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被氣得滿臉通紅。
眼前這個女人真是油鹽不進啊!
他氣的額頭青筋直爆,說:“俗話說的好,女人都是蛇蠍心腸,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紀雲舒被安上這樣的標簽,她也不惱。
隻是一笑而過。
洛陽沒占到便宜,便憤然離開。
走之前,還重重的把門砸瞭下!
可見怒氣之大。
紀雲舒便收拾收拾,休息瞭。
夜深,南塞沙漠裡起瞭沙暴,正朝客棧外頭滾過。
紀雲舒熟睡之時,屋子裡的窗戶忽然開瞭。
一股冷風卷著沙子吹瞭進來!
她從睡夢中醒來,便看到窗戶大開,狂風呼嘯,沙粒飛進屋中,狼狽一片。
明明記得之前是關著的!
她摸索著下瞭床,打算將窗戶關上,豈料腳下踢到瞭什麼東西,低頭一看,便隱隱看到一個人躺在地上。
一動不動。
呃?
她著實嚇瞭一跳,往後退瞭兩步,趕緊點上屋子裡的燭火,往地上照去。
沒想到地上竟躺著一個男人!
一個渾身是傷的男人!
她眸子赫然一緊,並沒有驚慌,將燭臺一放,窗戶一關,就趕緊將男子艱難的扶到瞭床上。
那男子臉色蒼白,眉目緊皺著,卻奄奄一息的睜開瞭眼睛,一把抓住紀雲舒的手,語氣虛弱的說:“別……別……”
便暈厥過去瞭。
別?
別什麼?
紀雲舒喚瞭幾聲,可那男子已再無知覺。
此人是從窗戶外進來的,可見是個逃亡者,許是想說讓她別聲張吧。
可見他渾身是傷,她也不能不管,便趕緊出去一趟,找客棧裡的小二拿瞭一些包紮用的東西,給那個男子的傷口簡單的處理瞭一番,包紮好瞭。
正要拿著沾滿血的佈條出去扔掉時,外面就傳來瞭噼裡啪啦的響聲。
好像是一行人闖瞭進來。
聲音從樓下傳來:“去客棧裡的每個角落搜,一定不能讓他跑瞭。主子有令,務必取他項上人頭去復命。”
“是!”
客棧裡冒出瞭許多身著黑衣的人,手持長劍,在客棧的各個角落搜查起來。
幾個黑衣人沖到瞭二樓,正一間一間房的搜。
攪得入住的人都驚動瞭。
“你們是什麼人啊?”
“為什麼搜我的東西?你們到底是誰?”
將天煞客棧攪得雞飛狗跳!
紀雲舒站在門內,回頭看瞭看床上的人,想來,外頭的黑衣人是在找他。
眼下情況,紀雲舒唯有急中生智,趕緊吹滅瞭屋子裡的燭光,用被子將床上的人蓋住,正打算躺到床上做掩飾。
可兩道身影突然落在門外。
使勁拍門!
“開門!”
紀雲舒屏住呼吸,生怕那些人真的沖進來。
外面的黑衣人見門持久不開,正要踢門進去。
幺娘的聲音突然傳來:“什麼人?竟然敢在我天煞客棧搗亂傷人!”
站在門外的人問:“有沒有看到一個受傷的人進來?”
“受傷的人沒見過,隻見到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
“你說什麼?”“呵!”幺娘那嬌柔的模樣忽然狠厲起來,滿眼殺氣,拔下頭上的一根簪子,將垂在兩旁的頭發用其挽瞭上去,“老娘好久都沒動手瞭,今日就活絡活絡,讓你知道知道我這
天煞客棧可不是好闖的。”
說罷,身體輕飄飄一躍,就到瞭那兩名黑衣人面前,捏住其中一人的手臂,用力一扯,抬腳便將他從二樓踹瞭下去。
另一名黑衣人也被她反手擒住,同樣踹到瞭一樓。
幺娘吩咐自己客棧裡的小二們:“夥計們,都把看傢本領拿出來,讓這些人有進無出。”
“是!”
沒想到那些小二與幺娘一樣,都是深藏不漏,各個都是絕頂高手。
一行黑衣人都被圍住。
而客棧裡入住的那些人便都圍在瞭二樓觀看。
聽著外頭的打鬥聲,紀雲舒趕緊將血佈條往床底下一藏,然後推門出去,走到圍欄處往下看。
便見幺娘帶著自己的人跟那夥黑衣人正在血死拼殺。
黑衣人也各個都是絕頂高手!
雙方人馬誰也沒有占到便宜。
洛陽圍在圍欄邊上,仿佛是在看戲曲一樣,一邊抓著手中的一個饅頭,一邊沖著底下大聲的吆喝:“打,使勁打。”
小八也興趣濃烈,順著他的話大喊:”打,打!“
不愧是兩兄弟!
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幺娘武功不錯,那些黑衣人沒能占到上風,她反而逮著機會從一個黑衣人手中奪來一把長劍,轉身便要刺過去。
眼看那長劍就要刺見黑衣人的喉嚨裡,剎那間——
門外忽然跳進來一人,直接躍到瞭幺娘面前,將那把劍一腳踢開。
力道很大,幺娘手腕猛地生疼,掌心一松,劍便掉在瞭地上。
突然出來的男人同樣一身黑衣,隻是臉上卻帶著半塊黑色面具,十分神秘。
那一刻,紀雲舒的眸子驟然放大。
腦子轟然一響。
盡管那個男人戴著面具,可那雙眼睛不會騙人!
太熟悉瞭!
熟悉到她在夢裡都能清楚的描繪出那雙眼睛的輪廓。
她抓著圍欄的手不由一緊。
眼底濕潤!
心頭仿佛有熊熊烈火在灼燒,那種感覺,讓她渾身的血脈都沸騰瞭起來。
而這一幕,正好被洛陽看到。
心想:那女人怎麼瞭?
不會是被嚇到瞭吧?
嗯……嚇到也好,誰讓她蛇蠍心腸!
底下那個帶著面具的男人見形勢不對,趕緊下令:“撤!”
便躍瞭出去。
那十幾個黑衣人得令,也全部撤瞭出去。
幺娘的人本要去追,卻被她喊住:“不用追瞭,現在外面正起瞭沙暴,不要冒險去送死瞭。”
“那萬一那夥人再回來怎麼辦?”
“那到時候就抓一個殺一個,抓兩個,殺一雙。”幺娘說。
紀雲舒不顧一切的跑瞭下去,沖向門外。
卻被幺娘一把抓住,將她拉瞭回來:“姑娘,你瘋瞭?你現在出去,外面的風沙會把你活吞瞭。”
“放開我,放開我!”她紅著眼眶,使勁掙紮。
她不能再讓他走瞭,不能!
幺娘抓著她不放,讓夥計趕緊把門關上。“放開我!”紀雲舒帶著祈求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