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八章 更年期我想靜靜心

祝遙深深的覺得,上輩子一定是毀滅瞭銀河系,才會遇到血夷這麼個不靠譜的人。自從她被他撿到的那一刻起,就風波不斷,不時有人找上門來算賬。這些人有些是曾經被他搶瞭仙寶,有些是被他占瞭修練洞府,更有曾經被他打成重傷的。個個都是一副恨他入骨,想把她生吞活剝的樣子。

反正隻要是路上遇到的修士,沒有一個不認識他的。祝遙第一次見到仇恨拉得如此之廣的人,幾乎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人沖出來跟他幹一架,有的單槍匹馬,有的三五成群。她從一開始的驚訝,到後面已經完全淡定瞭。

反正時不時有人跳出來喊一聲:

“邪仙,還我的寶貝!”

“邪仙,還我的洞府!”

“邪仙,還我的……”

如此之類,直到那個樣貌清秀,看起來像個柔弱書生的玄仙蹦瞭出來,“邪仙,你還我的妻子!”

祝遙默默的看向血夷,“喲,沒想到你私心活挺豐富嘛。”

血夷愣瞭一下,似是也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頓時急瞭,“胡說!誰搶瞭你妻子瞭?”慌亂的看向身前的劍,“劍仙妹子,你不要聽他亂說,人傢心裡純潔著呢!”

“關我啥事?”為什麼要向我解釋?

“實不相瞞,人傢……”他臉色一紅,含羞帶怯的轉開頭,對瞭對手指道,“人傢……人傢……還是個雛呢!”

“……”

半晌。

“哦……”

關我屁事啊!掀桌!

“你還敢狡猾。”那個玄仙立馬就炸毛瞭,指著血夷一臉痛心的指控道,“要不是你強行闖入我妻在溢雲海閉關之所,她又怎麼會自爆而亡。”

“溢雲海?”血夷呆瞭呆。

“沒錯。”男子咬牙切齒的道,“就是那處海底的修練洞府。”

海底?那不是當初她被血夷撿到的地方嗎?

“我與妻子曾花千年時間。才在那裡建瞭一處洞府。沒想到……”男子一臉痛心的控訴,“你這個禽獸,居然趁我不在,對我妻子……害她自爆而死,今天我就取你狗命,為她報仇。”

對你妻子怎麼瞭?說清楚啊喂。關鍵時候怎麼能斷片呢?

“我沒有。”血夷用力的搖瞭搖頭,一本正經的道,“那地方我是從一個男仙手裡搶的。我是有原則的仙,怎麼可能對柔弱的雌性動手。你可以冤枉我。但你不可以侮辱我的品味。”

祝遙:“……”這跟品味毛線關系啊!

男子冷哼一聲。一揮衣袖在空中化出一道虛影,隻見一個身材愧悟,虎背熊腰,連黑色的長衫都掩不住他壯實肌肉,仿佛下一刻就會爆裂出來。像是健美先生一樣的人影。“邪仙,你可認識此人?”

“咦!?”血夷仔細一看,脫口而出道,“這不是海底那死都不肯搬傢的人嗎?”

男子怒氣更盛。一字一句的道,“這就是我妻子!”

祝遙:“……”世上居然有這麼清新脫俗的女子。

血夷:“……”原來雌性都是長這樣的,難怪他找不到伴侶。

“想我跟夫人……情深似海,自下界起就一直相依相伴。不離不棄。”他一臉痛心的道,“如今卻隻留我一人,獨活於這世上。”他眼眶一紅,似是陷入什麼回憶之中。一臉絕望與懷念,“就是因為你!自此……再也沒有人會在午夜給我留燈,再也沒有人與我同枕而眠,再也沒人把我勒緊,再也沒人揮鞭抽在我身上,再也沒有人將蠟燭……呃,反正,我要你血債血償!”

兩人:“……”

好像知道瞭什麼不得瞭的事情。

這人是個抖m吧,絕對是的吧!

“拿命來!”男仙舉劍就朝血夷砍瞭過來。

意外的血夷卻沒有像之前一樣,簡單粗暴的攻瞭上去。反而身形一閃,躲開瞭他的攻擊。

“你真的殺瞭她?”祝遙忍不住問。

血夷腳步停瞭一下,半會才點頭,“嗯。我當時需要那處洞府。”想瞭想他又加道,“我真的不知道那裡住的是位雌性。”

“……”祝遙沒有回話,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感覺,隻是隱隱覺得,關鍵並不是男女的問題。

男子畢竟隻是個玄仙,根本傷不到血夷分毫。他隻是輕一揮袖就擋開瞭對方的攻擊,眉頭皺瞭皺,大聲道,“喂,看在你失去伴侶的份上,我可以讓你十招,十招過後,就別怪我不客氣瞭。”

“不要狂妄!”男子氣得發抖,一咬牙使出瞭全身的仙力,不要命的攻瞭過來,符寶仙器更是直接扔瞭過來,“以往是你改瞭海底的陣法,我才拿你沒辦法,今日你既然出來,就別想有機會再躲起來。”

轟隆隆的幾聲巨響,到處是仙符仙寶發動的聲響,氣勢震天。

血夷果然沒有反抗,隻是一味的逃避著,一邊細數著對方的招式,“一,二,三,四……”

等級的絕對優勢,男子根本傷不到血夷半點,不到一會,他已經氣喘籲籲,而對方卻半點傷痕都沒有。男子神色一凜,揮手一下劃破瞭手臂,用鮮血凝結出一個陣法。

“血凝陣。”血夷一驚,退開幾步,直接召出瞭防禦結界。一時間鋪天蓋地的血色仙劍就朝著他攻擊瞭過來,就連他撐起的結界,也開始出現瞭道道裂痕,終於應聲而碎,剛剛還碰不到他半點,這回血色的仙劍卻在血夷身上劃出瞭一道道的傷痕,更有幾次都險些命中要害。可是血凝陣畢竟是消耗自身精氣而發出的特殊陣法,實際上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不到一會,男子就已經支撐不下去,身體一晃,單腿就跪瞭下去,臉色一瞬間蒼白如紙,本來就是個柔弱書生的樣子,這會更似風一吹就會散架瞭。

而血夷卻喊出瞭最後一個數,“十”。

他揚手一揮。喚出一把仙劍。一步步的朝那人走瞭過去,神色一冷,再不復之前逗比的樣子,那雙凌厲的眼裡。是真的有殺氣在延續。祝遙隻覺得心底一抖,不自覺就喊瞭一聲,“血夷!”

他腳下停頓瞭一下。似是詢問。

明知道自己沒有立場,她卻還是開瞭口,“能不能……不殺他?”

血夷眉頭皺瞭皺。堅定的搖頭。“不能!”他一邊向那邊靠近,一邊道,“今日我不殺他,來日許就是我的死期。我不能留下隱患。”

“……”

他停在離男子三步遠的地方。舉起瞭手中的劍,正要出手。突然那男子抬起頭,掀起瞭一個笑容。血夷心下一驚,突然四周亮起瞭白色的光芒,他側身一躲,隻見一道白色的光沖天而起,頓時劃破瞭天空。

“你以為沒有萬全的準備。我會孤身前來嗎?”男子突然哈哈大笑,“我自知不是你的對手。但你修為高又怎麼樣,自有人可以對付你。”

血夷看向那道光柱。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下意識握緊瞭身上的祝遙,“你這是什麼法術?”

“你居然不認識懲戒令?!”男子冷笑瞭一聲,眼裡都是解脫之色,長嘆一聲道,“也罷!邪仙,你做惡多端,如今該是償還的時候。”

那白光越來越亮。四周法符閃耀,中心慢慢出現瞭一個人影,越來越清楚,無邊的威壓也向著血夷壓瞭過來。他一時支撐不住身形一晃,跪瞭下去張口就吐出一口血來。

白光散去,隻見陣中,慢慢的出現瞭一個一身紅衣玉冠,劍眉劍目手裡還拿著把玉骨紅扇,滿身風流瀟灑的男子。來人先是愣瞭一下。一眼看到瞭血夷胸前的祝遙。

祝遙一驚,忍不住失聲開口,“太太……”眼見他連忙舉起扇子橫在嘴角,做瞭個噓的動作,她到口的師祖,不得不改瞭口,“……口服液。”

“什麼?”血夷莫名的低下頭。

“呵呵呵……我更年期到瞭,想靜靜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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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遙有些混亂瞭。

樓主什麼時候變成別人的召喚獸瞭?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呀?說好的幫師父守著她的身體呢?出現在這裡真的好嗎?

玉錦心底也早已經悲傷逆流成河瞭,他也不想來啊,可為什麼還有人會找到懲戒令啊?為什麼懲戒令要與樓主仙印相連啊?

他上一秒還守著小小徒孫的身體,一轉眼就到瞭這個鬼地方。好不容易拍著胸保證,會看好小小徒孫,才逃出小言言的魔爪。這會擅離職守,會被劈死的吧?絕對會的吧!

關鍵是還被小小徒孫抓個正著,好心塞,好憂傷,好想欺負人啊!

玉錦冷眼一掃,說不出的霸氣威武,以往那吊兒朗當的隨意都尋不到瞭蹤跡,“是何人發動瞭懲戒令?”出來讓我揍一下。

“雷神殿上仙!”玄仙男子搖搖晃晃的朝著玉錦拱手行瞭個禮,“此人便是為禍仙界的邪仙……”於是他開始一條條說出瞭血夷的罪狀,說到自己的妻子時更是義憤填膺,最後才道,“在下不惜一切才尋得這懲戒令,求上仙為在下與仙界眾人主持公道,嚴懲血夷!”說著他已經跪瞭下去。

玉錦皺瞭皺眉,轉頭看向另一邊的血夷。雷神殿雖然是主管仙界懲處的地方,但主持公道什麼的,他好多年沒幹過瞭呀!業務不熟的說。再說這懲戒令,隻是他幾萬前閑得蛋疼,做出來玩的。並放出找到懲戒令,就可以讓雷神殿主持公道,懲戒不義之徒的話。

說到底其實隻是他心血來潮幹的事,他當瞭這麼多年的樓主,早就不想幹瞭,偏偏沒找到傳位之人。所以才還特意將樓主仙印,與這個連起來。目的隻是想暗挫挫的整下一屆樓主的,結果別人沒整到,整到自己瞭。

總的來說:不作不會死!

唉!這懲戒令,他明明藏得那麼深,這人到底怎麼找出來的,還能不能愉快的做樓主瞭?

他心裡早已經刷瞭幾百遍臟話瞭,卻不得不端起高貴冷艷范,一臉嚴肅的問道,“他說的可屬實?”自己挖的坑,含著淚也要埋完。

“是我幹的。”血夷到是承認的很幹脆,“我自認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世間本就是如此,我所幹過的事,我相信每一個在仙界的人,都做過。擴充地盤當然要搶,有人相爭自然要鬥。打不過的人,要麼逃,要麼死。這本來就是這世間的規則。”

擴充地盤?相鬥?祝遙愣瞭一下,這語氣怎麼這麼像……

“既然如此,今天這懲戒令,我便收下瞭。”玉錦一伸手,隻見地上剛剛發出白光的仙印,開始慢慢上升縮小,最後消失在他的手心裡。上仙的威壓全開,天空頓時烏雲密佈,雷聲陣陣。

白光一閃,一道天雷直劈而下。

臥槽,樓主你玩真的!

血夷一咬牙,拼盡瞭全身的仙力抵擋住瞭上仙的威壓,身形一閃離開瞭原地。可那雷電卻嘩啦一下,分出一半轉向朝著血夷追瞭過來。他隻能拿起仙劍抵擋,一把五品的仙劍,卻在巨大的雷壓之下,化成瞭飛灰。

他隻得再拿出一把新的,邊戰邊退。拔腿飛出瞭幾十裡,卻仍逃不過那鋪天蓋地的雷光,好在他剛剛在那個仙城裡搜瓜瞭不少的仙器,才頂得住這麼大的消耗。可是仙器畢竟有限,他一開始還能拿出五品的,接緊著四品,最後不得不拿出瞭三品。

五品仙器都擋不住一擊,更別說是更低階的。眼看著又一道雷劈瞭過來,直接毀瞭他手裡的三品仙器,但卻也隻化瞭五分之一的雷壓,眼看著雷光直擊向他的胸口,卻突然一拐,隻重重的打在他的身上。

血夷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下一刻卻覺得氣血翻湧,全身經脈破裂,丹田似要被撕裂開來。

“仙劍妹子……”他突然把她拿瞭出來。

“怎麼瞭?”

“不知道為什麼,我發現……那人似乎有意避開你,定是對你有所忌憚。”

“呃……你是想用我禦敵?”

“不是!”他搖瞭搖頭,“我想……”

他話還沒說完,玉錦身形一閃,已經出現在瞭前方,看向他手中的劍道,“血夷,把你的武器給我,認輸。本尊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我傢徒弟又掛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