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長的時間裡,鐘遷的內心卻幾經煎熬。*頂*點*小*說.
理智一直在阻止他沖出來,不是因為他怕死,而是因為他清楚他所背負的不隻是他個人的性命。
他是箭神,是夜鶯組織的象征,組織的同伴在看著他,峽峰區的山民在看著他。所以他不能倒下,不能失敗,那會讓很多人的信仰無所寄托。
他就這麼咬牙忍著,看著路平他們五人義無反顧地走向那條大道,義無反顧地從正面沖上。
“白癡!”
鐘遷氣到大叫的時候,山下已經開打。
即使認為這是送死,但是鐘遷心裡在期待當然還是路平他們可以順利地救到人,順利地活下來。
但是這五個傢夥居然一點計劃都沒有,就這麼愣頭愣腦的直沖上去,把鐘遷心頭本就渺茫的希望都給澆滅瞭。
那一刻,他已經閉上瞭眼睛,不想去看那悲壯的一幕。直至他身邊的兩個同伴大叫:“得手瞭!”
得手瞭?
就這麼一會?
鐘遷連忙睜開眼,果然看到吊著的莫森已經被救下,五人已經開始撤離。
“這都可以!”鐘遷目瞪口呆,這簡直就是奇跡。
不過他隨即發現五人的狀況並不太好,人都救到瞭,但能不能擺脫城主府方面的追殺還很難說。
“接應!”
這一刻,鐘遷沒有猶豫,沒有遲疑。
路平他們連這樣的奇跡都可以創造,他實在沒辦法繼續做一個旁觀者。
“拿弓給我!”鐘遷一邊沖出。一邊叫到。
他的兩個同伴。一男一女。男的叫葛峰,女的叫彌散,看他沖出,毫不猶豫地一起跟上,但是聽他提出這個要求時,兩個人的神色卻都變瞭。
“你現在的狀態……”
“不用管,給我!”鐘遷直接打斷瞭彌散要說的話。
北出口的大道,楚敏已經決定犧牲自己。為路平他們脫身爭取時間。勢如急風的一箭,恰在這時從她的身後飛至,直接射爆瞭一名密探的腦袋。匆忙間躲過這一箭的衛虎,沒去理會犧牲的密探,邁步就要繼續追上。但是一步剛剛踏出,腰間立即傳來撕裂般的疼痛,讓他整個人都向著這邊傾倒過來。
衛虎連忙橫步站穩,疼痛更甚,一看腰間早已鮮血淋漓,探手一摸。一道一指深的傷口留在瞭那。
是那一箭?
衛虎震驚。
雖匆忙,但他可以確定那一箭他是完全避過的。如此也就意味著,這道傷口,竟然是那一箭飛過時帶起的箭風所傷,這一箭倒地是有多大威力?
衛虎下意識地回頭去看被那一箭射爆瞭頭瞭密探,結果卻正看到衛猛那倉惶的面孔,沖著他正在大叫著。
在說什麼?
衛虎看到衛猛的嘴一張一張的,很是用力,但他偏偏一點聲音也聽不到,跟著衛猛那一臉的倉惶就已經變成瞭絕望。
怎麼?
衛虎發現衛猛忽然變得好低,以至於自己都要去俯瞰他,而他們兩個人明明都沒有什麼太大動作嘛!
再緊跟著,衛虎看到瞭自己的身體,頸間的鮮血正如噴泉一般散落著。
我的頭呢?
衛虎的意識,最終就停滯在瞭這一疑惑上。他的頭在半空是翻瞭個跟頭後,落到地上,雙目猶自瞪著自己那尚未倒下的身體。
“啊啊啊啊啊啊!!!”
威猛在咆哮著。
鳴之魄送出的聲音,讓很多境界隻在感知境,鳴之魄上又沒什麼建樹的戍衛軍士兵都露出痛苦的神情。
但這畢竟不是什麼聲音攻擊的異能,對於路平他們這些都提升到貫通境的修者並沒有多大影響。
五人飛快撤離著,包括之前正準備留下舍命一戰的楚敏,在有瞭鐘遷的接應後,也重新跟在瞭四人的身後,掩護撤退著。
衛猛很痛苦,很憤怒,他在咆哮,但是他和密探、戍衛軍士兵們追趕的腳步此時卻都遲疑起來。
他們沒有看著近在咫尺的,他們千方百計想要對付的五人,反倒是看著遠端,很多人的目力甚至根本不足以看清的地方,鐘遷,和他的弓,還有他的箭。
第一箭,箭風重創衛虎,射爆一名密探的腦袋。
第二箭,箭風如刀,直接帶飛瞭衛虎的腦袋,一名身披鎧甲的戍衛軍小隊長,跟著被這一箭連人帶鎧給射穿。
而眼下,第三箭。
弦如雷鳴,在整個回蕩著;箭如電閃,弦剛響,箭竟然就已經到瞭身前。
箭找的很準,直射一堆人中的另一個頭領:衛猛!
箭過!
帶起一串血花。
就像衛虎一樣,正面躲過,卻難免還是被箭風所傷。衛猛,那是料定瞭對方的下一箭會射向自己,弓未響時,他就已經在進行閃避動作,即便如此,最終的他還是被箭風所傷。
而他的身後,接連一邊血霧在彌漫,一個接一個的密探、士兵露出驚恐的表情,這一箭,竟然一連射穿瞭四個人。
先前還隻是遲疑,這一次,所有人的腳步停下瞭,包括衛猛。
他捂著被箭風劃下的傷口,心裡實在沒有把握再避一回。
這才是真正的箭神之箭嗎?
衛猛心中已有懼意,先前在北出口的巨石上,他曾躲過對手一箭,並用山民的頭顱進行回敬。他以為箭神之箭不過如此。
現在他知道先前有些誤會,那一箭的威力,和此時決不可同日而語。
向前?再也不敢,衛猛此時更擔心的是接下來的一箭他該怎麼辦,他甚至連退都不敢退,唯恐任何一個動作都讓對方有瞭可趁之機。
但是第四箭卻遲遲沒有來,他們哪裡知道,此時的鐘遷已經吐血三次,徹底昏迷過去瞭。
眼見路平五人漸跑漸遠,眾人不敢追,都是卻也始終沒有等來又一箭。
衛猛這才意識到,如此勢不可擋的箭,恐怕對手的能力也駕馭有限,三箭,或許已經超出瞭對方的極限。
“繼續追!”衛猛吼道。
所有人卻都遲疑。
他們不像衛虎、衛猛,還能做出閃避。他們遇上那箭,死是唯一的歸途。
衛猛可以如此決絕,但是他們卻不敢,先前的三箭已經徹底嚇破瞭他們的膽。
捂著傷口的衛猛向前追出瞭幾步,隨即察覺有些不對,看看左右,居然沒有一個人跟上來。
衛猛回頭,看到所有人都是一副求饒的模樣,仿佛自己是在讓他們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