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衛康大人!!”
比起和衛康朝夕相對的衛猛,其他人要認出隻剩一個頭顱的衛康難免要慢一些,但是帶給他們的震撼卻要更加顯著一些。在普通山民,或者是一名普通的戍衛軍士兵眼中,十二傢衛之首的衛康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可是現在,他竟然僅剩下一個頭顱,被這樣懸掛在瞭北出口上。
戍衛軍的士兵聽從長官的命令,試圖將聚攏的山民們分開。可是他們自己一邊執行著命令,一邊卻在不住偷眼看著那佈條上的內容,趁長官不註意就要議論上幾句。
“又一個!”
這個詞成為瞭出現概率最高的一句話,不少人即使沒說出口,但是眼神所流露出的也分明是這個意思。
這種場面,這樣的情景,從三年多前夜鶯組織出現後,峽峰區各地就不斷上演。從偏遠的邊陲小鎮,直至峽峰區的主城峽峰城,一個又一個的惡人被他們懲治後示眾。
白佈條上的黑字,羅列著這一個個惡人的罪行。而夜鶯在他們的映襯下,已成瞭很多山民心目中正義的化身。
“散瞭,都散瞭!!”北出口的守官不停地喝斥著人群。然而人群非但沒有散去,反有越聚越多的趨勢。
衛康,是衛康!衛康一-本-讀-小說被夜鶯幹掉瞭。
消息在飛快地傳走著,比起衛猛派去送信的密探都要快的多。這樣的大人物被處置,讓人們對夜鶯的期待被推向瞭一個新的高度。
人群久久無法被疏散,戍衛隊的士兵甚至都被擠在瞭人群外。眼睜睜地看著衛康的頭顱繼續懸掛在那裡。眼睜睜地看著那條白佈上羅列著衛康許多見不得人的行徑。卻完全沒辦法上前處理。
“給我堵住路口!不要再放人過來瞭!散開,讓他們統統散開!”守官暴跳如雷地指揮著部下,但是收效甚微。北出口常備的戍衛軍人手,根本不足以應付山民們這瞬間就被點燃的熱情。
“廢物!”一聲喝斥傳入守官耳中。
“誰?”正心情焦躁的守官下意識地咆哮著,但是環顧左右,卻看不到是誰在對他說話。
“不服令者,殺!”聲音再次傳來,守官依舊沒有找到是誰在說話。但是,卻已經意識到瞭某種可能。
隻聞其聲,不見其人,這明顯是使用瞭異能傳音,而在十二傢衛中就有那麼一位是鳴之魄方面的高手。
衛猛大人?
守官下意識地縮瞭縮腦袋。十二傢衛並無官職,但權勢卻要遠超他們這些下層官員。意識到那聲“廢物”可能是衛猛對他的評價,守官的臉色頓時比起之前還要如喪考妣。此時哪裡還會顧及其他,立即瘋狂地下達瞭來自於衛猛的指示。
“讓他們散開!不服從者,殺無赦!”守官咆哮著,而這命令。士兵們聽到瞭,聚集於此的民眾同樣聽到瞭。還沒等士兵們做出行動。民眾已經嘩然一片。
不是因為畏懼,而是出於憤怒。所有人的情緒因為衛康被擊殺而處於亢奮中,原本還因為畏懼強權的統治有所收斂,但是守官這道殘暴凌厲的命令,卻將這最後一點壓抑的心思徹底打碎。
所有人的眼神中都燃起瞭怒火,齊齊地指向瞭發出這命令的守官。而僅僅是這仿佛要吃人一般的目光,就是守官一點都沒有意料到的反應瞭。他心中一虛,下意識地向後退瞭一步,一手已經死死按在瞭刀柄著,沖著所有山民吼叫著:“你們想幹什麼?想造反嗎?來人,給我攔住他們。”
守官身後就有兩名貼身的衛兵,但是看到如此景象,愣是沒敢上前。
他們僅僅是普通的士兵,因為長期的訓練,或有摸到一點魄之力的門檻,但終究不是那些擁有異能的貫通境大能。面對這樣的人潮,他們那點境界實力根本不會起到任何作用。
“怎麼回事,聾瞭嗎?還是你們也想造反?”守官發現自己身後的兩個傢夥猶猶豫豫的毫無動作,厲聲喝斥。山民們看到衛兵這般模樣,更是助長瞭信心。這些平時會讓他們心存畏懼的士兵和兵長,此時看上去竟然一點也不可怕。
“不散開的,殺無赦?”走在最前的一位山民譏誚地望著一臉惶恐的守官和他的兩個衛兵。這種神情,平時可是隻會出現在他們這些普通民眾臉上吶!
“是的。”一聲回答。
守官沒有開口,兩個衛兵也沒有開口,但是幾乎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瞭這聲回答。所有人都在四下找尋著聲音的來源,目光轉到寫有北出口的巨石時,就見一道身影高高掠過,掛在巨石上的衛康頭顱已被摘下,長長的佈條跟著飛起,好似張瞭眼睛一般探出。沒等任何人有所反應,佈條又已經飛回,尾巴上卻拖回來回瞭一個人,正是那個發話嘲笑“不散開,殺無赦”指示的山民。
衛猛站在北出口的巨石上,左手抱著衛康的頭顱,右手就提著那條白佈。山民的脖子被死死地勒住、吊起,此時正在死命地掙紮。
“是的。”衛猛再次重復,運用瞭鳴之魄的聲音,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可以清晰地聽到,“不散開的,殺無赦。”
憤怒依然寫在所有山民的臉上,可是眼下,卻在一點一點地躲藏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他們已經習慣瞭的畏懼。一些人還在呆呆地看著,一些人卻已經灰溜溜地就要離開。而那個被衛猛吊在半空,眼見就要沒命的山民,卻根本沒有人去關心。
“最後一次,散開。”衛猛說。
那些還愣著的山民,也終於有瞭動作,慌忙就要離開。人推人,人阻人,有的人被裝痛瞭,卻也根本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所有人都在極力壓抑著,隱藏著,唯恐自己被註意到。這麼多的人一起移動,離開,卻沒有一個人說話,隻有不間斷的,沉悶的腳步聲。
衛猛冷冷地註視著這一切,右手依然死死吊著那可憐的山民,他掙紮的動作已經越來越無力,就在這時,一箭自遠端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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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碼字時一直有人在身後,壓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