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7章 從未遇見過,談何相認?

另一邊。

離川雖然身負重傷,但仍舊不願表露出半點虛弱之態。

他身為殺手,自知生命裡隻要死和生。

從來都沒有弱!

他在沙漠裡穿行著,一刻未停。

紀雲舒一直跟在他的身後,即便自己早已精疲力竭,但始終沒有放棄追趕離川的步子。

離川也知道她一直跟著自己。

他本以為她會放棄,然後折回那傢客棧,但到底還是自己看輕瞭她。

那女人的韌性和耐力連他都不得不佩服。

想來那個叫景容的人,在她心中的地位早已勝過瞭她的性命。

離川手臂上的傷口因為沒有進行二次處理,傷口裂開,流瞭不少的血,那一滴滴的血順著手臂流在瞭沙子上。

紀雲舒跟在身後,看到還未及時被沙子掩下的那一滴滴血的時,她擔心至極,拼盡力氣追瞭上去。

攔在瞭離川的面前。

“你不能再走瞭,你的手……”

“沒事。”

“傷口一定是裂開瞭,讓我看看。”

她要去拉去他的手。

他卻往後一藏,身子往旁邊側去,繞過她繼續往前走!

紀雲舒快步再次攔住他,生氣道:“我知道你不怕死,也不在乎這點傷口,可如果要我眼睜睜的看著什麼都不做,我做不到。”

離川神色冰冷,眼底寒氣逼人。

他朝紀雲舒邁進一步,垂目看著她。

二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一個拳頭大小。

“我警告你,我可不是什麼好人!就算你昨天救瞭我,我也不會感激你!”

“我不需要你感激。”

“那就收起你的好心!”

離川狠聲甩下這番話,便加快步子往前走去。

這回,任憑紀雲舒如何追,也無法追趕到他面前,隻能遙望著他的後背。

終於,她撐不住瞭!

腦子猛然一陣發昏,又生疼的厲害。

從昨晚到現在,她一直就沒停下過,一口水也沒喝,身體疲憊的厲害,眼前也越發模糊,她望著離川漸漸遠去的背影,身體緩緩倒瞭下去。

撲瞭一鼻子的黃沙!

她不能再讓他離開自己瞭,不能瞭!

“景容,不要……不要再離開我瞭,不要……”

那種因為離別且失去的痛就像身體裡流動的血液,再次占據瞭她全身的脈絡。

痛!

生不如死的痛!

就像回到瞭三年前的那個晚上。

她張張合合的眼睛視線模糊,早已不見離川的身影。

在這一刻,強大的意志一點一點的磨礪著她!

她拼盡最後的力氣試圖站起來,可才撐起一半,身子再次重重的跌瞭下去。

那一粒粒細小的沙子此時就像一根根尖銳的針似的,狠狠的紮在她的皮膚裡。

血肉模糊一般!

她雙手抓著黃沙,努力的往前爬著。

“景容,景容……”

眼淚像珍珠似的,不停地往下掉。

就在她再次無力往前移動半步的時候,一雙大手忽然抓住瞭自己纖細的手臂,順著那道力將她從地上拉瞭起來。

頃刻間,便落在瞭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被結實有力的雙臂緊緊抱著。

那一刻,她聞到瞭熟悉的味道……

心裡無比的安心!

她極力睜開眼,便看到瞭戴著面具的離川。

他近在咫尺,面色冷酷,那道沒有任何情感的目光冷冷的直視著前方,絲毫憐憫也沒有!

抱著她,繼續往前走著。

“你不是不管我嗎?”她語氣哽咽的問道。

離川什麼話也沒說……

紀雲舒的嘴角緩緩溢出瞭笑意。

隨即也暈瞭過去。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快黑瞭!

自己躺在一處水源旁邊,旁邊生著一堆火。

她坐起身來揉瞭揉腦袋,第一反應便是找離川。

好在,他沒有走。

離川坐在水邊,正稍顯笨拙的將手臂上的血條解開。

但是因為那血條貼在瞭傷口上,解下來時就如同是從身上生生的刮下一塊肉似的。

紀雲舒的身體已經好瞭很多。

她起身走瞭過去,蹲在他身邊。

“我來吧。”語氣輕微。

這一次,離川沒有拒絕她的好意,便將手全權交給她處理。

紀雲舒輕輕的將那染滿血的佈條一圈圈的解瞭下來,一邊說:“會很疼,你忍著。”

離川偏過頭。

不想自己忍痛的樣子被瞧見。

那兩道傷口染滿瞭血,有些潰爛化膿。

她心裡一顫,疼惜不已,鼻子一陣泛酸,她多希望,這一道道的傷口是割在自己身上的,所有的痛,都由自己來承擔。

“明知身上有傷,還要強忍著,你知不知道這樣下去,你的手會斷的!”

離川隻說:“這點小傷還死不瞭!”

“你總是這樣!”

總是和以前一樣倔強!

聽到這句話,離川扭頭看她,喉結上下滾動半響,欲言又止……

紀雲舒弄來水給他清理瞭下傷口,又拿出自己隨身帶著的藥給他。

離川看著她遞到面前的藥丸時,頓瞭下。

有所猶豫!

“這是止血的藥,不是毒。”

“……”

離川便服下瞭!

紀雲舒又從衣服上撕下兩道佈條,將他的傷口一一包紮好。

並囑咐:“一切記著,這隻手不能用力,若是傷口再裂開的話,你的手可能就真的廢瞭!”

離川將手抽瞭回去。

一句道謝也沒有。

他說過,他不會感激她。

紀雲舒看著他那冷峻的側臉,是如此的熟悉。

她本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將話又咽瞭進去。

隻是從腰間上取出瞭那顆冠珠,拿給離川看。

“你還記得這個嗎?”

離川看瞭一眼,眼裡都是陌生感。“這是我們在錦江的時候,你從我頭上摘下來的,我說這隻是一顆普通的冠珠,可你卻視如珍寶,一直都帶在身邊!你還說,這就當做是你我之間的定情信物,還記得嗎?

試圖將他的記憶喚出來。

可離川卻完全一副冷漠的樣子,對上她充滿瞭期待的眼神,嚴肅至極的說:“姑娘,我不想一而再的跟你說同樣的話!”

“景容……”

“我叫離川!我與你認識的那個人沒有任何關系,我不是他,他也不是我!”

“你為什麼就是不肯認我?”“從未遇見過,談何相認?”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