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世誼，穆凝雪如水般的目光微微閃動，波光粼粼。
兩人距離很近，貼在李世誼胸膛，穆凝雪能清晰的聽到那有力的心跳，專屬於李世誼的清香撲鼻而來，帶著滿滿的侵略性。
她的身體僵直，想要閃開，卻掙脫不過李世誼的力氣。
隻有在他面前，她才束手無策。
“談什麼？我們現在還有什麼好談的？”穆凝雪抬起頭，迎上李世誼俊冷的眸光。
眉頭緊鎖，李世誼拉著穆凝雪的手腕，直接把她帶到樓下停車場。
“上車！”
他開口命令。
“李世誼，我們已經分手瞭。你現在應該帶走的，是樓上那個為你梨花帶雨的女孩兒，不是我。”
想到李世誼跟喬嫣然用餐的場景，穆凝雪心中泛起莫名的酸澀，語氣也倔強瞭不少。
李世誼俊朗的臉部緊繃，聽到她的言語，目光深沉瞭許多：“我想帶走誰，是我的事情。”
他上前一步，不由分說將穆凝雪塞進車裡，一腳油門，轟鳴向前。
“你要帶我去哪裡？”見僵持不過李世誼，她也不再反抗。
李世誼的目光依然冰封：“不知道。”
他的確不知道應該去哪裡，或者可以去哪裡。
他甚至不記得，兩人曾經發生過什麼，到過什麼地方，他隻知道，如果此刻不帶走這個可惡的小女人，他一定會後悔。
穆凝雪目光沉靜，看著窗外疾馳而過的景物，不再言語。
“穆凝雪。”
他突然叫她的名字。
穆凝雪一愣，在這之前，他很少有直呼名字的時候。
李世誼一直開到海濱方向，在一處相對比較安靜的地方，他停下瞭車子。
“你跟Marx是什麼關系？剛剛跟我分手，你就不舍晝夜的飛向別人身邊瞭？”他的質問一如當初的**霸道。
穆凝雪冷笑一聲：“你已經對外公佈我們分手的消息瞭，我跟誰在一起，你還在意嗎？”
“當然！”他脫口而出這兩個字後，頓時覺得有些尷尬，輕咳兩聲，繼續說道：“你畢竟曾是我李世誼的女人，怎麼能這麼放浪，起碼也要為我守身個十年八年的。”
他目光閃爍，說這句話時，他並沒有看穆凝雪，而是把目光投向瞭窗外。
穆凝雪撲哧一笑：“你可真幽默。”
幽默？
從出生到現在，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評價他。
深吸一口氣，李世誼轉頭看向穆凝雪，表情認真嚴肅：“實話告訴你，我不太記得我們之前發生過什麼瞭。我對於你的記憶，越來越模糊。”
“我知道。”穆凝雪回答的輕描淡寫。
“你知道？你怎麼可能知道！”李世誼雙拳緊握，砸瞭一下方向盤：“我都要被這種奇怪的感覺折磨瘋瞭！我討厭跟任何人接觸，但我發現，我並不討厭你。”
穆凝雪輕咬嬌唇，故意避開李世誼的目光：“那又怎樣？”
“我是說，雖然我不記得之前我們發生過什麼，我們分手也是事實，但我覺得，我們應該重新開始……”
“夠瞭，李世誼。”穆凝雪突然打斷李世誼的話，一聲冷哼：“你說重新開始就重新開始？你以為你是誰啊！你隻是個明星，不是皇帝，你知不知道這樣的你，很討厭。”
‘這樣的你，很討厭。’
‘很討厭。’
清冽的聲音傳到李世誼的耳膜裡，格外尖銳。
他期待的眼神還不等退去，就被決絕的聲音打斷，漸漸恢復瞭冰冷。
“你真是這樣想的？”他問得陰沉。
“沒錯，也許你不記得過去到底發生瞭什麼，我現在就告訴你，你始終是這副狂妄自大的樣子，我早就受夠你瞭。”
穆凝雪說著，嬌拳緊握，指尖早已攥得發白。
李世誼隻聽到瞭她決絕的話語，並沒有註意到穆凝雪聲音中的顫抖。
他握緊方向盤，臉色越發的陰沉：“是嗎？原來是這樣……”
“現在你知道真相瞭，可以放我走瞭嗎？”穆凝雪忍住哽咽。
“如果過去我傷害過你，我向你道歉。”他苦澀的笑瞭笑：“真是奇怪，就算你這樣說，我也並不恨你。”
穆凝雪側過臉去，眼眶瞬間紅潤。
李世誼揚起嘴角：“我都不知道，我竟是這麼無能，竟讓身邊的女人如此不幸福。很奇怪，對於你的記憶，我越來越模糊，反倒是午夜夢回，會夢到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些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
微微俯身，李世誼從隨性的手包裡拿出一顆煙，放在嘴邊點燃。
穆凝雪面無表情，聲音也是淡淡的：“你原來不抽煙的。”
“人總是要重新開始的，比如開始抽煙，比如放棄你。”
煙霧繚繞，李世誼的面容也變得飄渺不少。
“很多時候，我刻意去尋找關於你的記憶，可每次想到的，眼前看到的，都不是現在的你。我這麼說也許你聽不懂，穆凝雪，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我會看到很久之前的你……”
李世誼的聲音有些沙啞，憂傷的表情跟平時完全不同。
漆黑的睫毛微微顫抖，在煙霧的籠罩下，穆凝雪似乎看到瞭李世誼眼眸中的水霧。
她緊緊握著嬌拳，縱然她現在很想直接撲到他的懷裡，但也必須要忍住。
李世誼身邊的危機依然存在，跟他在一起，隻會讓他處在更危險的境地中。
她不能再讓李世誼冒險瞭，一丁點都不可以！
微微定瞭定思緒，穆凝雪突然輕笑道：“看來你的精神有點問題，這些話你不應該跟我說，應該對你的心理醫生說。”
李世誼的身子突然靠近，長臂一覽，就將她單薄的身子環在身下。
那雙漆黑的眸子，陰蟄卻哀傷，優雅的氣質也無法掩飾臉色的蒼白。
“穆凝雪，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他的目光幽深，仿佛是暗不見底的深潭，隨時都能將眼前的人吞沒。
鼻息相間，那帶著淡淡煙草香味的薄唇，越來越靠近穆凝雪的唇瓣。
她用力閃躲，卻難逃李世誼的束縛。
“李世誼你清醒點，我現在不是你女朋友！”
她越是掙紮，他禁錮得就越用力：“不是又怎樣？”
他說著，低頭噬住她的唇瓣，狠狠的。
溫軟的感覺充斥著整個腦海，李世誼腦海中又閃過無數片段，都是他跟穆凝雪在一起的時光。
隻不過，那片段不是現在的年代，而是他穿著軍裝時的樣子。
山間簡單的茅草屋，兩人嬉笑著相擁，親吻，裊裊的炊煙伴隨著兩人愉悅的幸福，緩緩上升。
那個是自己嗎？那時候懷裡的女人，是穆凝雪嗎？
為什麼，這些畫面就如同電影的片段，那麼不真實……
啪！
思緒不等落定，李世誼的臉頰上挨瞭結結實實的一巴掌。
他側過臉，眼睛裡映出穆凝雪因憤怒而紅瞭的眼眶。
“李世誼，不管是原來還是現在，你都是這麼蠻橫討厭，真希望我從來都沒認識過你！”
說完，穆凝雪推開李世誼，打開車門離開瞭。
看著穆凝雪那決絕的背影，李世誼的心裡，如同刀割般刺痛。
雖然他現在對穆凝雪的記憶越來越模糊，但這一刻他明白瞭，原來，他從來都未曾擁有過愛情。
一切的一切，不過是自己的幻想罷瞭。
什麼相濡以沫，都是華麗的泡沫。
可能那些記憶，隻是他演過的戲，隻是他太當真瞭！
一念至此，李世誼苦笑一聲，發動車子，向與穆凝雪相反的方向開走……
李世誼剛剛離開，跟在他身後的車子也緩緩跟上。
車裡的人看瞭一眼穆凝雪和李世誼的狀態，拿出電話，發瞭信息給某個人，似乎是在匯報情況。
很快，信息被回復。
那人打開查看，信息隻有簡單的四個字：繼續跟蹤。
……
穆凝雪繼續往前走，每向前一步，腳步就越來越沉重。
她知道，現在正向距離李世誼越來越遠的方向邁進，無論如何，都不能回頭。
電話突然震動，她拿出一看，是陶德。
調整呼吸，抹掉腮邊的淚痕，接起。
“大小姐，你想的果然沒錯，確實有人在跟蹤李世誼先生，現在我們的人也跟上瞭，已經初步掌握瞭那個跟蹤的人的行蹤，要不要即刻拿下？”
陶德問。
穆凝雪微微搖頭：“不，他隻是一顆受人擺佈的棋子。抓住他也沒有用，我想找的，是背後指使他的人。他跟著李世誼，你就派人繼續跟著他，有什麼消息繼續回報。”
“是，大小姐。”陶德點頭，他想瞭想又說道：“您安排送去給李世誼先生的餐食，我已經送去瞭，每天還堅持送過去嗎？”
“是，每天都送，嚴箐會告訴你李世誼當天的用餐情況，你把我給你的東西添加進去，不要讓任何人發現。”穆凝雪吩咐。
“可是大小姐，您到底要獻血到何時，李世誼先生現在對您的記憶分明就很模糊，可您還這樣為他著想……”
“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因為我，我能為他做的，卻太少太少。”穆凝雪坐在路邊的花壇上，茫然的臉頰有些無助。
陶德一聽穆凝雪這個語氣，馬上心疼無比，安慰道：“放心吧大小姐，我們一定會揪出幕後黑手，到時候您就可以解開跟李先生的誤會……”
“不用擔心我，陶德先生，一定要保護好李世誼，如果他有什麼事情，我這一世又白走一趟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