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得令,上前將李成和宋止擒住。
二人都沒有掙紮。
李成滿眼錯愕、不敢置信的看著李喬,眉心緊擰,帶著小心而試探的語氣問:“為什麼?”
李喬表情嚴肅,並沒有回答。
隻是用下頜點瞭一下宋止。
吩咐人:“把他先帶下去關押起來。”
“是!”
其實,宋止還沒明白過來,對此刻自己的境遇更是完全不解。
他一頭霧水的看向李成,喊瞭一聲:“成世子?”
語氣中沒有驚怕,而是困惑。
在宋止被帶走後,李喬示意侍衛將李成松開,帶著警告的語氣道:“阿成,今晚的事情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你現在立刻出宮,什麼事都不要管。”
李成瞪著他:“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執著於此番原由。
李喬不想多說:“我讓你出宮就出宮,不要多問!”
“我問你為什麼?”李成怒吼一聲,然後激動的一把揪住瞭李喬的衣領,面紅耳赤的質問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
面對質問,李喬很淡定,他冷靜的目光迎上李成那道竄著火的眸子,說:“我再說一遍,你立刻出宮,剛才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還是當我是聾子?瞎子?”
“……”
李成克制著自己沖動的情緒,讓自己趕緊冷靜下來,他深呼瞭口氣,勸說道:“哥,我不管你出於什麼理由,但趁著現在還來得及,趕緊收手。”
“沒人能阻止這一切!”李喬告訴他。
“那是謀反弒君,是死罪啊!”“夠瞭!”李喬將他推開,眸中閃過一絲狠意道,“如今宮內宮外,一切都已經部署周密,等時機一到,就會按計行事,你也無需再說、再勸,我還是那句話,你現在馬上離
宮。”
圍宮弒君,心意已決。
斷然不會因此而終止。李成聞得這番話,踉蹌兩步,也恍然明白過來,冷笑一聲道:“我終於知道,為什麼當初爹一定要我進城司部瞭,原來從頭到尾,你們早就已經計劃好瞭,一直都是在利用
我。”
此刻,他已經談不上憤怒瞭。
隻覺得心裡極冷!
什麼親情?
什麼血濃於水?
為達目的,不惜欺騙和利用!
他本還想勸李喬及時收手,但現在看來,當權利和野心侵占一個人的全部時,所謂的“回頭是岸”和“迷途知返”根本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而對於李成的“訴控”,李喬心裡雖有小小觸動,可眼下,他根本無法顧及親情和李成的情緒。
必須以大局為重。
何況這一切的計劃,他隻有執行的權利!
沒有終止的權利!
“阿成,我沒時間跟你解釋這麼多,你趕緊走。”
“那如果我不走,你是不是要殺瞭我?”
“……”李喬捏緊拳頭。李成冷笑一聲:“當年為瞭拆散阿姐和杜慕白,你和爹明知道他是被人冤枉的,卻什麼都不說!害得阿姐整整六年來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現在你們又利用我,真是諷
刺啊!”
李喬的眼裡閃過一絲愧疚。
但稍縱即逝!
他偏過目光,逼迫自己狠心一點,下令:“來人,帶世子出宮,好好看著他。”
“是!”
侍衛再次將李成擒住。
李成掙紮無果,心灰意冷,滿眼失望的看著自己一直崇拜的大哥。
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傀儡!
是他們登上權利中心的一塊踏腳石頭、犧牲品。
隻是當他明白這一切時,已經晚瞭……
南國侯府。
一封緊急密信送進瞭府中。
南國侯看完後,甚是激動。
立刻召集自己的人馬,集結在府外。
準備出發。
而此時,紀雲舒正站在祠堂裡。
面前,是先王和先王後的靈位。
本該等在城外竹屋的她,早在三天前就已經和景容等人秘密進瞭城。
到瞭侯府。
隻為瞭等到今天年祭。
小會,身後傳來瞭腳步聲,她轉身看去,就見景容從祠堂外進來,站在庭院裡。
他身著黑色盔甲,身姿筆挺,腰間佩戴著一把長劍,那張菱角有度的俊臉,映照在燭光之下顯得英氣逼人,劍眉星目,更是英姿颯爽!
他,依舊是那個在戰場上威風凜凜的戰神!
此時,夜色下的雪花迎著冷風,飄在他的頭上和肩上……
那樣的男子,就仿佛是從畫中走出來的。
他踏著一地的白雪走進祠堂裡。
站在紀雲舒面前。
告訴她:“年祭快開始瞭。”
紀雲舒抬眸看著他,抿瞭抿唇,道:“其實你不用去。”
“既是你的事,我就不能不管。”
他可以不管任何事,但牽扯到紀雲舒的,他不會不管。
也隻有這個女人,才能讓他心甘情願的赴湯蹈火。
紀雲舒伸出手,摸向他身上的盔甲,指尖在上面那一顆顆堅硬而冰冷的鱗甲上劃過。
隻覺得冷徹入骨。
她多希望,自己能將其捂熱些。
她看著景容的眼睛,說:“答應我,萬事小心,如果到時候事有變節,一定要護自己周全。”
“我會的。”景容握住她放在自己胸前的手,微微一笑,繼而俯身,低頭在紀雲舒的額頭上親吻瞭一下。
這時,高定城中煙花盛放!
五彩斑斕的火光在大雪彌漫的黑夜中綻放。
暈染瞭整片天空。
畫面盛美無比。
景容不由的握緊瞭紀雲舒的手。
他說:“今天過後,一切都會否極泰來,我們也能平平靜靜的去過我們自己的生活。”
紀雲舒眼眶泛紅。
重重點瞭下頭。
有人來報:“景公子,侯爺說時辰到瞭。”
“好。”他應瞭一聲。
紀雲舒拉住他的手,再次叮囑:“千萬千萬要小心。”
他摸著紀雲舒冰冷的臉蛋:“我說過,你在哪,我就在哪,所以你乖乖在這裡等我,天亮之前,我一定回來。”
你在哪,我就在哪!
何其珍貴的話。
她緩緩松手,目送著景容離開。
雪花擋住瞭她的視線,那道背影也越來越模糊……
隻要過瞭今晚,一切都將否極泰來。
她轉身在祠堂裡上瞭一炷香。
磕瞭三個響頭。雙手合十,祈禱著:“爹,娘,望你們保佑他們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