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突然手間一緊,一掌打到不能反抗的王徐之身上,他身上頓時出現瞭一個黑色的法印,帶著噬魂奪魄的威力,瞬間放大,上面黑色的法紋似是利刃一樣,直朝著對方的胸口而去。
“小屁孩!”祝遙猛的睜大瞭眼睛,仿佛又回到瞭當初逍逸說王徐之已經死瞭的時候,心瞬間停擺,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直接發動瞭之前她留在小屁孩神識裡的一個術法。
幾乎同時,在那黑色法紋就要穿透小屁孩的瞬間,他的身影一晃,那黑色環繞中的人,剎時變成瞭祝遙。
黑色的魔陣,直接打在瞭她的身上,四肢百駭傳來的痛,是她從未有過的。
“遙姐姐……”月影當場就愣住瞭。
“玉遙!”玉言驚呼一聲,直接就喚出瞭自己的劍意,一條白色的巨龍頓時帶著漫天的威壓,直朝著對面而去。月影一時沒有防備,瞬間被打出瞭好幾米。玉言接住重傷的徒弟,連著手心忍不住顫抖起來,“玉遙……”
她的周身突然出現瞭各種白色的瑩光,一點點的從她體內散發出來,然後消失無形。他朝著她體內輸入靈氣,卻一入體就散瞭。
玉言越發的急切,剛剛月影那個黑色的法陣應該是針對靈魂的,他有種預感,仿佛徒弟這回要是去瞭,就再也回不來瞭。
“祝遙姐!”小屁孩拉住她的手,眼淚嘩啦一下就湧瞭出來。移形,她什麼時候在自己的神識中留下瞭這樣的法術。
“師父……”祝遙覺得嘴角在流著血,全身是有什麼正在拉扯著,似要被生生撕裂開。“月影?”
“遙姐姐……”月影就站在三步遠的地方,一臉的茫然,仿佛在極力否認著什麼,“為什麼?他對你就真的那麼重要?”讓你不惜魂飛魄散也要救他?噬魂,他剛發動的那個法術可以吞噬人的靈魂。
“你到底對祝遙姐做瞭什麼?”王徐之發狂似往月影走瞭過去,抓著他的衣領。一拳揍瞭過去。
他生生挨瞭一拳,指間一動,把他定在瞭原地,突然笑出瞭聲。“噬魂……也好……也好!以後姐姐的靈魂與我合二為一,永遠都不分開瞭。”
“你……”王徐之愣住,眼裡已經透出瞭絕望之色。
玉言迅速捏訣,條條法印飛出,制住她身上流轉的黑色法符。禁固住她不穩的魂魄。
祝遙都已經感覺不到這世間的一切瞭,全身的感觀都被痛意覆蓋,撐著一口氣喊道,“月影……你過來。”
月影一愣,半會才聽話的走近,在她身邊停住,眼裡卻一片死灰,“這樣也好……姐姐終於可以永遠陪著月影瞭。”他極力想表達出高興的樣子,眼底卻沒有半會喜意。
祝遙緊瞭緊手,費盡全身所有的氣力。揚手揮瞭過去。
啪,抽瞭他一個響亮的巴掌。
“月影……你該長大瞭!”
“遙姐姐……”他愣愣的看著她,眼裡有著從未有過的瘋狂,“你是為瞭王徐之打我嗎?姐姐的眼裡果然隻有他,連移形這樣要持續耗神識的法術,也會留在他神識裡。”
“移形,你的神識……也有!”
“……”月影一愣,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伸手下意識的撫向自己的心口,果然感覺體內有一絲不屬於自己的神識。而且……似乎已經呆在那裡很久瞭。應該是在比王徐之更早的時候。
他眼裡頓時閃現出慌亂,有些驚慌失措的看向她。
她……不是要拋棄自己嗎?
祝遙沉下聲,一字一句的道,“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你都從來不是。沒有人拋棄你,真正拋棄你的隻有你自己。”
“姐姐……我隻有姐……”
“你還記得小蘿卜嗎?”
“……”他愣住。
她雖然救瞭月影,但從小照顧他到大,照顧他教導他法術,教會他所有一切的。卻是小蘿卜。他一直說自己是被放棄的,不想再被人拋棄,他不想一個人。可是他又把小蘿卜至於何地。不是沒有人真心對過他,隻是他完全看不到而已。自己把自己關在設定的圈裡面,就算別人主動走瞭九十九步,他也不願意走出那一步。
他這樣隻肯跟著自己,一離開就發狂的樣子,與離不開父母的小孩又有什麼區別?
“月影……為什麼你總不肯長大?”祝遙沉聲道,“別再把自己關住……不然,我永生永世都不會再見你……”
月影愣住,終是忍不住伸手抓住她的衣角,似是哀求的道,“別……遙姐姐,我錯瞭,我知道錯瞭。”
祝遙眼前已經越來越模糊瞭,這回不同於以往,她有種一切都歸於無的寂靜,耳邊的話,都似是虛幻的一樣。
“玉遙!”玉言臉色一白,祝遙身上的黑色法符已經越來越深,連著阻止的幾個法符,也被那黑色字符所覆蓋,向著她的胸口漫延而去。
“停下法陣,立刻!”他回頭瞪向旁邊的月影。
他卻一臉的呆滯,喃喃的道,“停不下……這個陣法根本停不下來。”
玉言反手一掌,就擊向瞭他的胸口,白色的雷龍從月影身上穿體而過,他出的是殺招,絲毫沒有留情,可即使是這樣,也隻是把月影身上的魔氣劈得幹凈瞭一些,讓他重傷而已。
他現在非常想,立刻就取瞭他性命,可是徒弟的情況卻越來越槽,不得不咬著牙,將所有的法術都試過瞭,法術,仙術,封印之術,甚至想要抽離她的靈魂,以後換個身體也好。
可是根本沒有用,徒弟身上散出的瑩光越來越多,每散一點,她的靈魂就薄弱一分,最後連他抱住的這個身體,都開始一點一滴的透明。
他雙目赤紅,有鉆心的痛從心底暴發開來,他的徒弟,他一直捧在手心裡的唯一弟子。他甚至還有好多好多東西都沒有教她,怎麼可以就這麼消失瞭。
“玉遙。玉遙……”醒醒,別消失,應師父一聲。
她身上的光卻越來越盛,眼看著那黑色的法印。就要匯聚到瞭胸口。
突然,那兩道筆直的接引天光,像是探照燈一樣,瞬間轉向,朝著祝遙方向照射而去。剛剛還不斷散亂的瑩光,瘋狂的湧入瞭祝遙的體內。
叮!
有紅色字體浮現。
“對象遭遇不可抗力損傷,強制遣返!”
轉瞬之間祝遙整個身體發出強烈的紫色光芒,遍佈瞭整個世間。一道渾厚的聲音似是從九天之外傳來。
“遙遙,朋友,對不起!”
語落那紫光猛的一收,連同紫光中的人一塊消失在瞭原地,就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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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遙,醒醒,醒醒!”一道平淡沒有什麼起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祝遙感覺肩膀被人推瞭推,睜開眼睛看到一張熟悉清秀的臉。
“果果?”祝遙坐瞭起來,卻覺得全身一陣酸痛,她忍不住倒吸瞭口氣,“哎喲,我的腰……疼疼疼疼……”
“趴在桌上睡,能不疼嗎?”封果果嘆瞭一聲,順手遞瞭杯白開水給她,“你怎麼又躲在我這裡來瞭?你傢太後又怎麼你瞭?”
“我傢太後?”祝遙覺得有些懵,腦子裡亂七八糟的。腫得她有些痛。喝瞭杯水,緩瞭緩,才慢慢回想起一切。
月影,小屁孩。師父……
猛的一下站瞭起來,四下一看,“我怎麼回來瞭?”這發展不對啊,就算她死瞭,頂多也是換個馬甲,界靈怎麼直接把她送回來瞭。
“我怎麼知道?”果果有些莫明的看瞭她一眼。
“不是。我本來是在靈界的啊,要飛升,結果……”她脫口解釋。
果果卻伸手摸瞭摸她的頭,語帶關切的道,“你沒發燒吧?都說瞭讓你辭瞭那種沒日沒夜的工作瞭。”
“……”祝遙愣瞭愣,難道那些事隻是一場夢?
轉身去看自己的電腦,隻見上面是她寫到一半的遊戲活動策劃,旁邊還掛著她的QQ,她正想翻出界靈的QQ問個清楚,手一伸,“我鼠標和鍵盤怎麼不見瞭?”
“行瞭,別工作瞭!你用得著這麼拼嗎?丟瞭就再買一個就是。”
不對!那些都是真的,她記得自己穿越過去的時候,手裡拿著的就是鼠標,它不是丟瞭,而是帶到瞭修仙界。
封果果的手機突然響瞭,“喂,阿姨好!”
“嗯,我是果果。”
“對,我旅遊回來瞭。”
“遙遙啊,她不在,可能上班去瞭吧……呃,她經常周六加班的。”
她轉頭看向祝遙,對她比瞭一個噓的手勢,“你傢太後的電話。”我幫你打掩護。
她話沒說完,祝遙卻破天荒的搶過她的手機,“媽……”
一時間,思念,委屈,心酸鋪天蓋地砸瞭過來,讓她十分想見到電話那邊的人,聲音不由得就哽咽瞭。
“死丫頭,終於接我電話瞭。”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我告訴你,再不回傢,仔細你的皮。”
“媽。”心底的酸水嘩嘩的往外冒,“媽,我想你瞭。”
“……”電話那邊頓瞭一下,似是有些意外,半會才軟下聲道,“怎麼瞭?是不是工作受委屈瞭?這麼大人瞭,還跟你媽撒嬌。”
“沒……沒事,就是想你。”
“唉,算瞭,你要真不想相親,媽也不逼你。有空就回傢來吧。”
“嗯嗯,我馬上就回來。”
“好!”
祝遙繼續聊瞭幾句,才依依不舍的掛瞭電話,她已經好久沒有聽到傢人的聲音瞭。
果果有些奇怪的看瞭祝遙一眼,“你媽喊你回傢吃飯?”
“嗯!”
“你怎麼突然不怕你傢太後瞭?”
“她是我媽。”祝遙嘴角一抽,那些久遠的記憶,瞬間回到瞭腦海裡,明亮清晰起來。她老媽是典型的閑散老太太,退休後沒事,就愛催催兒女的終身大事,隻不過,她傢好似天生沒有什麼異性緣,她哥和她,一個到瞭而立之年,一個二十八,都還是單身一人。祝遙已經可想象這回回去,等著自己的那一堆青年才俊瞭。
“好吧,你自己想通就好,你也是時候找個對象瞭。”果果一臉為她著想的表情,語重心長的道,“年紀也不小瞭,你老賴在我這,我都不好再找合租!”
“……”你丫就是想趕我走吧,老娘又不是沒付你房租!交友不慎啊!
“話說……你還比我大一歲吧?”有什麼資格說我啊喂。
“我跟你不一樣。”
祝遙上前一步,“哪不一樣瞭?”除瞭胸哪裡不一樣瞭?
“我有錢!”
“……”窮逼——中槍!
說起損失封果果,整個人生就是個傳奇,她們從小學開始就是同學,一路的好閨蜜,隻不過她是個孤兒,靠著政策讀到瞭大學,成年後才被傢人……的律師找到。那時候她的親屬已經掛瞭好多年瞭,什麼都沒留下,隻留下瞭錢!
聽說銀行卡上,存款上面的零,能數到手抽筋。
她租的這套房子就是她的!
祝遙也是有自己的房子的,隻是剛裝修好,需要晾一段時間,而且由於太後無孔不入的相親安排,讓她更不想搬瞭。
“算瞭,不跟你比錢。”反正也比不過,“對瞭,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瞭?不是說要去半個月嗎?”看瞭看電腦上的時間,這才過瞭一周吧。
果果臉上閃過一絲怪異,似是想到什麼不能理解的事,突然莫明其妙的問瞭一句,“遙遙,你相信這個世上有美人魚嗎?”
“啊!?”祝遙一愣,伸手摸瞭摸她額頭,“你不會也穿越瞭吧?”
她一把拍下她的爪子,“說的好像你穿越過一樣!”
“……”她是真的穿過啊。
“算瞭,你還是想想,上哪找個漢子拐回傢去向你傢太後交代吧。”說完就走出瞭房間。
屋裡頓時安靜瞭下來。
祝遙倒在瞭床上,在異世的那些事像走馬燈一樣閃過眼前,心口一陣陣抽得痛。
“師父……”她還能再見到他嗎?
不行,她得趕緊把鍵盤和鼠標買回來,問題清楚界靈。老娘第一次談戀愛,絕對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就被迫分手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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