!

身形消瘦!

看上去人也蒼老瞭很多!

看來他兒子恭士林的死,對他打擊很大。

也是活該!

隻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此人突然前來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當年那場宮變,圍宮的人當中就有恭遲。

南國侯甚至無數次想要親手斬下他的人頭去祭拜先王。

可是為瞭找尋自己的外甥。

為瞭等到翻盤的那一天。

他都忍瞭!

即便現在阿瑾已經找到,但眼下,依舊不是攤牌的時候。

所以,他將心裡的沖動和恨意都壓制下去,露著一張親和滿滿的臉,若無其事的起身相迎。

客氣道:“不知道相爺會來,有失遠迎。”

恭遲朝他拱手,淡淡一笑:“侯爺客氣,是我並未告知,就突然登門拜訪,就怕打擾瞭侯爺。”

“哪裡的話,相爺來府上,那是我侯府上下的榮幸。”

為瞭將來的大業,也隻有南國侯能如此忍氣吞聲。

二人客套瞭幾句。南國侯就請他坐下,並命人趕緊上瞭好茶。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