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x側頭看瞭穆凝雪一眼,笑容溫柔:“可以這麼說吧。反正也是對我很重要的人。”
穆凝雪俏臉微紅:“你胡說什麼呢!”
撒嬌的語氣!
這女人在自己面前不是很冷漠麼,現在倒在別的男人面前獻媚!
李世誼的眸子越來越冷,他起身下車,手裡的文件已經被攥得變瞭型。
他眉頭緊鎖,不肯掛斷電話,又不知道此時該說什麼。
他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現在在Marx車上的人就是那個可惡的小女人,可她為什麼會跟Marx在一起!
心中有種種猜疑和疑問,但他卻一個問題也問不出。
“世誼?”Marx在聽筒裡呼喚。
李世誼輕輕回應瞭一聲,沒有說下文,但仍然不肯掛電話。
Marx笑瞭笑調侃道:“世誼你今天很不對勁啊,你想找我幫忙什麼事情?難道是拍戲的時候被女演員強吻瞭啊?是不是想讓我幫你平息風 流債啊!”
李世誼突然變得很暴躁,他沖著話筒憤怒的低吼:“除瞭她,我沒碰過任何女人!”
氣氛有些尷尬,Marx 沒料到李世誼會有這樣過激的反應。
在他的記憶裡,李世誼甚至很少有情緒波動,讓他憤怒更是難上加難,可現在,到底是怎麼瞭……
Marx 也沒有掛斷電話,李世誼也不再說話,相對無言,就那樣僵持著。
最後,還是李世誼先開口:“就這樣。”
電話的忙音讓穆凝雪和 Marx 都有些茫然。
Marx 棕色的瞳仁中,閃過一絲穆凝雪看不懂的復雜,他輕彈著握在方向盤上的指尖,用其他人聽不到的聲音低聲說:“你危險瞭。”
……
來到小夫人豪宅的時候,聶汀蘭早已經笑臉盈盈的等在門口瞭。
跟那日股東大會的尖酸刻薄相比起來,聶汀蘭今天的態度倒是來瞭個大轉變。
她先一步迎上來,熱情的跟 Marx 打招呼後,主動拉起穆凝雪的手,臉上笑開瞭花:“怎麼才來啊,都等你們很久瞭,回國這麼長時間,也不說回傢來坐坐。”
聶汀蘭這瞬間化作慈母的轉變,讓穆凝雪十分詫異。
之前恨不得撕瞭自己,現在又像是親生媽一樣過來假關懷,難道她都不覺得尷尬的麼!
Marx說的沒錯,有誰願意跟錢過不去呢。
現在,在大傢眼裡,她就是一張活蹦亂跳的巨額人民幣,渾身上下充斥著奢靡的味道。
不過談到奢靡這個詞,聶汀蘭倒是把這個詞匯表現得淋漓盡致的。
她依然是老樣子,全身裹著名牌,首飾戴得也十分誇張,從來不考慮低調。
她對奢侈,似乎有著誇張的追求。
都說人越缺什麼,就越喜歡炫耀什麼。
小夫人除瞭用滿身的名牌來包裹自己的不幸之外,似乎也沒有拿得出手的瞭。
可能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她在喬先生這裡,可以得到一切金錢上的滿足,但唯獨得不到愛情。
一個女人,到底有多大的勇氣,才能甘願踏入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
如今的小夫人更是如此,除瞭這些名牌包包和昂貴首飾之外,一無所有。
穆凝雪不禁有些心酸,她覺得聶汀蘭其實是一個可悲的女人。
聚會就在一群人的假笑和敷衍中,漸漸到瞭白熱階段。
傢族成員對Marx無限諂媚,對她更是前呼後擁,恨不得賣笑來討取一點好處。
在傢族這張奢華的餐桌上,她顯然就是最肥美的一塊肉,人人想切割,卻沒有一個人想貿然替他人尋找切入口。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看來喬先生這些年,生活得並不幸福吧。在這樣充滿世俗利益的傢族中,想要尋找那麼一絲溫暖,都很困難。
喝瞭兩杯紅酒,穆凝雪感覺腦袋暈暈的。
酒精這個東西很神奇,它能操控人的情緒,控制人的行為,它能在你毫無警覺的情況下,把你最脆弱的神經變得更加敏 感,把悲傷放大,把喜悅變得飄渺。
站在豪宅二樓的陽臺上,穆凝雪拿著酒杯,吹著清風,看著樓下花園的一片新綠,時而傻笑,時而落寞。
她怎麼也沒想到,回國後第一次微醉,竟然是在聶汀蘭傢,世事難料。
身後傳來低穩的腳步聲,清香傳來,肩上被披上一件柔 軟的外套。
外套上面有淡淡的香水味道,是Marx身上獨特的魅惑香氣。
穆凝雪精致的俏臉上,泛著酒紅的美暈,清風拂過,長發隨風輕舞,美麗傾城。
她臉上帶著醉人的笑意,眼眸彎彎的看著Marx,輕輕道瞭聲謝。
Marx斜靠在欄桿上,深深呼瞭口氣,目光盡量落到別處,可最後仍然不由自主的回到穆凝雪身上。
Marx無奈的揉揉眉頭,他一直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瀟灑形象,但偏偏對這個女生情愫特別。
‘一定是因為她有錢’,Marx心中忽然萌生這麼一個邪惡的想法,然後在心中又給自己的想法再次做瞭肯定。
“你對我好像有好感。”
穆凝雪突然開口,迷離的眼神帶著誘 人的笑意,調皮的手指輕輕點瞭一下Marx的肩膀。
Marx馬上就如同觸電般,緊張的站直瞭身體。
“我……哈哈,這個玩笑可有點冷。”
Marx有些尷尬,避開她的目光,眼神落到花園的地上,沒有焦距。
穆凝雪醉意微濃,踉蹌著身子走到Marx面前,嬌嫩的小臉輕輕前傾,貼到Marx的胸口上,做瞭個噓聲的手勢。
“我能聽到它的聲音,噗通噗通的在說話。”
光滑的小臉兒帶著酒醉的溫度,Marx能清晰的感覺到她急 促的呼吸。
胸口的溫熱讓Marx一時間有些凌亂,體內一股莫名的情愫開始湧動,難以克制,也無法抑制。
他腳步微微向後,有些局促的緊緊貼靠在欄桿上,一直自信從容的他,從來都是調侃別人的角色,如今,卻被這個女孩兒逼迫到角落,抵抗不得。
“你喝醉瞭……”Marx的喉嚨有些幹啞,他微微低頭,看著穆凝雪櫻桃般瑩潤的唇 瓣,心跳的更厲害瞭。
“它好像在說,你有點喜歡我。”
穆凝雪笑意更濃,張合的小 嘴兒傳來陣陣酒香,暈紅的小臉像是熟透瞭的水蜜桃,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Marx扶起穆凝雪的肩膀,棕色的瞳仁閃動著旖旎的情愫,低聲問:“如果它說的是真的呢?你會怎麼回答?”
穆凝雪攤攤小手,把杯裡的紅酒一傾而盡,眼神依舊迷離閃爍:“不可以的,我已經有命定的人瞭。我要找到他,我想問問他,當初為什麼離開我……”
“就是你說的有緣人?前世戀人?你這個拒絕方式還真有特色。”
“我說的都是真的,其實,我不是普通的人類。我是被上帝施瞭魔法的怪物,受瞭詛咒,不老不死不滅不傷。沒有人能接受我,所以,你也不要喜歡我。”
穆凝雪靈動的眸子,泛起水霧,微紅的眼眶裡含著未掉落下來的淚滴。
Marx有些心疼,明知道這些都是她的醉言醉語,可他仍然忍不住心軟。
伸出手臂,Marx將穆凝雪嬌 小柔 軟的身體擁入懷中,嘴唇微張,溫柔的聲音回蕩在穆凝雪耳際,她能感受到他儒雅的溫熱。
“我不會離開你的,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離開你的。”
擁抱。
多麼久遠的感覺……
穆凝雪微微怔住,Marx的懷抱很溫暖,久違的安心感覺從心底騰騰升起。她輕輕閉上眼睛,任由Marx的體溫將她包圍。
頭暈暈的,穆凝雪的呼吸有些急 促,臉頰緊緊靠在Marx的胸口,跟他的心跳同一個頻率。
Marx的懷抱充滿安全感,雖然她知道兩人現在的狀態有些不妥。就讓她借著酒勁兒任性一會吧。
這樣溫暖的擁抱,她期待瞭太久,也憧憬瞭太久。
這種溫柔,會是她一直想尋找的答案嗎?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周圍隻有清風和花香。
“咳咳,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瞭。”
高跟鞋的聲音,有節奏的傳來,聶汀蘭舉著酒杯,笑臉盈盈的走瞭過來。
她臉上總是畫著精致的妝容,火紅的嘴唇,細膩的粉底,如同摘不下的面具一般,時刻隱藏著她。
穆凝雪輕輕起身,微微搖頭:“沒有,我隻是稍微休息一下。”
聶汀蘭嬌笑:“Marx的懷抱,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神聖之地,這個休息地方選的不錯。”
聶汀蘭也靠在欄桿旁,給穆凝雪換瞭一杯酒。
“你回來之後,還沒去看過他吧?我是說,你的父親。”聶汀蘭突然問。
穆凝雪神色微微有些落寞,點頭:“是啊,還沒去過。”
“我覺得,不管怎樣,你都應該去祭拜他一下。我在她身邊十年,都不如他見你一面。在商界他雖然是個冷血的人,但對傢人著實不錯,特別是你……和你的母親。”
聶汀蘭收起瞭全身的刺,語氣難得的正常。
穆凝雪側頭,看見聶汀蘭的眼角,已經有瞭微微的細紋,她一直無兒無女,唯一值得驕傲的,可能就是喬夫人這個身份瞭吧。
可惜,喬先生已然不在瞭。
“我會去看他的。等車修好瞭,我就會過去。”穆凝雪聲音有些飄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答應下來的時候,似乎看到瞭聶汀蘭釋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