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被紀雲舒如此呵斥一聲,便更加斷定,自己方才的猜測是對的無疑瞭。
那個戴著面具的人就是畫像中的人!
也是紀雲舒要找的你人!
紀雲舒帶著警告的眼神看著他:“洛陽,你最好把這件事咽進肚子裡,你若是讓別人知道瞭,我會割瞭你的舌頭。”
額!
此話一說,洛陽不由將舌頭一縮。
這女人看似柔柔弱弱,但手段極狠,指不定就真的將自己舌頭扯出來給割瞭。
他往四下看瞭看,說:“放心,我不說,那姓溫的恨不得殺瞭我,我才不會把這事告訴他,我跟他是敵人,跟你才是隊友。”
“我沒有你這麼蠢的隊友。”
“我……蠢?”
“你若是不蠢,又怎麼會去綁架溫公子?”
“我……”
“你連他的身份都還沒有摸清楚,就敢動手抓他,若他真的死瞭,你和小八還能站在這嗎?”
“……”洛陽一向是腦子直,現下被紀雲舒的話嗆得幾度失聲。
現在想想,加上昨天差點丟性命的事,確實讓人背後一緊。
紀雲舒見他似是也後怕起來,便也不再提瞭,警惕道:“總之,那個人還活著的事你要是敢透露一句,我一定讓你嘗到苦頭。”
“放心吧,小爺沒那麼八卦,也懶得惹事。”
呵呵!
紀雲舒也懶得再跟他磨嘴皮子,正要走——
豈料大船突然劇烈的顛簸瞭一下。
她腳步不穩,身子往旁邊的大船圍欄偏去,差點要栽進河裡。
好在,洛陽眼尖手快,一把攬住她的腰肢!
將她牢牢護住!
兩道身影緊貼在一起。
紀雲舒被那道力拉住,才免於跌下河裡的風險。
她看著洛陽那張近在咫尺的臉,雖黑瞭些,也粗糙瞭些,可五官端正,還生的有幾分俊俏,要是細細打扮一番,定是個美男子。
洛陽也是第一次如此仔細的看她。
這女人玉面淡拂,般般入畫, 眉眼生得極其好看,讓人不由的想多看一下。
這一刻,他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砰砰”亂撞。
仿佛要跳出嗓子眼瞭!
紀雲舒甚覺不妥,立刻將他推開,身子側到一旁,說:“多謝。”
洛陽臉上的痞氣盡收,帶著幾分尷尬與羞澀,眼裡竟又帶著幾分暗喜。他挪瞭挪腳步,喉嚨裡就像有火在燃燒一樣,將他的話悉數堵住,為瞭掩蓋這突然湧上的各種情愫,他趕緊抬手抓瞭抓自己的耳朵,露出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道出一
句:“舉手之勞,要是你真的掉下去,別人會以為是我推的你,到時候把我送去見官,我豈不是虧大瞭。”
汗!
這小子,總能將任何正經的話題扯成這般不正經。
“總之多謝瞭!”她說完要走,幾步後又停瞭下來,轉身說,“還有,你自己註意一點,晚上最好不要睡得太沉!”
提醒!
洛陽摸不著頭腦,也懶得琢磨她的話。
隻是看著她的背影愣愣出神。
……
船行駛瞭一天,沿著江河往上而行。
到瞭三峽境地!
途經元和鎮。
從船上遠遠望去,就能看到元和鎮萬傢燈火,幾乎籠罩瞭整個山脈。
紀雲舒所在的船艙正好有扇對著元和鎮的窗戶。
她趴在窗臺上,目光一直盯著那邊,隨著大船不斷往前行駛,那一點點的燈火也漸漸消失在眼前。
“哎……”
每每深夜降臨,她心裡就會格外難受,就像有羽毛在自己的骨頭縫裡不斷撥動,讓她無處可撓。
隻要閉上眼睛,眼前就會映入景容的模樣。
可是一睜開眼,看到的,卻是無盡的黑夜。
就像一根根尖銳的銀針,生生在自己身上紮出瞭無數的小孔。
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腦海裡映入的卻是離川那張戴著面具的臉。
“我叫離川!”
這句話也一直在她心頭縈繞,揮之不去。
離川!景容!
究竟當年發生瞭什麼事?
讓他連她都忘瞭。
不知不覺,她已然落瞭淚,隻是那淚水滑在臉頰的時候她都完全不知。
直到淚水滴在手背上,她才恍覺過來……
已夜深。
溫澈從閣間裡出來,站在船頭上,將那些守夜的人都支走瞭。
他雙手背在身後,目光沉鬱,冰冷的臉上也不由的落上瞭一抹神傷之色。
目光牢牢地瞭望著遠方。
十年瞭!
當年與大臨一戰,他傷痕累累,從此染瞭疾,再也不能上陣殺敵,對於一個武將來說,那是何等的恥辱。
人人都說他是溫傢長子,將來必定繼承懷化大將軍的英勇神武,守衛曲薑一城一池。
可現在,他不過是個在朝中運籌帷幄的文官。
什麼英勇神武,奮勇殺敵,亦或是赫赫軍功……
都與他無關!
每每想到一身報復無處施展,那種感覺就如同拳頭捶在棉花裡,讓人倍感無力。
而這場戰爭,也是他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
若不是那場戰爭,他與蘇傢的那位必定還是兄弟同心,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但世事難料,過去的事情終究還是過去瞭。
他輕輕沉瞭口氣,也怨老天待自己實在苛刻。
哎!
他憂心傷感。
而此時的另一邊,卻已經夢入過境。
洛陽和小八正四仰八叉的睡著。
呼嚕聲一陣一陣!
外頭,有人提著一個黑佈袋子輕輕靠近,打開門縫往裡看瞭幾眼,見裡面的人睡的正香。
“呵,待會有你們好受的。”來人嘴角揚著一抹陰險的笑。
隨即將手中的袋子打開,裡面是兩條正在扭動的蛇。
他將蛇倒扣出來,讓其往倉庫裡爬瞭去。
眼見那蛇慢慢爬到瞭洛陽身邊,這才離開。
數天站在船邊上,正等著那人來稟報。
“都辦好瞭,蛇已經進去瞭。”
數天“嗯”瞭一聲,確認的問:“那蛇肯定沒毒?”
“放心,沒毒,是船傢自己養著的,不會咬死人,但是被咬上一口也得遭好幾天罪。”
“那船傢不會說出去吧?”
“不會,我給瞭他銀子,讓他閉嘴。”
“那就好,主子就是要給那兩個臭小子一點罪受,別要瞭性命就行。”“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