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鬥學院能成為七院士的門生,地位可算相當高瞭。除非是像林天表這樣完美無缺的新人,否則一般角色真不會引起他們的特意關註。
峰流雲組裡掉隊的兩個,顏真就不過是之前瞟過一眼,所以有印象,但是並沒有特別去關註,因為在他看來,那二位實在沒有值得關註的必要。
那兩人,當中一個竟然連貫通境都不是。這種角色,八成又是哪個垃圾學院不知怎麼走運獲得瞭一個推薦名額,最後矮子裡拔將軍,就選出這麼個來,肯定是這樣的。
這種貨色,以及和他走在一起的,還有關註的必要嗎?
所以顏真就隻是瞟瞭那一眼,就再沒有去理會。
但是眼下李遙天吩咐下來,他說不得還是得去看眼。他並沒有向李遙天說出他的看法,因為他知道他的老師並不喜歡這種看一眼就下結論的作法。
那我就再看一眼好瞭。
顏真心下想著,他並不以為自己之前的看法會被改觀,感[頂][點]小說知境的程度的話,在老師“消失的盡頭”定制異能下,這會怕是已經支撐不住暈過去瞭?
顏真一邊想著,一邊移動著視線,很快就找到瞭兩人。
呵呵,果然。
顏真的看法得到瞭證實,那兩人,果然有一個已經暈倒在瞭山路上,另一個正有些手足無措的團團轉呢!
就知道。
顏真心下嘀咕瞭一句,已經收回瞭視線,他已經不準備再繼續留意瞭。當然。他也不準備這麼快就向李遙天說什麼。看兩眼得出結論。和看一眼得出結論也沒什麼區別,哪怕這結論是對的,李遙天也不會欣賞,顏真可不想因為兩個沒用的傢夥還讓自己在老師面前失分。他的目光已經快速向別的組轉移瞭,尋找著看來不錯的新人。新人試煉,是對新人的考核,但是對於他們這些門生來說,被老師挑來幫忙。那又何嘗不是一次表現自己的機會呢?
發掘到有潛力的新人,那自然是比驗證出一對廢物要有價值。顏真忙著就去發掘潛力新人瞭。
山路上,望著忽然一頭栽倒的子牧,路平正在無語中。
“子牧?子牧!”路平叫瞭兩聲,子牧毫無反應,感知瞭一下,卻還活著,心知子牧因為境界太差,這是已經到瞭極限。
“不行你說話啊!”路平說著,彎腰伸手。拎起瞭子牧,再一掄。已經扛到瞭肩上。
換是莫林的話,怕是早嚷嚷瞭。
路平一邊不由地想起瞭莫林。那傢夥完全沒有力之魄,眼下真未必能有子牧走得遠。但那傢夥絕不會像子牧一樣硬撐到徹底暈倒,估計走個幾步發現情況不對就立即尋求幫助瞭。
不知道他們怎麼樣瞭。這樣的試煉,莫林怕是不行?
路平想著想著還為莫林擔憂起來。他當然不知道別說四大學院瞭,就是北鬥學院每年新人試煉的內容都不一樣。
路平抬頭看看,山路還是那般模樣,自己一隊的新人卻早沒影瞭。
這要走到什麼時候?
路平心下也嘀咕瞭一下,卻還是邁步繼續走去。這子牧倒下被他扛起,速度反而快瞭許多。
就這樣,又不知走瞭多久,路平感覺到肩上的子牧忽然動瞭動。
“一千六百九十九!”子牧猛喊一聲。
失去意識前的一瞬,他正數到一千六百九十八步,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數錯,他隻是一再告訴自己,堅持,堅持,努力,努力。隻可惜最終還是倒下。
此時醒轉,子牧腦中的念頭,卻還停留在他暈倒前的信念中。
堅持,努力!剛才是一千六百九十八,現在是第一千六百九十九步瞭!
他立即大喊出去,隨即才發現不對,自己的手腳,怎麼都飄在半空中瞭?
但是緊跟著,他的雙腳已經落回地上。子牧連忙踩實瞭,隻覺得腿腳都在發軟,身子像是被掏空。搖晃瞭一下,一旁有手伸來將他扶住,這才註意到路平就在身邊,正看著他。
子牧茫然瞭好一會,看看身後走過的,看看前面未走的,看看路平,看看自己。
“什麼情況?”他還是沒弄明白發生瞭什麼。
“你暈倒瞭。”路平說。
這一點子牧倒是意識到瞭,隻是……
“走不動瞭你說話。”路平說。
子牧呆呆地望著路平,想起自己剛恢復意識時手腳都漂在空中的姿勢。
“你扛著我在走?”子牧簡直無法相信。這可是北鬥學院的新人試煉、入院考核,誰知道會有多少艱難險阻?大傢素未平生,正巧湊在一組相識而已,互相使絆子的話,子牧倒不會意外,結果路平居然損耗力氣來幫他?
子牧臉上茫然依舊,他明白發生瞭什麼,但是他不明白路平。
“現在怎麼樣?”路平問。
“還……還行。”子牧說。
“能走?”
“能……能走。”
“那就走!”路平說。
“走……”子牧軟手軟腳的,但確實恢復瞭些許,確實能走。
於是他又走瞭起來,但人卻還是沒有回過神來,又過瞭好一會才忽然問道:“其他人呢?”
“走遠瞭。”路平說。
“都看不到瞭啊……”子牧向前方山上看,連個鬼影都不見。
“是啊!”路平說。
“連累你瞭。”子牧說。
“並沒有。”路平說。
“其實你不用管我。”子牧說。
“小事情。”路平說。
子牧不知該說什麼瞭,感動,隻有感動。無論自己是遇瞭一個大好人。還是一個白癡。他都十分感動。他倒是一點沒懷疑路平別有用心,就他這天武學院的草根出身,有什麼值得別人算計的啊?
“我們一定要通過試煉!”感動讓子牧充滿瞭力量,他發誓一定要堅持到底。
“當然。”路平的回應卻挺隨意,顯然沒有和子牧一樣在燃燒。
“加油!”子牧吼著,大步流星。路平跟上,然後就看著子牧一點一點地,越來越慢。越來越緩,漸漸又開始搖晃。
之前栽倒前,這傢夥可就是這個模樣。路平想著,連忙過去扶著。
“怎麼樣?”路平問道。
“還行。”子牧說著,使勁提起精神,奮力又是走出幾步,但是跟著就覺得眼線在模糊,天地好像在旋轉。
不能倒下!
子牧一邊咬牙切齒的告訴自己,一邊向地上栽去。
但是這次他真的沒有倒下,沒等栽到地。路平已經一旁趕上,拎起。一甩,扛肩上,繼續走。
“說瞭不行說話嘛!”路平嘟囔著。
又不知過瞭多久,子牧又一次悠悠醒轉,這一次他沒有大聲嚷嚷,甚至就這樣被路平扛著,搖晃瞭好一會。
自己又倒瞭。
子牧有點想哭,為自己的無能,也為路平又一次幫助瞭自己。
“放我下來!”子牧說道。
“醒瞭?”路平這次沒太關註子牧的狀態,知道他隻是累暈瞭而已。聽到他說話,這才把他放瞭下來。
“還行是?”這次路平幹脆不問瞭,直接替子牧說答案。
“那就接著走!”路平說。
“你……不用再管我瞭……”子牧苦笑著,果然自己的能力就隻是如此,信念再堅定,精神上再堅持,也就是如此瞭。
“說瞭隻是小事。”路平說。
子牧這才註意起路平的狀態,他一直以為路平和他一樣,但是此時方才意識到,路平走瞭這麼遠,中間還扛瞭他兩段路,可是他看起來真的沒有絲毫疲態。
“你什麼境界?”子牧終於問瞭出來。這類問題對於修者來說是非常忌諱的。每個人都希望自己的實力是秘密,不會被人輕易看穿。雖然幾魄貫通這種大的境界風水嶺是藏不住的,但這不影響修者之間養成的習慣。哪怕朋友之間,也多靠自己去感知,直接這樣問,若非親人密友,那都是極其失禮,引人不快的。
所以子牧這剛一脫口問出,立即就後悔瞭。路平一路好心相助,自己怎麼還能這樣去打聽人傢的實力?
但是路平卻對此不以為然,隻是搖瞭搖頭說:“不好說。”
可在子牧看來,這當然不是不好說,而是對方不願意說,自己實在是太該死,這樣口不擇言。
“我們快走……”子牧也不知該怎麼解釋一下,隻能借這來轉移註意力,邁步又走瞭起來。
這一次,他心緒不寧,又是慚愧又是懊惱同時又還在好奇,發揮更加不堪,沒走多久就又要栽。路平又是搶步上去,拎起,扔上肩,扛起走。然後又不知多久,子牧恢復意識,一看,又被人扛著走瞭,心裡那滋味就別說瞭,都不知該怎麼出聲瞭。結果這次路平倒是感知到他醒來瞭,主動問道:“下來走走?”
這子牧當然不可能說不,於是下來接著走。朝山路上方看看,估摸著自己一會還得倒,難不成就一直這樣反復?
正無奈呢,卻看到前方路邊坐著個人,正是他們一組的一名新生,背靠著一塊山石,死狗一般癱在地上。但在看到兩人後,頓時眼瞪到極大,愣是直起瞭腰。
“你們?”這新人驚呆瞭,他們都以為這兩位早支持不住放棄瞭,卻不料居然還在尾隨,居然還把他給碾上瞭?
“怎麼?走不動瞭?”路平走上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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