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峰城北出口。
通常不到太陽下山這裡都是一副熱鬧非凡的景象。此時正是一天中太陽最好的正午,北出口卻除瞭守城的戍衛軍士兵和城主府的密探以外,一個路人都沒有。
寫著“北出口”三個字的巨石上,血跡已幹,留下的痕跡沒有人去沖洗。方才掛過衛康的首級、被衛猛吊起過可憐山民的地方,此時又有一人被綁著雙手,懸在瞭半空中。
他的身上已有多處傷口,血腥氣招來瞭不少蚊蟲,圍著他飛舞著。
“老東西什麼也沒有說?”
衛猛就坐在這巨石頂上,瞥瞭一眼下方一動不動的莫森,對身邊人說著。
“什麼也沒有說。”衛虎站在一旁,望著遠處的山林,聽到衛猛說話後答道。帶莫森過來北出口的路上,他順便就拷打瞭一番,並沒有什麼收獲。
“看不出來,還是個硬骨頭。”衛猛說道。
“或許隻是真的不知道而已。”衛虎不以為然地說著。
“真遺憾。”衛猛嘴上這樣說著,但顯然沒有半點同情莫森的意思。他在遺憾的僅僅是因為莫森什麼也不知道,所以他們隻好繼續在這裡守株待兔。
“太陽不錯。”衛虎仰頭看瞭看日頭。明卡暗~一~本~讀~小說ybdu..哨全都佈置妥當,就看那些傢夥有沒有膽量來闖這龍潭虎穴瞭。在此之前,就權當是曬曬太陽吧!衛虎說完看瞭一眼身旁,一炷清香插在石縫當中緩緩地燃燒著。掉落下來的香灰很快就會被風吹走,香燒的不算太慢。他們並不需要等候太久。
峽峰山。
再好的日頭也照不進茂密的山林。山民的頭顱被鐘遷埋到瞭樹下。結果還沒過去太久。北出口就又吊起一個人。
“想用濫殺無辜來逼我們就范?”鐘遷憤怒。
“如果是這樣,他們不需要等到今天。”西凡說道。
鐘遷一愣,想想倒也是。峽峰城主府再殘暴,做事也不會沒分寸到這種地步。
“所以,恐怕是和你們有關的人。”西凡說。
“我不認識啊!”唯一能看清的隻有鐘遷,他隨即開始描述起他所看到的衣著、樣貌。
西凡看向蘇唐,蘇唐看向莫林。
他們心中都已經有一個答案,但是他們實在希望這不是真的。但是……
“是莫森老師。”路平耿直,直接說出瞭答案。
“沖我們來的。”蘇唐說。
“他們大概查到瞭你和莫森老師的關系。”西凡對莫林說道。
“可惡!他們為什麼不查你的底細,綁架你的傢人?”莫林說。
鐘遷和他的兩個夥伴紛紛皺起眉頭,都覺莫林這話有些不地道。不過路平他們幾個卻都清楚莫林這話的意思。西凡的傢人,那是西北燕秋辭,誰去綁架一下試試!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鐘遷看到瞭石縫中的那炷香,明白對方這是在向他們傳達什麼。
“那還等什麼?”路平立即就要往山下走。
“喂!”鐘遷連忙起身要攔。
“反正也沒有什麼辦法不是嗎?”蘇唐說著,跟上。
“你們這是送死!”鐘遷吼道。路平他們幾個在志靈城都受瞭不同程度的傷勢,之後不過稍事休整,沒有誰能這麼快就完全復原。仗著人多伏擊一下衛康倒也罷瞭。眼下這般局勢,鐘遷完全不覺得他們有對抗的能力。
“終歸還是需要做些什麼。哪怕是去死。”西凡也已經跟上。
“叔,你可真給我們出瞭個大難題啊!”莫林嘴上抱怨著,腳下卻也沒比哪個慢。
“你們幾個小鬼!!”鐘遷氣急敗壞,匆忙間也不知道該去攔哪一個,求助地目光望向楚敏,他知道這位是這四人都很尊重的老師,說話肯定比他要管用一百倍。
“為人師長,以身作則。”結果楚敏朝他笑瞭笑後,竟然也跟瞭上去。
“你們……你們……”鐘遷“你們”瞭半天,最後卻也沒說出個所以然瞭,五人轉眼已經走下山坡,不忘回頭向他揮揮手。
“要變得更強啊!”路平喊道,不隻揮手,還有寄托。
“這幫傢夥……這幫傢夥……”鐘遷繼續語無倫次的狀態。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是怎樣的一份豪邁。有那麼一瞬鐘遷也想邁步跟上,但是長年和城主府鬥爭建立起來的謹慎和理智卻阻止著他這樣做。他實在無法做到像那幾個傢夥一樣堅決和坦然,他糾結、他猶豫……
北出口。
冬日正午的陽光照在身上很是舒服。不過衛虎那曬太陽的念頭隻不過是他故作從容的心理慰藉罷瞭,他根本沒辦法放松心情享受陽光。他反復確認著部署,留意著每一個人是不是都有集中註意力。他小心觀察著所有方向,猜想著對手可能施展的任何一個手段。半柱香的時間,他已經將部署調整瞭四回。調整的所有人都有些無語瞭。但這還沒完,眼下他又想到一點不妥,正準備進行第五次調整,忽然就覺坐在身邊的衛猛站起,沉聲叫道:“來瞭!”
這就來瞭!
衛虎一陣心慌,難不成正好就是從自己剛剛意識到的那個不周全的地方?
他慌忙就要去查看,結果卻看到通往峽峰山的北出口大道上,五個身影從山裡走出,不快,卻也不慢地正朝著他們走來。這個距離,憑借一個修者的目力,已經可以完全看清。來的正是他們在守候的目標。
衛虎和衛猛對視瞭一眼。
來瞭,他們不意外。
但是就這樣毫不遮掩的,從大道正面筆直地走來,他們非常意外。
“在耍什麼花樣?”衛虎嘀咕著。
“小心應對。”衛猛也不敢大意。
在兩人的示意下,明卡、暗哨,全都嚴陣以待,所有人註視著路平他們四人,沿著大道,一步一步走近。
一百米。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路平、蘇唐、西凡、莫林,他們並排走在前,楚敏獨自一人走在後。好像不知道等待著他們的是怎樣的兇險,就這樣從容地走瞭過來,距離不到十米,他們的腳步依然不停。
“等你們很久瞭,真怕你們沒膽子來。”衛猛冷笑著,但是他的話看來有點多,說完的時候,一道身影已經沖瞭過來,兩個最前的戍衛軍士兵已經飛瞭出去。
根本就沒有人聽他說話,因為從來沒有人想著是要過來和他們交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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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寫好,堅苦卓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