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8章 何故在意那些虛虛迷迷?

朱瑤一說起自己和李時言的婚事就覺得十分心疼,眼淚更是在觸及這個話題的時候就止不住的往下掉,跟一顆顆珍珠似的滾在那白皙的臉蛋上,隻讓人看著就覺得心疼。

紀雲舒向來不會安慰人,何況是這種男女之事,她更是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這單純的小姑娘,幾次欲開口說些什麼,又總覺得那話說出來會有些不妥,便話到嘴邊就又咽瞭回去,最後心裡斟酌半晌,才道出一句,“事不如人願,極力爭取就行。”

她也不知道這話算不算安慰瞭?

算不算是開解瞭對方?

但對方的眼淚到底還是止住瞭,淬著滿眼的淚水看著她,恍惚瞭許久也沒說出一個字。

紀雲舒被她這樣看著覺得心底一怔,問道,“朱姑娘,是我的話不妥嗎?”

“不,你說的對極瞭!”朱瑤一把握住她的雙手,說,“紀姑娘,你說的對,事不如人願,需要極力去爭取,不管我爹如何決定也改變不瞭我的心意,我此生便非世子不嫁瞭,無論生活如何艱難,我都跟定他瞭,他若去哪兒?我就隨他去!總之,我斷然離不開他瞭!”

她說的認認真真,每個字都帶著十分飽滿的情感,是如此堅定,如此的不顧一切。

倒也像極瞭紀雲舒!

朱瑤問她,“紀姑娘,你能明白我的心思嗎?”

她當然明白,那種對待感情始終如一,誓死不渝的心思她當然明白,不僅明白,還占據瞭她生命裡的全部,哪怕如黃沙縹緲,無處安落,她也要不顧一切的追隨心中所愛!哪怕掏幹自己身體裡的最後一滴血,她也要不顧一切的奔向自己誓死守護的人身邊。

朱瑤見她眼神鬱沉,半晌也沒等到她的回復,以為她不懂,便嘆瞭一聲氣,雙手也順時松開瞭她的手,說,“隻怕你是嫌我的瘋瞭,笑我竟會為瞭一個男子如此的瘋魔。是啊,誰能像我這般瘋狂?為瞭心中所愛,為瞭當年那匆匆一瞥,竟淪陷得如此癡迷,世人……恐怕都要笑我瞭。”

她獨自哀傷,以為旁人都不懂她!

紀雲舒則握住瞭她發抖冰冷的手,說,“沒人會取笑你,仔仔細細的愛一個人也好,長長久久的等待一個人也好,無論瘋魔還是癡迷,說到底,不過是一個愛字,有人懂,有人不懂,可隻要自己心裡明白就好,隻要自己的心永遠不變,相信上天會眷顧的。”

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可以說出這番話來,即便話從口出,由心而出,但她聽著自己的話卻深有感動。

是啊,愛一個人也好,等一個人也好,隻要心在,何故在意那些虛虛迷迷?

朱瑤聽瞭她的話,心裡十分安慰,多年來,她身邊除瞭彩兒能說點上心的話以外,平時她就隻能將最深處的話掩埋在心裡,無人可說,似乎也沒人願意聽,燕京城裡的貴傢小姐們都因為她性子唯唯諾諾,加上她又不喜歡奉承人,所以都不願意與她親近,每每見瞭面也是尖銳刻薄言語相對,非要將她羞辱得不成樣子才罷休。

這回來瞭寧安山莊,遇到瞭這個叫紀雲舒的姑娘,她總算得瞭個人能說說話,偏好的是,自己心裡的心思對方都懂,她就更加信任紀雲舒瞭。

“紀姑娘,你說的話,我愛聽,也隻有你,願意聽我說話!”她眼淚再度落下,粘在那白皙的臉蛋上,濕潤又滾燙。

紀雲舒見她手邊的帕子都已經濕瞭,便取出自己的一塊新帕子塞進她手裡,讓她將臉上的淚水拭幹凈。

“多謝你紀姑娘。”

“現在你也不要太擔心瞭,一切都沒有查實呢,現在天已經亮瞭,相信大理寺的人正在重新搜集證據,一道找到證據,就能還世子一個清白,相信你深愛的人一定不會讓你失望,他會安安全全、清清白白的站在眾人面前。”紀雲舒安慰她的話中又帶著幾絲斬釘截鐵,認認真真。

朱瑤聽瞭,心裡更是落瞭踏實,重重點瞭下頭,說,“是,你說的沒錯,他一定是清清白白的,我相信他,他曾兩次救過我的命,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殺人呢,別人不信他,我信他。”

紀雲舒接過她的話,”你也信。”

朱瑤聽瞭她這就話,方才還哭得十分沮喪的臉頓時笑顏逐開,拉著紀雲舒的手也越發的親昵瞭,她喜歡紀雲舒,喜歡這個姑娘,覺得她不長得漂亮,心底也是好的,不僅如此,還與那些嘴上尖酸刻薄的女子們完全不同,是個真真的好人。

她心裡總算舒服瞭很多,所以也沒有再繼續打擾紀雲舒,“那我就不打擾瞭,我先回屋子裡去,你有任何事情也隻管來找我,有什麼心裡話也隻管告訴我,我一定幫你保守,誰也不說。”

“好!”紀雲舒應下。

而朱瑤剛邁著步子出去,又忽然想起瞭什麼,回頭問,“對瞭紀姑娘,你住在哪兒?等回瞭燕京我去找你,閑事沒事的時候,咱們也能說說話。”

她是否還會回燕京城就不得而說,許是找到景容之後就將他硬拉著回大臨去瞭,可是見眼前的姑娘滿眼真誠,實在不好一盆涼水潑給她,便盈盈一笑,“我不是燕京人,隻是經過這裡,幸得與溫將軍結識,所以他就帶我一塊來瞭,等回去那日,我再告訴你我住哪兒。”

“溫將軍待你真好,他玉樹臨風,而且聽我爹說,他在朝中深受皇上器重,將來前途無量,紀姑娘與溫將軍倒也是郎才女貌,任誰看瞭都覺得好。”

這紅線牽得太突然!

也太過莫名其妙!

紀雲舒也懶得一一解釋瞭,隻是笑瞭下,什麼也沒說,而就在朱瑤要走之時,她又上前拉住瞭她,眸子輕輕一轉,那兩道好看的柳葉眉幾不可見的蹙瞭下,然後拉住朱瑤的手,神色認真,卻奇奇怪怪的說瞭一句,“朱姑娘,稍後我若真有什麼事需要你幫忙,你可否願意。”

而朱瑤幾乎是想都不想就點頭瞭,“那是自然,你屢次幫我,又跟我幾次寬慰我的話,讓我的心底落瞭踏實,在我看來,你便是我的親姐姐瞭,若是需要幫忙的地方,我自然是願意的,隻要你開口。”

她許下這般承諾,可見確實是將紀雲舒放在瞭心上。

得瞭她這般話,紀雲舒也就放心瞭。

隻是——

朱瑤問,“你想我幫你什麼?”

她不過是先征求下朱瑤的想法,現在那些證據還沒有完全搜集出來可證李時言是無辜的,所以她現在不能說,便道,“稍後再說,現在……不急。”

朱瑤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隻是再三表明自己願意幫紀雲舒的心,爾後便回自己的房間去瞭。

紀雲舒便關上房門,將自己找到的那三樣物證拿瞭出來。

一樣是那根銀針。

一樣是映在假山上那個血色印跡。

還有一樣就是粘在屍體上的黑色顆粒。

她逐一分析,那銀線許是從衣服上鉤出來的線,根據銀線的的軟度和光澤,顯然是錦緞抽絲露出來的,而能穿得起錦緞的人顯然不是普通人傢擁有,定是富傢之人,不過這次前來山莊裡的人可都是大富大貴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穿得起錦緞做都衣裳,所以,這銀線隻能用以排查,不能做出指證兇手的憑證。

而那個血色印跡,像是一塊玉佩沾到瞭血之後貼在瞭假山上留下的紋樣,可玉佩平整光滑,假山凹凸不平,若是玉佩的紋樣的話,壓在假山上的時候血色印跡就不是這麼完整且隨著假山凹凸起伏而起伏,所以……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