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為瞭以防萬一,不可不小心啊!
朱夫人吩咐彩兒,“你好好聽著,你若再陪著小姐胡鬧我一定不會饒瞭你!現在你無論如何都要仔細的陪著小姐,要是小姐出瞭什麼事,我就拿瞭你的命,明白嗎?”
彩兒渾身上下一抖,將腦袋往下低得更深瞭些,重重的點瞭頭,“是,奴婢一定會好生的看著小姐,不會讓小姐出事的,老爺和夫人放心。”說是如此說,可朱夫人還是不相信她,畢竟她是跟著朱瑤一塊長大的,隻聽朱瑤一人的,保不準還會犯什麼糊塗事來,所以朱夫人稍後吩咐管傢往朱瑤的院子裡新添瞭兩
個丫頭,好生的在院子裡看著。
隨後,朱尚書和朱夫人返回廳中。
“老爺,現在瑤兒已經同意退婚,那咱們……怎麼做?”朱尚書沉默瞭一下,想來想去,望瞭望外頭的天,便拂瞭下袖子說,“既然瑤兒已經答應退婚瞭,事情就得早點辦,不必一日拖一日,等晚些我親自去一趟侯府,當面和侯
爺說清楚,定要將這門婚事給退瞭。”
聽到這話,朱夫人也不知道是那根神經不對,忽然拉住他道:“要不……再等等?”
嗯?”再等?再等什麼?現在要是不退,萬一瑤兒又改變主意瞭,咱們豈不是白折騰!就這麼決定瞭,晚點我就去侯府,把這件事好好說清楚。”朱尚書說著,雙手往後一背,
回屋換衣服去瞭。
……
傍晚時分,朱瑤才起床。
人一病,也就越發的困瞭!她休息瞭一整天,人倒是精神瞭很多,氣色也漸好瞭,不似之前那般頹廢沮喪,吃瞭東西後,她就讓彩兒給自己取來幾本書看,期間,沒有再提起任何關於李時言的事情
,似乎那個人真的已經與她沒有任何幹系瞭。
可是卻看得彩兒心有擔憂,幾次欲開口說些什麼,偏偏話到瞭嘴邊又讓自己給咽瞭回去。
朱瑤聚精會神的看著書,時而還用筆在紙上寫一些好聽的詩句做一下記錄,看著倒十分的清閑雅致。
外頭的冷風破窗而入,灌註在她的身上,讓她不由的顫瞭下,這才抬起視線朝外頭看去,不知不覺,這天都已經黑透瞭!
彩兒將窗戶關上,一邊說,“小姐,休息一會瞭,你都看瞭好久的書瞭。”
“沒事。”
“要不奴婢再去給熬一點粥過來?暖暖胃也好。”
朱瑤難得點瞭下頭!
彩兒正要去廚房時,朱瑤又叫住她,問,“對瞭,爹娘人呢?怎麼也不見過來?”
她現在臥病在床,朱傢二老必定很是擔心,豈有不過來看望她的道理,可她從起床到現在,怎麼也有一兩個時辰瞭,卻不見自己父母的人影。
彩兒說:“老爺和夫人之前來過,見小姐還在休息,就叮囑瞭奴婢幾句。”
“哦!”她繼續看書。
可彩兒卻似乎還有別的話要說,欲言又止半晌。
朱瑤察覺出異樣,放下手中的書,眉心輕擰的看向她,問,“怎麼瞭?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你平時就口無遮攔,這會心裡要是有話,怎麼不往外說瞭?”
“小姐,老爺他……去侯府瞭。”
去退婚瞭!
朱瑤心裡明白,眸子沉瞭片刻,才說,“早些解決也好,不必一直往下拖著。”
她輕描淡寫,語氣裡沒有憂傷,沒有難過,一切就好像與自己無關,隻是在聽一件十分平淡的事情而已,這和之前那個拼死拼活都要嫁給李時言的她截然不同。
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彩兒見她這般,也不再繼續往下說瞭,默默退瞭出去……
與此同時,朱府的馬車已經到瞭侯府門口。
對於這個不速之客,侯府上下都沒有準備,門外的小廝甲打眼一看,看到朱尚書從馬車上下來,趕緊讓小廝乙進去通報,自己則恭敬的迎瞭上去。
“朱大人,你怎麼這麼晚過來瞭?”
朱尚書面色嚴峻:“本官有重要的事找你們侯爺。”
“是是是,你裡面請。”
兩傢將來是要聯姻的,所以侯府的下人們自然對朱尚書也畢恭畢敬。
跟對待主人一樣!
康定侯一聽朱尚書突然來訪,心頭頓時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湧瞭上來,趕緊起身去前廳,就看到朱尚書面色沉著的坐在裡面。
“朱尚書,你怎麼過來也不派人先來告知一聲,我也好安排安排。”
朱尚書起身拱手,“侯爺別見怪,我這是不請自來瞭。”
“哪裡哪裡,你請坐!”
二人坐下,侯爺見手邊沒茶,立刻怒斥府上伺候的人,“怎麼茶也不上!”
小廝們也沒想到這個時候朱尚書會登門來,所以要準備茶水還需要點時間,但又不好如此說,隻能低著頭挨罵,然後將很快準備好的茶端瞭上去。朱尚書可沒什麼心思喝茶,他淡淡的瞥瞭一眼杯中冒著熱氣的茶,隨即將視線落在康定侯的身上,開門見山道,“侯爺,這麼晚來打擾,你可別見怪,實在是因為有重要的
事情,所以隻好這個時候過來,想著有些事情還是要越快解決越好。”
康定侯心裡跟明鏡似的,已經猜得七七八八瞭!但仍客客氣氣的說道,“朱尚書何必跟我這麼客氣,你有話直說就是瞭。”
“那我就不拐彎抹角瞭!”朱尚書正色,道,“我這次來的目的是為瞭退婚!”
“……”
倒真不是個拐外抹角的性子啊!
直爽!
侯爺的臉色驟然沉瞭下去。朱尚書繼續說:“其實說是退婚也不算,畢竟也隻是你我之間口頭所說,中間要辦的禮儀一樣都沒有,所以兩傢之間也沒有所謂的聯姻!我原本隻想派個人來告訴你一聲就
可以瞭,不過當初要這樁婚事是我們決定的,所以我也應該親自來一趟才對,好好的與你說清楚。”
侯爺眸中生火,仍忍著,道:“你這話的意思就是說……之前一切都不做算瞭?”
“其實也算不上什麼,都隻是口頭之言。”
侯爺冷笑,“連小孩都明白,向來君子一言九鼎,口頭之言為何不做數?朱尚書,你如今說這番話,可真是過河拆橋啊!”“話不能這麼說,這兒女的婚姻大事本就是人生的大事,我雖口頭同意,可說到底也得顧全兒女的心意,之前瑤兒一心隻想嫁給世子,可現在她終於想明白瞭,今日親口說
要退婚,我作為父親,自然要尊重她的選擇,所以侯爺,還請你能諒解。”
啊呸!
侯爺心中的一團怒火越滾越大,也不想跟眼前之人客氣瞭,直接說:“其實說來說去,你不過是擔心我利用你們朱傢罷瞭!”
呵呵!
朱尚書本來還不想提這件事,現在既然說出來瞭,他就不得不好好說說瞭:“難道事實不是如此嗎?你就是為瞭給你兒子的前程,所以拿我們朱傢當墊腳石!”
“話可不要說的這麼絕,你我又有何區別?說到底,你不也是看中我李傢侯爺的爵位,所以才打算把你女兒嫁過來!”
“是又如何,我本還以為這是一門好親事,可你看看你的好兒子,才多久啊,就鬧出這樣的事情來,我朱傢可不想給你兒子擦一輩子屁股。”
“砰!”侯爺徹底惱怒瞭,手掌重重拍在茶桌上,霍然起身道,“殺人的是王懷,不是時言,你這般說,就是要扣我兒一個殺人的罪名不成!”朱尚書氣怒而起,回擊道,“你兒子雖然沒有殺人,可是不要忘瞭,事情到底是他惹出來的,他也難逃責任!萬一兩傢真的結瞭親,兒子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丟的可不是你們李傢的臉,還有我朱傢的臉,這樣的渾水,我們可不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