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玉林峰?”王徐之一驚,不一會又釋然,“聽師父說,太師叔祖最近收瞭一個徒弟,原來……是真的。”
王徐之剛剛還很開心的情緒,突然低沉瞭下來,眉頭似是凝上瞭數不清的愁緒,聲音也像是壓瞭什麼,“原來你就是他的新徒弟,呵……知道嗎?我認識你師姐,很熟……很熟!”
他似是夢囈一樣,聲音一句比一句沉,祝遙頓時覺得心口也跟著沉甸甸的。
“可是……”他深深的吸瞭一口氣,像是壓抑什麼,“大傢都把她忘瞭。就連你的師父也……呵呵,當初他救不瞭她,一氣之下毀瞭整個鬱幽森林,可那又如何,隻不過百年的時間,他就又收瞭一個徒弟,連他也忘瞭自己曾經的徒弟瞭。”
王徐之抱著她的手越收越緊,好似極力在忍耐自己的憤怒。直到祝遙被他勒得有些疼,不安的掙紮。他才回來神,松瞭力氣,回頭向她笑瞭笑,“沒關系,就算這世界都忘瞭,我也記得她,隻記得她。”
他深呼吸瞭幾次,才起身向峰頂走去,“小包子,我送你回去。”
祝遙沒有出聲,隻是定定的看著眼前長大瞭的小鬼,眼前不斷的浮現,剛剛他那似淒歷,似悲傷,甚至有些絕望的笑容。她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死會對他打擊這麼大。一直以來,她以為重生隻是一眨眼的事,可聽他剛剛的話,她居然死瞭有一百年瞭?
而且都一百年瞭,他仍對自己的死這麼耿耿於懷嗎?
很想要告訴他自己並沒有死,她活過來瞭。可是她根本說不出,最終隻是張開小手,用小小的身體,緊緊抱住他的脖子。
小屁孩,我回來瞭。
“有人來過?”玉言回來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生人的氣息,把手裡熱乎乎的靈獸奶,遞給端端正正坐在床上的團子,揮手施瞭個探查的法術,知道來人是誰後。眉頭深深的皺瞭起來,又是那個臭小子,拐走他一個徒弟不夠,還想拐走第二個。
玉言抱起床上的團子,一臉嚴肅的警告,“以後不要隨意搭理不相幹的人。”兔得又學壞瞭。
祝遙的回答是,抱起手裡的奶瓶,糊他一臉。哼,誰也別想說我傢小鬼的壞話,師父也不行。
她是小孩,就是這麼任性。
某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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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遙像豬一樣的生活整整過瞭四個月,總算有點向正常作息發展的跡象瞭。因為紅綢真人一次探視,表示她要斷奶瞭,牙齒也長出瞭兩顆。於是師父隻喂她吃米糊瞭。她已經開始能說幾個完整的字,但整句的話還是說不瞭。
當然這樣的情況,祝遙其實是非常著急的,不能說不能走還隻能吃米糊,相較於她的心理年齡來說,相當於一級殘廢。她也非常想修練,可是師父好像已經忘記瞭收徒弟的初衷,完全沉浸養閨女的樂趣中。
祝遙覺得自己的身體有點奇怪,雖然體內沒有靈氣,但她的感觀卻和築基時一樣,而且那天見到王徐之的時候,她居然一眼就看出來,他築基大滿圓的修為,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王徐之偶爾也會來看看他,但卻從來不到峰頂來,隻是坐在林中的那塊石頭上。
每次都會給她帶點東西,有吃的,還有玩的,一副完全把她當小孩哄的樣子,祝遙默默的盤算著,等能說話的時候,怎麼嘲諷全開的笑回去。
玉言當然有意見,但他發現小徒弟好似特別喜歡那小子,隻要他一提起,小徒弟手裡有什麼,就往他臉上糊什麼,脾氣大得很。
雖然已經過瞭一百年,但修仙之人一百年也隻是眨眼之間,王徐之的資質優秀按說早該結丹,卻還隻停留在築基大圓滿。就是不知道當初那個逍逸怎麼樣?
想起他,祝遙就忍不住想往他臉上貼上豬隊友的標簽。當初要不是他猶豫那一下,她也用不著重生瞭。
其實細想想,她又能理解他當時為什麼會發呆,必既對他來說,身懷異寶是他自己才知道的事,而劍意更是因為異寶才會修練出來,是他的秘密。可是突然就被她這麼吼瞭出來,誰都會一時反應不過來吧。
可是當時的情況哪能猶豫,也沒時間給她慢慢走過去跟他咬耳朵吧。
所以,她死得還真是冤枉。
可是王徐之不這麼認為,從他現在偶爾透露給團子形態的祝遙,支言片語之中,她發現他對逍逸是有著深深的怨恨的,甚至有把祝遙之死的責任全歸結到逍逸身上的意思。甚至每次談到她的話題,他都會不由自主的向西南方向看去,眼裡滿是憤恨。而西南方正是鳳奕尊者的洞府,而逍逸自七十年前就已經閉關沖擊金丹。
祝遙這麼快想要盡快修練,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王徐之。論心機,氣運,修為,他一項都比不上逍逸,她真怕他一時沖動,跑去跟人幹架,所以還是趕緊看著他好些。
但即使這樣,祝遙還是沒有打算把自己重生的事告訴任何人,必竟死而復生什麼的,在這個世界也算是一種怪事,很難不讓人懷疑她有什麼寶貝,但關鍵是連她自己都不清楚這到底是為什麼?
還有她死的時候,那突然好像穿越到瞭網遊的怪事,讓她更說不出口,連自己都有些糊塗瞭。有那麼一瞬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穿到瞭什麼遊戲裡,但好歹她也在這個世界生活瞭這麼多年,遇到的全是活生生的人,如果是網遊的話,好歹有個NPC吧!
祝遙長嘆一口氣,憂傷的開始思考人生。
而手裡還端著一碗米糊追出來的玉言,看到的就是一個連坐都坐不穩的小團子,趴在草地上,努力想用手撐著自己的小腦袋,卻一次一次滑下去的情景。
玉言開始認真的思考,以後要怎麼養,才能收獲一個不怎麼蠢的徒弟,必竟先天不足已經無法彌補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